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虽然距离较远,但林七还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只见万钧复照着江舒白的腹部狠狠地踩了一脚,不屑的说道:哼!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成日在大师兄面前晃悠。
  被踩到的江舒白闷哼一声,他想反抗却敌不过几人的束缚,只能面无表情的反驳道:我没有。
  听到江舒白的话,万钧复嗤笑一声,他弯腰掐住江舒白的脸颊质问道:没有?是谁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在大师兄面前晃悠,你敢说不是你?
  见江舒白一副不服气的表情,万钧复冷哼一声,挑挑眉问道:怎么想到大师兄面前告我的状?,说完万钧复像是嫌弃一般甩开手中江舒白的脸。
  江舒白眼神淡漠,好似被欺负的不是他一般,他冷冷的反驳道:不是,我没有告状。
  万钧复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他也没想着江舒白会承认,直接揪着江舒白的发髻反问道:不是?不是大师兄会安排你住在他院子里,我跟了大师兄这么多年都没有住过大师兄院子一晚,你不过才来了多久?
  傅宴听到万钧复争宠的话,一下子就想到了傅宴殊的动机不纯,他那些举动明面上看似都是偏心江舒白,向着江舒白,殊不知暗地里却是将江舒白至于火上烤。
  江舒白一个靠着后门进到天阙宗的,本就有人暗中不满,但碍于同门情谊不会轻易动手,可傅宴殊却一次次的对他一个人好,这种好无异于将江舒白高高挂起,引起众怒。
  可惜,一开始的江舒白纯白无暇,他哪里知道大师兄对他的关心和偏爱其实是在害他。
  对于万钧复的话,江舒白自然是不认的,在他眼中他们不过是为了欺负自己找的理由罢了,不是这个,还会有其他,是你们不让我进门被大师兄看到了,不是我。
  见江舒白嘴硬,万钧复皱着眉头,若不是江舒白这几日总在大师兄面前抢他风头,他也懒得关注这号废物,天阙宗这次进修的十个名额如此珍贵,大师兄竟然给了他这个废物!
  万钧复想不通,他想不通天阙宗那么多实力不凡的弟子,师兄为何偏偏要选这个连筑基期都没达到的废物,甚至为了这个废物还训斥他不听话,这么多年大师兄第一次斥责他竟然是为了个走后门的废物,万钧复自然气闷。
  万钧复从未如此讨厌过一个人,他轻轻的拍了拍江舒白的脸颊,侮辱之意尽显,哦?这么说还应该怪我喽?不知是你走后门入天阙宗该怪我,还是你装可怜引得大师兄关注你该怪我?
  江舒白知道他无论说什么,万钧复都不会放过他,所以与其委委屈屈一言不发,不如直接怼过去,让万钧复知道他不可能因为万钧复几句话或者几次围堵而改变,我没有装可怜,是你们欺负我被师兄看到了。
  江舒白猜得不错,万钧复就是想欺负他,警告他,最好欺负的他不再接近大师兄,理由什么的虽然确实存在,但并不重要,哼!大师兄要闭关修炼,若不是你告状他哪会有时间搭理你这种小人物?
  说了这么多对方一点都不在乎,江舒白也懒得再和他争辩,直接揭穿万钧的心理复道:你们不过是想欺负我,何必找那么多理由。
  万钧复轻笑一声,眼神带着阴鸷,不在意的问道:哦?原来你都清楚啊?
  说完万钧复揪住江舒白的衣领,语气冰冷的威胁道:既然清楚就有些自知之明,以后离大师兄远些,否则我看到一次揍你一次,你知道的我的手段多得是,你若是想一一试过,我会很乐意的。
  身上疼的厉害,但江舒白却一丝都不想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在眼前人的面前,他面色发白,眼神坚定的嗤笑道:说白了你不过是妒忌大师兄偏爱我,关注我罢了。
  万钧复也没有反驳,他松开江舒白的衣领,笑着点点头道:对,你来之前大师兄对我们都一视同仁,可是正因为你会装可怜,让大师兄的注意力总是放在你身上。
  说着万钧复嘴角的笑意收敛,面上渐渐带上了怒色,以往大师兄从不会说我一句重话,都是因为你这个废物,他竟然为了你斥责我?让我对你好些,凭你也配?
  听到这话江舒白心中一暖,完全没发现自己遭遇的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傅宴殊的偏爱,可惜在单纯的他眼中,傅宴殊可是一丝坏心都没有,完美无缺的大师兄。
  江舒白微微一笑,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的反问道:我如何不配?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配得上,万钧复算是彻底被江舒白的不识相给气笑了,他对着身旁的几位天阙宗弟子吩咐道:给我揍他,不用留手。
  身为旁观者的林七自始至终安静的没有动一下,不过听到江舒白还没到筑基时他却是有些惊讶,但也仅仅是惊讶罢了,见一场戏落幕,林七移开了视线。
  就在林七转头的一瞬间,傅宴明显看到了远处一片白色的衣角,那款式正是之前傅宴殊穿着的,不过不知是不是错觉,只有一瞬,傅宴还以为是林七眼花,可细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明显的,林七也注意到了,他楞了一下,随后视线停留在那处半天,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仿佛刚刚发生的确实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就在林七舒了口气趁着那边混乱准备离开之时,他刚刚为自己设置的结界忽然消失了,林七微微蹙眉暗道不好,果然,下一秒刚刚还在不远处的万钧复此时已经面无表情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万钧复看着眼前身着青衣的男子,大概猜到了林七的身份,他眉头微促,脸色有些不好的质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既然被当场抓包,林七也不再多做挣扎,他将手中的佩剑举起,一脸无辜的表示:练剑。
  万钧复倒不怀疑他的话,毕竟他一个外门中人自然不会是刻意跟着过来的,既然刚刚他们揍江舒白这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动静,就说明他是个不愿惹麻烦的人,这样最好。
  虽然万钧复心中舒了口气,但他还是面色不悦的试探道:你都看到了?
  林七自然不想沾染天阙宗的事情,他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微微一笑反问万钧复道:什么?我该看到什么?
  见林七如此识相,万钧复也不想为难他给自己制造麻烦,直接从袖中掏出一个瓶子丢到林七手中,嘴角微弯,带着些警告的意味,我喜欢聪明人,封口费。
  林七看着手中的瓶子,他完全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虽然不知道瓶子里具体是什么东西,但绝对不会是毒药,他乖巧的做了个封嘴的动作。
  对此万钧复微微侧身为林七让了一条路,林七也不再停留,直接快步离开了竹林。
  等到确定走远之后,林七停下脚步打开手中的瓶子将里面的丹药倒了出来,他轻轻嗅了嗅,有些惊讶的轻声呢喃道:竟然是增强修为的浑天丹!
  不用想都知道这东西对于林七这种外门弟子可是罕见之物,但傅宴却看到他又将药收了回去,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将丹药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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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须臾之境梦三生(8)
  在天阙宗待了半月后傅宴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林七对于傅宴殊的关注似乎多了些,不过这其实也没有什么,毕竟傅宴殊的身份和相貌在那里放着,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被他所吸引。
  说句不好听的,傅宴殊在上面指导众人让人分心的可能更大,可能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每日除了心法功法讲学时会露面,其他时间都由万钧复和江舒白代劳。
  不知为何傅宴看着此时正在台上讲学的傅宴殊有种异常熟悉之感,他有时说话动作间的下意识行为看着莫名的熟悉,比如盯着众人读书时很喜欢食指轻扣桌面,赞同别人回答时的挑眉,可是傅宴又记不得他到底像谁。
  这段时间傅宴看到林七的修为有了明显的进步,可惜那也只能和他自己比比,若是拿出来放在五十个人当中就没有什么可看的了,怪不得即使这段剧情中有林七,书中也没有详细描写。
  反倒江舒白进步飞快,比起别人的进步速度简直就是御剑飞行似得,那晚林七遇到他被欺负时,万钧复说他连筑基都没有达到,但是不过短短半月他就已经突破元丹期。
  虽然进修众人有不少都已经过了元丹期,但却没有一人是用了半月,看戏的傅宴深觉江舒白不愧是天道宠儿,这修炼速度简直就是打脸万钧复更甚至后期直接打脸傅宴殊了。
  前两个月过的飞快,不知是因为有修炼天才傅宴殊的指导还是因为众人刻苦努力,每个人都进步飞速,进修也到了最重要的实战训练部分。
  此时成绩排在第一的是万钧复,江舒白排第二十三,至于林七排在了三十四,此次进修选二十五人进入后期的宗门大会,虽然之后的实战训练占大头,可是即便如此以林七的成绩进入前二十五还是有些困难。
  实战训练五个宗门一共五十人分为五个队,每个队十人,相同宗门的有两人,不知是不是刻意操作,万钧复和江舒白被分到了二队,而林七和太上青天门的沈和靖分到了五队。
  反正傅宴不信这是随机分出的,就万钧复和江舒白的不对付,有了这两月相处经验的众人其实或多或少都能猜到一些,明眼人都能看出傅宴殊对江舒白这个师弟多有偏爱。
  而这种偏爱说不上是好是坏,毕竟万钧复针对江舒白是因为傅宴殊的偏爱,而有些人巴结江舒白也是因为傅宴殊的偏爱,如此好坏相抵也不知道该说傅宴殊这种行为是对是错。
  傅宴以为林七和江舒白被安排在两个不同的队伍自己或许就看不到江舒白了,谁曾想五队和二队的被安排的实战地点却很相近,两队的人竟然在路上遇到了。
  这次二队抽到的任务是调查庆远镇附近幼童的失踪案,而五队抽到的任务是调查庆祥镇丁府的灭门惨案,庆远镇和庆祥镇相距不远只隔了一座山,两队也算相互有个照应。
  能让他们修仙者亲自去参与调查的案件自然不可能是人为的,案子也不会轻易把答案摆在明面上。
  天阙宗实战训练的案子都是从凡界各地找到的,就连出题人都无法确实正确答案是什么,一路上会遇到什么也未曾可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通过幻天镜实时传到天阙宗,而天阙宗和其他各宗会命专人为弟子们的表现打分。
  因为傅宴殊就是出题人,为了避嫌,他是不会参与打分,只是在旁观看。
  傅宴知道是傅宴殊出题之后就对所谓的出题人都无法确实正确答案抱有怀疑,他才不信傅宴殊没有暗箱操作,傅宴默默的为江舒白点了根蜡,他才不信傅宴殊会真正中立。
  傅宴随着林七的视线到了庆祥镇之后,就看到林七被安排到了最简单的任务,这倒也符合他的定位,丁府的灭门惨案是半月前发生的,林七他们到达时尸体已经被收敛到了义庄。因此五队到达庆祥镇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十人一起去了义庄查看死亡的尸体到底有何异样。
  义庄因为功用特殊刻意被设在了庆祥镇东郊树林外,众人到是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义庄周围的密林仿佛被雾气笼罩,空气中飘着一层淡淡的黑雾,像是阵雨前的乌云。
  好在众人到的时候还是白天,不然遮天盖日的雾气一出,他们怕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每个队伍都会推举出一位能力出众着指挥全队,而五队一致推选的队长是太上青天门的沈和靖,他虽然性格是贪玩了点,但是修为和能力都不弱,之前的成绩排在了第四位,也算是当之无愧。
  众人越往义庄走越觉得奇怪,因为周围的树林中过分安静了,虽然平时白日里树林也不会有太多声音,可现在正值夏季,连最基本的蝉鸣都听不到就有些古怪了。
  走在最前的沈和靖忍不住出声提醒众人道:情况不对,随时戒备。
  众人听到沈和靖的话后不约而同的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围成一个小圈,小心的戒备着周围环境,而此时通过林七视角看戏的傅宴就像是在看身临其境的鬼片一般,格外有氛围感。
  几人穿过树林看到了一座格外破败的房屋,猜测这大概就是庆祥镇的义庄,但着实太破旧了,按理来说只是半月还不至于到这种程度,但是从外面看上去半边房屋已经倾塌了。
  沈和靖带着众人走了过去,他祭出了一道符贴在亦庄门上,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任何异动,众人随着沈和靖的脚步一起走到了义庄门口,沈和靖挥手打开了紧闭的义庄门。
  入目便是一片破败,沉积的灰尘已经有了厚厚一层,但奇怪的是屋中只有灰尘并没有蜘蛛网,可见这段时间义庄可能并没有活的生物存在。
  就在众人讶异义庄的残败时,队中风清宗的女弟子忽然尖叫一声向后退了一步,众人顺着她手指的地方望去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义庄内密密麻麻全是尸体,乍看上去几乎有近百具。
  不过那些尸体都已经风干了,全身发黑乍看上去就像是久置的木头一般,所以他们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原来义庄里面已经布满了死尸,真可谓无处下脚。
  这场面自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不可能是人为的,一位身着红衣的古月门女弟子忽然缓缓开口道:看这死相怕是被朱厌之类的魔兽吸干了精血,可是魔界之物为何跑会到人界来?
  身后身穿黄衣的秘药宗似乎并没有听过这东西,有些好奇的问道:朱厌?那是什么?
  那名说话的古月门女弟子皱着眉头踏进义庄,弯腰查看了一具最靠近门口位置的尸体,开口对众人解释道:朱厌是生活在魔界狐岐山附近的魔兽,它们平时以狐岐山附近的伴妖花为食,也会以人类的精血为食。
  说话间她把地上的一截干尸右臂拿起展示到众人面前,神色淡然的说道:只要吸够足够的精血,它们的背上会长出溪珠,而溪珠可以让凡人尸体千年不腐。
  一位身着白衣的天阙宗弟子忍不住推测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让尸体千年不腐,所以引来了朱厌?但朱厌不是在魔界吗?难道是魔界之人做的?
  那名说话的古月门女弟子将尸骨放回原位,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说一下我所知道的事情,至于具体什么情况,单凭这些尸骨是不可能知道的。
  沈和靖将几人的想法综合了一下,告诫众人道:既然涉及到了魔兽,说明很有可能是魔界之人所为,我们要多加小心,那东西很可能并没有走远。
  说完沈和靖转身问那名古月门女弟子道:对了,你知道溪珠的成熟时间吗?
  那名古月门的女弟子面色沉重,想了想道:似乎是半月到一月,这要看朱厌吸食的精血多少,得具体对待。嗯,沈和靖点点头,他看了看不远处郁郁葱葱的密林,心头忽然生出一股不祥之感,对着众人说道:为了安全起见,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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