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可说了,二哥结了婚就不跟她亲了,二嫂才是他最亲的人,虽然妈妈是嫉妒不平,但骆致妍对二哥没什么占有欲,不想惹他两口子。
    换了旗袍,骆致妍和陈曼曼窃窃私语,终于忍不住问:“嫂子,你怕我哥吗?”
    “你怕他?”
    骆致妍不愿意承认,看陈曼曼笑眯眯,在二哥和爷爷奶奶相处中都游刃有余又忍不住嫉妒起来,凭什么嫂子就能被特殊对待,于是刻意说了些小时候的事。
    “二哥特别记仇!刚开始二哥不和我们住在一起,我以为他不是我们家孩子就欺负他,问他爸爸妈妈是谁,后来他看出我改试卷上的考试分数还跟爸妈告状!他学习太好每次拿奖就是我和三哥挨吵的时候,他还不准我动他东西,动了就要罚我写大字,还会打架,我见过他和高两个年级的俩学生打架,他次次都能赢!那几个人被打的很惨,谁惹他他都不客气!”
    就不信嫂子不怕?
    陈曼曼不懂骆致妍在期待什么,她说的是骆致成一惯性格,可以隐忍,但还击时清醒果断不留情面,能一劳永逸的就不会留后患,没看骆致妍现在那么乖?
    从前成皇子那对同母弟妹也是这样,开始那对弟妹讨厌这个巴结贵妃养母不在生母身边长大的哥哥,成皇子夺位期间这对弟妹一心向其他兄弟靠拢,后来成皇子登基,二人又摆上新帝同母弟妹的谱儿,陈曼曼没怎么见过小叔子,但常见公主小姑子,公主耀武扬威的同时还总有一种成皇子亏欠他们以及生母的傲慢,后来他终于腾出手算总账,小叔子在京中领了个清闲繁琐没油水的差事,当众申斥公主小姑子纵容奴仆侵占百姓土地、逼良为奴,封了公主小而偏远的封地,令她和驸马长居于此,年节才能回京拜见。
    虽然今时不同往日,骆致成和骆致妍矛盾不多,但他还是那个他。
    “嫂子,你吓到啦?怎么不说话?”
    陈曼曼顺着这话点头正常音量问:“你说的我怪害怕的,要是以后我和你哥打架了你帮我不?”
    骆致妍又亲亲热热抱着嫂子胳膊:“帮,我一定帮你!”
    话刚落音就被骆老太太拍了一巴掌,骆致妍也明白过来哪有盼着哥哥嫂嫂打架的?她心虚的看一眼骆致成,逃避性的抓着陈曼曼继续学习画眉,这时来了一位邻居咨询陈曼曼,想让她帮忙给女儿画个新娘妆。
    陈曼曼照规矩来先试妆,根据新娘子脸型发型来设计妆容,对方满意了,结婚当日就用这套妆容,偶尔也会遇到挑剔的客人,会让多试妆容或发型。
    今天这位邻居也是墨迹性格,一套发型梳好她又觉得不够美,指挥换了一套,新娘子又不满意,折腾第三回 之后他们又说要第一次的发型,让再梳一遍给他们最后确定。
    末了还来一句:“不麻烦吧?”
    骆老太太也在一旁坐着,面色为难纠结,终究抹不过老邻居的面子没吭声,骆致妍努鼻子瞪眼给陈曼曼示意。
    陈曼曼客气笑道:“不麻烦,您和奶奶是老邻居,我当然得保证办的漂漂亮亮的,您也别客气,按规矩我给人试多套妆容都要加钱,给您和您闺女就纯粹沾一份喜气,到日子得请我奶奶吃糖啊!”
    这下子打算砍价的老邻居指定张不开口,试完妆高高兴兴走了。
    骆老太太摇着扇子消火:“咱们这片就她抠,曼曼,少的钱我补给你!”
    “奶奶你和还跟我客气啊,我又没亏!”这是避不开的人情往来,人人都觉得化妆只费点材料,不就是动动手的事么,陈曼曼就当是积攒经验留着以后对付难缠的客人。
    骆致妍气的不得了:“嫂子不生气吗?你给她化的够好看了!看她挑三拣四的样子,明明是自己长得一般!”
    陈曼曼失笑:“姑娘出嫁可能一辈子就一次,人家谨慎点没什么,我正打算改变收费方法呢。”
    “可这和伺候人的小丫鬟有什么区别啊,我还是只给自己化吧,不缺这份钱!”
    “妍妍!”骆老太太绷著脸瞪眼睛。
    骆致妍后悔的咬住下唇,下意识往厢房看了看,刚才邻居母女俩一来骆致成就回去看书了,他在厢房肯定能听到她们说话。
    “嫂子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我说那家人态度太差了。”
    陈曼曼摇摇头:“你为我抱不平嘛,我明白的,再说我可比以前的小丫环自由多了,新娘妆明码标价公平交易而已。”
    这事很快圆过去,骆致妍也没再学习的兴致,拿上骆老太太给她预备的好吃的回家去了,到走跟骆致成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回了厢房,骆致成没径直去北间书房而是在小客厅泡茶,指节如竹手法悠闲,赏心悦目。
    茶分到两个杯子里。
    陈曼曼指指自己:“我也有?”
    他颔首。
    风扇缓缓送来清凉,窗外蝉鸣嘶哑夏末的时光,两人对坐品茶惬意自在。
    陈曼曼喝了这茶竟然睡了个舒服的午觉,起来时房间里静悄悄,她想起朱银萍塞给他那块布让给骆致成做衣服,但骆致成上午给她买了书,在做衣服和看书之间犹豫片刻,她走出卧室。
    书架上的四本书不见了,陈曼曼逡巡一圈也没见到它们去了哪里,北间空无一人,厢房门半掩,骆致成应该是出去了。
    陈曼曼习惯性不进他的书房,在客厅站了站打算回卧室做衣服,还未转身,骆致成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