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这位首领为什么要养一群吃白饭的。
    开局只有一个早早跑路的空壳公司名称,面对眼前即将从零开始的卧底生涯,黑泽阵沉稳开口:“BOSS,关于活动经费和后勤支援……”
    “黑——泽君!”首领突然提高了音量,“对于优秀人才,我们组织的待遇向来是很丰厚的。”
    “为了你能安心完成任务,我决定派一名专属助手来帮你处理杂事。这可是最强有力的后勤支援啊!”
    黑泽阵的内心有了些不太妙的预感。
    果然,对面人下一秒就说道:“鱼塚三郎,你已经和他很熟了吧。这样就不需要重新磨合,直接把他一起打包,啊不,一起带走吧。”
    .
    经历了一场内心地震的黑泽阵走出GSS基地大门。
    原本是适合摸鱼的好天气,但不知为何,此刻却莫名有几分萧索。
    不远处,接到消息的三郎正屁颠屁颠地跑来,一脸兴奋。
    “大哥,我听说了,我们要去进行一项重要而绝密的任务,我一定会好好辅助您的。”
    说完他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带着几分羞赧:“BOSS突然让我出这么重要的任务,是不是要重用我了。难道是您举荐的我?我……”
    黑泽阵的大脑有些放空,身边人的话语声逐渐在耳边淡去,他开始思考之后的行动。
    思索的时间并不长,等再次回到现实时,三郎依旧在不停地叨叨叨。
    他对上对方那双pikapika盛满喜悦的大眼睛,很想直接告诉他,BOSS让他跟去只是不想在成为了横滨笑柄后,再拥有第二个笑柄,所以才把他打发得远远的。
    但话语在口中打了几个转,终究没有说出口,而是顺着对方的说法:“对啊,我特地向BOSS申请的。因为我坐惯了你开的车,怕离开后不适应。”
    他最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对了,记得伪装一下淡化特征,比如说戴个墨镜什么的。”
    说完,黑泽阵便走出了GSS战术班的巡逻范围,他并没有即刻回到住所做准备。而是在暖和的阳光之下向市区一家地下酒吧走去。
    来自港口黑手党的接头人正在等着他。
    “GSS让我去那家医药公司的背后势力里卧底。”
    “是吗?BOSS之前也提到过,那家医药公司值得注意。正好GSS近期在收缩地盘,关键节点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动静,你不在的时候我们会加大这边的监视力度的。”
    “这次任务要离开横滨,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回来,BOSS那边……”
    “放心吧,我会向BOSS报告的,具体情况会进行备案。联络方式有更改的话,我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那就拜托你了。”
    被港口黑手党派到GSS战术班卧底,又被GSS战术班派到酒厂卧底的黑泽阵刚进入黑衣组织那段时间,两方老东家都还是很正常的。
    在整体和平的氛围下进行对峙,在紧张的对峙中谋求共同发展。
    他平时要做的也就是努力完成任务,在组织中往上爬,然后把收集到的情报一边抄送一份。
    当然,GSS得到的那份往往只有完整资料的百分之五十,而港口黑手党那份自然是百分之百,还另赠部分GSS情报。
    可惜好景不长。
    在黑泽阵进入黑衣组织的第三年,GSS战术班发生了一场大型动乱。
    那位将他派出、说要把酒厂BOSS脑袋拧下来当球踢的首领抢先一步掉了脑袋,还被人当球踢,作为战利品四处巡回展览。
    经此一役,GSS战术班元气大伤,新推举的首领威望不足,整体陷入颓势。
    那边与他进行联络的接头人,也在动乱之中成功打出GG。
    自那以后,GSS就没有联系过他和三郎了,也没有指派新的联络人。
    被动断联的黑泽阵十分怀疑,洗牌后的GSS根本不知道自家还有两位外派的卧底。
    但好在港口黑手党这边的联络人十分靠谱,于是他也就安心继续潜伏。
    可曾经英明的港/黑首领也敌不过时间,决策一年比一年糊涂,行事一年比一年疯狂,被外派多年的黑泽阵都对血之暴/政有所耳闻。
    这样看来,在外面卧底,只需定时传个情报,也没什么不好吧。
    应该……
    而今年,是黑泽阵进入黑衣组织的第六年。
    这回,轮到港口黑手党这边的首领永久掉线了。
    获悉消息后,富有经验的黑泽阵第一时间就通过隐秘渠道,试图联系上他在港/黑的接头人。
    但这位向来回复都十分迅速的靠谱同僚,却一反常态地进入了exe?无响应状态。
    黑泽阵:……
    黑泽阵陷入了沉思。
    .
    无论他的思绪如何翻涌,但作为一名卧底,显露出任何端倪就是失格了。
    好在他平时一直都摆着一张有人欠我五百万的拽脸,也很少有人敢直视他还仔细观察他的面部表情,所以除了伏特加——也就是跟随他多年的三郎以外,应该还没有人察觉到异常。
    之后的事之后再考虑,现在重要的果然还是手头的任务。
    这样想着的黑泽阵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进入琴酒模式,准备出门开启新的一天。
    在他迎接外面清新空气的那一刻,隔壁新搬来邻居家的大门也被打开了。
    从中走出的男人一脸凶恶,一道疤自额头贯穿了左眼,与他形象极为不符的是手中挎着的菜篮和身上穿着的小熊围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