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上午,沉娇阳想破了脑子也没想通为什么纪北川会知道她尿床这件事,她下半夜醒过一次,被尿憋醒的,只能说明在她熟睡后,纪北川来过她的房间。
    一旦想到这里,沉娇阳浑身发凉,他怎么进来的,为什么要进来,所有人都知道纪北川是个怪人,可没人和她说过他是个变态啊。
    生物课老师是个中年男人,总喜欢讲他离婚老婆的坏话水课时,每到这节课纪北川就上楼自己上自习,短短的几天沉娇阳已经摸透了他的学习习惯。他的书包还放在书桌里,或许手机也在里面。沉娇阳左右巡视一圈,偷偷把手伸向旁边的书桌里。
    摸到手机的那一刻,她心脏砰砰砰直跳,假借着上厕所的名义溜出教室,迅速地跑进厕所,躲在最后一个隔间里紧紧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平稳气息。
    纪北川的手机是某种品牌的最新型号,没有手机壳,按开屏幕也是原厂设置,沉娇阳手指有点发颤,毕竟第一回做这种事,试着滑开屏幕,居然没有密码锁。沉娇阳点开微信,除了学习群没有任何东西,纪北川的手机就像是新买的,和他这个人一样,没有任何生活的痕迹。
    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沉娇阳靠在门板上,清晰地听见外面俩人细细碎碎的说话声。
    “在这里吗?”
    “都在上课,这里没人。”
    一男一女,在女厕所的门口一路亲到里面,哐地一声撞在最里面的隔间门板上,沉娇阳躲在里面尴尬至极,亲吻时的口水声都能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
    “哈啊…好爽…摸摸下面…”
    “小骚货上学不穿胸罩,把裤子脱了老子操死你!”
    “这次不许像上回那么快射了,人家都没高潮呢…嗯…”
    我操!
    不会要开搞吧?
    沉娇阳大气都不敢喘,她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只能闭上眼睛心中默念叁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低头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继续翻纪北川的手机,随手点开相册。
    “啊…再深一点…弄那里…”
    “骚逼都要把老子吸死了…操!”
    啪——!
    背后隔间里突然的声响让两个人一愣,男的直接萎了,慌慌张张地提裤子,磕巴地朝里面喊:“谁,谁在里面?”
    女生红着脸整理衣服,咬着牙把男生往出拽:“吵什么,这里是女厕所,快点走,别让她看见…”
    外面那俩人的吵闹沉娇阳已经完全屏蔽,她靠着门板缓缓地蹲下,颤抖着手捡起摔在地上的手机,屏幕碎裂,按开屏幕,相册里最新的照片:女孩窝在被子里,睡得很沉嘴角泛着星星点点水光,睡裤的裆部湿了一片,连带着身下的床上也被浸透。
    沉娇阳浑身的冷汗,攥着手机的手指骨节发白,猛地起身,全身都在颤抖,推开隔间的门,直奔顶楼。
    ——
    教学楼的顶楼静得可怕,除了教师办公室外就只有空教室,沉娇阳从东侧跑到最尽头,在最后一间空教室找到坐在最后一排学习的纪北川,她砸开门,直接冲到他面前,把碎裂的手机屏怼在他眼镜前,声音都在发颤:“这是什么?”
    纪北川削瘦的手指推了推眼镜:“你尿裤子照片。”
    好可爱。
    “你是变态吗?”沉娇阳拽住他的衣领,狠狠地往前拉,眼珠红透了,气息急促。
    可纪北川完全没注意到她的怒火,目光贪婪地舔舐着手机屏幕,那张安安稳稳的睡照,嘴角微微勾起弧度。
    好可爱。
    “你他妈…”沉娇阳没有骂出口,她不喜欢说脏话,显得人很粗俗。当着纪北川的面,恶狠狠地把照片删了,男人眼中的失落和惋惜连镜片都挡不住。
    好可惜,不过没关系,还有备份。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想把照片发给谁?”沉娇阳像是对空气打拳,面前这块石头听了她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不解地看着她。
    “没有。”纪北川语气平静,往上课回答问题。
    为什么要给别人看,这是他的宝贝,他自己的。
    他越冷漠,沉娇阳越生气,明明他是罪魁祸首是大变态,为什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扬起手,一巴掌扇在纪北川脸上,男人任由她打,转回头还是那副面无表情。
    “你有病吧!”
    沉娇阳无力地松开他的衣领,她早就知道这人有病,神经病,神经病杀人都不犯法,自己怎么可能和他讲明白。
    “你还有我什么东西?”沉娇阳手撑在桌子上,垂着头,不想和他冰冷的目光对视。
    还有宝贝用光的圆珠笔,偷偷扔掉的练习册,雪糕吃光扔掉的木棍他珍藏好久,还有宝贝生理期沾上血不要的内裤…  …纪北川在心里如数家珍,但是他没说出口。
    会把他的宝贝吓跑。
    沉娇阳在他书桌上胡闹了一通,把练习册全都摔在地上,踩出几个小脚印,又一脚把他的钢笔踹在门板上,这才气哼哼地走了。纪北川弯腰小心翼翼地捡起来,专注地把练习册铺在桌子上以免把脚印弄掉,他决定把这几本练习册珍藏起来,这上面还有宝贝残留的温度。
    ——
    变态有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