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了清嗓子,开始清唱李丽芬老师的《爱江山更爱美人》——
    道不尽红尘奢恋
    诉不完人间恩怨
    世世代代都是缘
    ……
    她这一开口,穆承翔瞳孔剧震,又一次被她惊艳。
    如此通俗又动听的曲子,是她自己作的么?
    君如甯看了他一眼,嘴里仍在继续唱:
    爱江山更爱美人
    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好儿郎浑身是胆
    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
    人生短短几个秋啊
    不醉不罢休
    ……
    春雨居三楼的某个雅间内。
    顾玄倚坐在窗边,睨视着甲板上随心所欲清唱的女子,一脸享受。
    小可拿了一壶酒过来,欲要说话,男人及时抬手制止。
    小可会意,轻轻地将酒壶放在了桌上,目光随即扫向了甲板上女扮男装的女子。
    这位穆王妃唱的曲儿,挺好听的……
    也不知她从哪儿学的这种唱法,虽然听着有些俗气,但音律却是十分好听,让人过耳不忘。
    甲板上。
    君如甯好不容易唱完了一首《爱江山更爱美人》,顿感一阵口干舌燥。
    便拿起了穆承翔为她倒的那杯酒,倒在地上,接着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掉。
    “啪,啪,啪……”
    穆承翔不由得鼓起了掌,连声赞道:“好一曲爱江山更爱美人,好一句不醉不罢休,弟妹,这杯酒四哥干了!”
    说罢,他拿起了自己的酒杯,一口饮尽。
    君如甯不屑地嗤了一声。
    她只是不太记得其他歌的歌词了,才选了这首最容易唱的,又不是专门唱给他听的,谁想跟他干杯!
    穆承翔爽快地将酒杯放下,只觉心情大悦,“弟妹,刚刚这首曲儿是你作的么?”
    君如甯不太情愿地回:“这种问题四哥没必要知道,还请四哥信守承诺。”
    “弟妹放心,你为四哥唱了一首这么好听的曲儿,四哥定会叫整船人一起守口如瓶。”
    “……”
    君如甯嘴角抽了抽,她不是专门为他唱的好吧!
    大爷的,她干嘛要留在这种地方,真想一走了之。
    可她舍不得比香满楼还要好吃的美食……
    等半天不见好吃的上来,君如甯便站了起来,走到船头上,看向两岸缓缓流逝的美景。
    很快目光又被波光粼粼的水面吸引。
    当年曲雪乔跳江的地方,会不会是这个位置?
    穆承翔走了过来,定在她身侧,大手搁在了栏杆上,笑道:“怎么突然伤感起来了?”
    “我就是突然想我姐姐了。”
    男人凝视着她的侧脸,眸底生出了几分怜惜,轻声道:“故人已往,不如及时行乐。”
    君如甯突然扭头与他对视,很好奇:“像四哥这样的人,有挂念的人么?”
    穆承翔笑:“像本王这样的人,弟妹觉得本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君如甯半点都没给他留情面:“衣冠禽兽,无情无义。”
    “哈哈……”穆承翔又一次被她的话给逗笑,“你是在暗示本王辜负了一位女子?”
    “难道不是吗?”君如甯反问。
    穆承翔目视着前方,徐徐道:“你们女子就喜欢情情爱爱的东西,而本王却觉得,好男儿当有鸿鹄之志成大事。”
    “四哥这话弟妹不敢苟同,我姐就没有志洒天下么?”
    穆承翔微笑:“君将军乃一代巾帼枭雄,自然不能和寻常女子相提并论。”
    君如甯好笑之极:“四哥的意思,我和姐姐并非同一类人?”
    穆承翔眉头微皱:“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君如甯笑了笑:“四哥,不是全天下的女子都甘愿当男人的附属品,兴许被你辜负的那一位,她也有自己的抱负。
    只不过她不像我这般幸运,我家王爷给了我一展才华的机会,而你连机会也没有给她,便直接将她判了死刑。”
    穆承翔微微蹙眉,眸底笼上了一片阴沉。
    不多时,婢女终于上菜了。
    君如甯走回去坐下,“四哥,弟妹可以动筷了么?”
    穆承翔顿了顿,笑道:“你吃吧,别饿坏了。”
    君如甯才不跟他客气,拿起筷子开动。
    穆承翔呆站在船头,看着凛凛江面,心中有股强烈的冲动呼之欲出。
    这时候,江岸上突然飞来一道墨绿色身影,后面还跟着穿红衣的女子。
    穆承翔见状,回头提醒:“弟妹,或许你现在跳江还来得及。”
    “哈?”君如甯没明白他的意思。
    余光瞥见天空有个人在飞,吓得心里一个激灵,急忙跑到栏杆处,就想跳进江里。
    穆霆尧眼疾手快,眨眼飞到了她身后,从背后搂住了她的细腰。
    “你敢跳试试!”
    “……”
    君如甯低骂一声西八,缓缓转身,与男人对视:“呵呵……王爷,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话落,红衣从天而降,落在了男人的身后,弱弱地接了句:“那是一阵红色的风……”
    君如甯马上侧头去骂:“红衣,你吃里扒外,我要扣你月俸!”
    红衣眯眯眼:“王妃,您还是想想怎么让王爷气消吧。”
    君如甯硬着头皮,重新对视男人的黑眸,讪笑:“王爷,请容妾身解释,妾身原本只是想出来透透气,谁知走着走着,突然走到春雨居来了,都怪四哥,要不是四哥硬拉着妾身上来,妾身早就走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