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润薄点,就是八块,那也就四百八了。
    更重要的是,简易款的市场远比精良款的市场广阔。
    招财脸色微沉,面上可见的沮丧。
    孟宁教招财,“我能给你的货也就是一天二十件,你感觉满足不了你能开发出来的市场。那换个角度,你现在开发出来的市场配的上我给你货物的价格吗?”
    招财看向孟宁,“财务?”
    “临近年关,我本来是打算关了精良款的运作,但看你是在带回来的效益过好,才留下两个人每天运转。”
    才怪。
    孟宁本来就打算留着这条线,攒攒准备在往市高中那边走一波。
    能供的起孩子上高中,也都是家庭条件一般往上的。
    但现在,招财选的方向明显跟她预想的有些出入。
    “这条线,是我给你留的。但你要怎么做,怎么卖才能配的上这样的运转。”
    孟宁忽悠招财,说的深不可测,“你认为的市场有很大,但里面的人不一定都会买。想买衣服的人或许有很多,但不是每个人都能买的上。”
    “有时候,越是缺货,越是买不上,才越能看出东西的价值。”
    “招财,我至始至终对你的要求都不仅仅是把这筐衣服卖完。”
    招财沉默,蹲在角落里,抱着他的筐子,数着衣服,倍感责任重大。
    原、原来,我在财务心里这么么重要吗?
    —— ——
    孟宁说完招财,便不再看他。
    而后,又从抽屉里掏出南市地图。
    “大文,你今天往汽车站那边走,汽车站周围挨着的就是锅炉厂,煤渣厂,你绕着顺便都走一下。看看市场,为明天做准备。”
    “好。”
    “陈陌,你今天接大文的班,你去火车站附近转转,看看这两天的外来返市客流以及戒严情况。”
    这批衣服,孟宁主要还是想赶年前在火车站或者汽车站及站点周围卖出去,蹭一波过年返市。
    “好。”
    —— ——
    南市的大学,孟宁基本上都摸过一遍。
    暂时不准备再出去。
    上午留在出租屋内整理了一下昨天的收入,以及这两天总的收入。
    一万出点头。
    除去成本跟人工,利润再提两成分到账面上,留作储备金。
    估计,生意结束了,账面都能差不多恢复到何波之前的样子。
    要是何波不那么败家,回来的时候,还能再带回来一点。
    那就更好了。
    孟宁想着过年最起码能到手小几千块钱,心里就跟喝了蜜似的,美滋滋的。
    —— ——
    算完账,孟宁又走了趟仓库,核算了一遍账目单子和仓库货物数量。
    袁河陪着她一起忙上忙下的跑着,走的时候,还给孟宁拿了块柚子。
    孟宁嫌凉,掰了一小块,放嘴里,冰冰凉凉,直冒头顶。
    吃了一小块,就没在吃,大致核了下粮食跟煤炭的数量。
    “炉子还能用吗?”
    “能用的。”袁河也不在意,接过孟宁掰剩下的柚子三两口塞嘴里,“财务,都好着呢。”
    “屋顶,窗户都看了吗?”
    袁河呛了下,咳两声,含糊道,“财务,昨天不是刚下雪吗?这屋顶都是雪,我想着等雪化了再看。”
    昨天雪下的这么大,屋顶不都撑住了吗?
    也没见渗水或者压塌什么的。
    袁河其实没有把屋顶当成个事。
    “尽快。”孟宁蹙眉,“那你们先把窗户和门检查一下。年头了,天也冷,贼也多,这两天务必把门和窗户检修一遍。”
    仓库到没事,主要是仓库旁的小屋子,当初资金不足,也只是潦草一建。
    今天冬天天冷,孟宁怕他们几个大男孩不注意,再出什么事了。
    她干脆给他们定下时间,“明天下午,我来之前,要看到你们检修后的样子。”
    袁河苦着脸,“是,财务。”
    —— ——
    孟宁转了一圈,也就下午三四点了。
    没顾得上休息,又从仓库走回家,带着晨晨和冬冬逛街买了两身衣服。
    连带着韩竟,她都帮着挑了一身。
    选完衣服,孟宁也就陪两孩子吃了顿饭,又让韩竟把她送回了出租房内。
    她今天的账还没盘呢。
    天空中飘起雪花,屋子里几个老娘还在踩着缝纫机。
    “她们一般都几点走呀?”
    孟宁拿着手电筒在屋檐下看了眼,“这都七点多了,让她们收拾收拾,准备走吧。”
    这天还下着雪,又都是女人,这黑灯瞎火的,她们晚上怎么回去?
    大文有点心虚,没敢看孟宁,“孟姑娘,昨天,我娘让我在隔壁屋里炕上铺了个垫子,她们晚上不回去了,都睡这。”
    孟宁哑然,“都不回去了?”
    “离得近了,像大鸣家都回去。但其他人这两天都没走。”
    “她们都想着多干点,既能挣点钱,又,”大文顿了顿,“又能帮帮咱们生意。”
    这都是大文娘她们最朴实的情感了。
    在他们看来,何波孟宁帮了他们家,她们也自然想为他们回报些什么。
    “还有屋子吗?”
    大文点头,“有。”
    当初看上这间房子,也是因为这间房子位置偏又宽阔。
    孟宁低声道,“帮我收拾出一间。”
    大文愣愣抬头,“财务?”
    孟宁开了手电,一个人披着雪,走下台阶。
    “去吧。”
    —— ——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想帮孟宁,这雪又连着下了一夜才停。
    这两天因着连着夜下暴雪,白日里的温度骤降,棉服生意比之前看着竟要翻倍。
    招财等人都慢慢开始往上提价。
    尤其是那些外来回南的,一下火车,刚出来,迎面就是北风肆虐,冻得直哆嗦。
    陈陌在火车站卖棉服生意好到火爆,没几天,火车站便开始出现竞争者。
    三两倒爷拿着蛇皮袋子,拎着棉服偷摸卖着,见着那些人都迎上去问。
    陈陌性子稳,不急不躁,身上穿着干净地棉服,也不像其他人那样见着谁都上去问。
    他只盯着那些要么带着老婆孩子,要么冻得狠得,再然后,就是那些穿着干净的。
    陈陌衣着得体,做事也认真讲究。
    他拿出来的衣服棉花宣和,针脚细腻,表面干净无瑕疵,不沾水,也不见灰。
    最主要的是价格也公道,比其他漫不加价,等着让你去跟他还价的倒爷,划算多了。
    也省心多了。
    渐渐地,其他倒爷拉着的人都是一脸不耐烦地走开。
    而陈陌看上而下手的人,十有七八都是能成的。
    有的买完一件,还想着给家里弟弟或者老子爹买一件,也没着急走。
    慢慢地,陈陌周围还围成了一个小圈子。
    在闹哄哄地站台格外喧闹,越是人越多,越是有人挤着想过来。
    —— ——
    陈陌性子谨慎,合上竹筐,不再买了,“拿衣服的,你们要不要?要了付钱,不要的,给我还我回来。”
    “欸,我说大兄弟,你合上盖子干嘛,我们这都没挑完呢?”
    “剩下的不卖了,就这么多。”陈陌沉着一张脸,“你要不要?”
    “你这多少钱一件?”
    “长袄十八,短袄十五,不还价。”
    “真贵。”拿衣服的大哥啧了声,“大兄弟,我们这么多人呢,都看上了。你便宜点,便宜点,我们就都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