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现在没有时间。
    所以这次训练只能到此为止。
    安室透在被追逐的空隙间给风见打了个电话,让他把自己这边的人给撤回去。
    当然,他并没有说那个被追着的人就是他自己。
    于是当卸去易容的安室透转眼就站在了风见裕也的面前时,这位戴着眼镜的警官着实吓了一跳。
    “降……降谷先生,您怎么过来了?”
    “立刻送我去一个地方,越快越好。”
    作为公安警察的降谷零一向是雷厉风行的。
    破天荒地见到这位上司焦急的一面,风见虽然对此非常好奇,但他十分识时务,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他没有问原因,而是转身就直接借了一辆警车送上司前往指定地点。
    一路畅通无阻。
    就是借的过程粗暴了那么亿点点。
    让刚刚才因为共同敌人统一了战线的警视厅警察们又回到了日常那种看不惯公安作风的态度。
    毕竟,就算是抢劫犯,也没有直接跑来抢劫警车的啊!
    安室透下车之后,立刻穿过七拐八拐的小道,到达另一头的组织基地前,这才能赶在琴酒他们之前回来。
    即使是这样,他也只能是徒劳地在原地等着他人的宣判。
    可没有奇迹发生。
    琴酒等人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任务完成,卧底也被解决了。
    重重的滚石落下,将他那一点不死心和不切实际的期望狠狠压进了地底。
    作为降谷零,他想要为他好友的死而悲伤、愤怒。
    但作为波本,是不应该露出丝毫异色的。
    他在情绪管控上一向无人能及。
    所有的怒火和悲痛都被压制在了看似平静的海面之下。
    海面之下永远波涛汹涌。
    于是面对琴酒的询问,波本只是不带感情地笑了笑,而后略带讽刺地开口。
    “有热闹可看,自然就过来了。”
    他再次盯着面前的每个人看了一遍,暗自在心里刻下他们的脸。
    在其他人看来,他只是把这些任务成员用视线嘲讽了一遍而已。
    “这么劳师动众的,我可是听说你们今天的任务不怎么顺利啊。”
    就差在明着说他们无能了。
    “还不是因为格拉帕他太不谨慎了,招来了警察,这才让我们的计划出了纰漏。”查尔特勒摊了摊手。
    很好,给格拉帕扣锅的成员又增加了一名。
    “那么那名日本警方的卧底呢,怎么处理的?”
    “你是说苏格兰?当然是直接处决了。”琴酒眯起眼睛看向波本,“难不成你还对他有什么念想?”
    这么关心这件事,莫非你小子也是卧底?
    “怎么可能。”波本短促地笑了两声,“叛徒就该得到他应有的结局。”
    “我只是以为他还有点利用价值,你们会把他带回来审问。如果到这一步,就是我们情报组的工作了,我当然要提前多关注关注。”
    “直接杀了也好。”
    “我们也不用再加班了。”
    说到今日任务的波折,连一直待在车内的伏特加都忍不住开口说了两句——他利用通讯器也差不多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多亏了莱伊足够谨慎,才能够在那些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做掉那名条子的走狗。”
    “没有引起一点儿动静。”
    说完,伏特加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于是他迅速地补上一句。
    “不像格拉帕。”
    格拉帕?
    格拉帕累了。
    “哦,是吗?”波本的语气轻飘飘的。
    但他的眼神却深邃起来,转向了一直沉默着站在最后的莱伊。
    【我。记?住?你?了……】
    .
    而此刻正被波本哀悼着的友人正在面临另一种意义上的审讯。
    在岸谷医生那里进行了处理之后,松田就把缩小版的诸伏景光带回了自己家。
    第二日白天,悠悠转醒的诸伏景光一睁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卷毛同期。
    松田阵平搬了个椅子跨坐在他的床头,一副打算兴师问罪的样子。
    诸伏景光:……
    卧底警官觉得事情不妙。
    他很想躲开,但此刻他的腿正被包得严严实实,整个人动弹不得。
    他只能无奈放弃了物理远离的尝试,转变思路,试图转移话题。
    “松田……今天是工作日吧,你不要去警视厅吗?”
    “哦……”松田阵平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我请假了。”
    “我和目暮警官说,家里有人出了车祸,急需我去照料。”
    “目暮警官真的很通情达理呢。”
    诸伏景光再次沉默。
    “所以,现在可以老实交待了吗?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提问。”松田开口问道。
    “抱歉……我现在……”
    我现在还什么都不能说。
    望见自己友人一副铁了心的样子,松田阵平也只能是一阵无话,最后他还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换个问法。”
    “降谷也是在做这种事吗?”
    那日松田已经看见了自己和零在一起。所以在这件事上没有说谎的必要。
    于是诸伏景光点了点头。
    “是……”
    “那我再确认一点,你们是在做公安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