“怀乐妹妹?”
    柏清珩不可置信,他生怕是幻觉,晃眼看错,连忙赶上去,惊喜砸昏了他的头,丢掉了以往的谨慎。
    快步赶至怀乐的面前,有将近很久的时日没有见到怀乐了。
    惊喜冲昏了柏清珩的头,“怀乐妹妹真是你?!”
    她还好好的,处处都好的。
    见到她好,就好了。
    “柏大哥?!”
    怀乐惊得忘了她手里还攥着风筝的线轴子。
    往前走一步,结果就被拽了,怀乐才想起来她手里在放着风筝。
    这也叫怀乐及时醒了神,停在了原地。
    藏在暗处的傅忱,看到怀乐朝柏清珩飞奔过去时的模样,他的脚止不住往前一步,他想把朝柏清珩靠近的怀乐拽回来,又生生咬牙忍住。
    暗桩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的样子。
    “.........”
    怀乐不敢靠近,怀乐怕自己又给柏清珩带来灾祸,她记得傅忱说过,她要听话,不要在靠近柏家的人。
    而且,她还记得上一回放河灯见到柏大哥,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温婉的姑娘。
    “柏大哥......”
    怀乐眼里一开始的惊喜和见到柏清珩的雀跃渐渐消退,很快速的焉巴下去。
    怀乐绕着线头,两只手交叠。
    “你怎么来了?”
    怀乐这一副垂头避嫌的模样,落到傅忱红了的眼睛里就成娇怯了。
    他的脸色越来越阴。
    怀乐这是刻意被傅忱带了出来,也不能说是刻意,傅忱本来今夜就打算带她出来,放风筝许愿,跟她求亲,写婚书填名字。
    只是这一切都被暗桩突如其来禀报的消息给打乱了。
    她手里拿着一个风筝,傅忱亲手做的。
    风筝的细小的竹柄里都是空心的,被傅忱挖空了,里面塞了很多他折小信笺写下的愿望。
    很多很多,塞得满当当。
    希望梁怀乐平安喜乐,天天愉悦。诸如此类,都是他认认真真写上去的,没有潦草。
    傅忱说今夜的月色很美,风也正正好,他想带怀乐去放风筝。
    怀乐拿着风筝,风筝做的很精致,和之前的不一样,但比之前怀乐在偏殿翻找出来的那个风筝要漂亮。
    怀乐看了都挪不开眼。
    漂亮都是其次,主次是风筝是好的,不破旧。
    这个新风筝比之前怀乐给他的风筝好上千百万遍。
    “怀乐妹妹,因为你,我才来。”
    怀乐听不明白,拽着线,这时候刮了风,风筝偏移了,怀乐听见了柏清珩的话,还没来得及回应他。
    只能先顾着她的风筝。
    傅忱勉强地掀了掀唇,真是难得,她还能够记得手里拿着的风筝了。
    他该笑吗?
    梁怀乐还记得他给她的东西。
    柏清珩没有多说废话,他也没有残忍地告诉怀乐,从梁怀月哪里得到的消息,傅忱要娶她都是作假,只是说道。
    “怀乐妹妹,我知道立后的事情,你不愿意。”
    傅忱冷笑,他又知道了?
    自以为是。
    “当初我们说好的,我带你离开,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新的生活。”
    “怪我之前安排不妥当,出了后面的事情,让怀乐妹妹受罪。”
    柏清珩看着,她的眼里多了很多复杂的东西,不像从前了,这宫内复杂,她肯定吃了很多苦,柏清珩想着。
    之前的她那么的纯粹。
    “当初说好了,就不会变,只是不知道怀乐妹妹,还愿不愿意跟我走?”
    “这一次,我安排妥当,绝不会像上次一样再出纰漏。”
    他倾尽全力,布置妥当。
    傅忱旁边的盛开的花苞树叶都被他扯得稀巴烂,落了一地。
    就怕殃及池鱼,暗桩往后退了下去,他的皮肉可禁不起陛下一出手。
    纰漏?
    傅忱脸上的冷笑更甚,他笑柏清珩愚蠢,不自量力,这就是他说的不会再出纰漏,只可惜,他已经知道了。
    风筝线没有绕回线轴上,反而在怀乐的手指上绕了好几圈,勒着她细嫩的手指。
    她一直嘀咕,“我......”
    可以走吗?怀乐要走吗?
    若放在刚被捉回来的那一回,毋庸置疑,怀乐肯定是要走的。
    可是她现在一想到要走。
    脑子里就响起傅忱的声音,他叫她乐儿。
    乐儿,我错了,我会改的,你不要只疼柏清珩,你也念念我好不好?
    乐儿,你疼疼我好不好?
    怀乐想到,傅忱义无反顾朝她过来,她在怀乐面前替怀乐挡箭,带她去放河灯,他面色颓红低头,说要伺候她。
    又想起来,怀乐窝在小偏门。
    那些宫侍说的种种,怀乐走了以后,她过得不好,他找怀乐,甚至丢了命地找怀乐,想复活怀乐。
    他发落了三姐姐。
    怀乐一直没给出回答,“我..我...”
    柏清珩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不知道怀乐和傅忱之间的瓜葛始末。
    他以为怀乐一直结巴,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害怕了。
    “怀乐妹妹,上次的事情.....”
    暗桩感知到傅忱的不对劲,他感觉到傅忱的杀气越来越重。
    就怕柏清珩再说下去,傅忱忍不住冲上前去把柏清珩杀掉。
    为了让这时候不对劲的傅忱回回神,暗桩故意后退,用身旁的佩剑撞到了树干,佯装成风刮弯了树发出的声响。
    柏清珩听到了,他及时止声,想到这是在宫里,他回神后,止住了靠近怀乐的步伐,往后一退。
    暗桩松一口气,再看傅忱。
    陛下的脸色并没有缓和......
    宫内人来人往,不宜多说什么,柏清珩递给怀乐一个蒙汗药。
    “怀乐妹妹,这是特制的蒙汗药。”
    “能够药倒一头猛虎。”
    “你想好了,要不要随我走,届时这药放在交杯酒里,迷倒了他,我在南宫门等怀乐妹妹过来。”
    小公主别接啊!
    暗桩在心里大声的呐喊,可惜没有用。
    怀乐是没有接。
    柏清珩没有多做停留,把药塞到怀乐的手中,他很快就离开了。
    怀乐没接,但是也没有扔掉,她收起来了,这也相当于接了。
    临走之时,柏清珩说了一句,“我等你。”
    在暗桩听过来这明显就是妥妥地找死。
    不敢再看傅忱的脸色了。
    杀气重成这样,暗桩只能在心里祈祷小公主不要做傻事啊。
    怀乐收下药包。
    她风筝放得心不在焉,傅忱在外吹了很久的凉风,脸上的阴冷一直没散,她他听完了正常,异常的沉默。
    暗桩一直等着吩咐,他以为傅忱要等让他去处死柏清珩。
    他折返进御花园,脸上的阴冷藏得很好,恢复成人畜无害的样子,还和小公主说笑。
    这简直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啊。
    傅唯禹从奉先殿离开回了含元殿,她想着这时候傅忱去了奉先殿肯定不会离开。
    所以夜一静下来,她又带着纸和笔摸到了水牢,想要帮梁怀惔画出他嘴里说的阿囡的样子。
    可惜,她说了很多摊开的话,想要证明她的的确确没有恶意,是真的真的很想帮他找人。
    梁怀惔对她依然爱答不理,并没有松口。
    别说提供样貌,让她画,让她找。
    “你这样怎么能找到你的阿囡啊?成日被我皇兄关押在这里,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