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表弟长什么样?”小贩神情玩味地问,“多大年纪?长得是否俊俏?”
    聂云汉装作一愣,看了看卓应闲:“这……”
    卓应闲也配合地做出迷茫的样子。
    小贩伸手指了指卓应闲,上下打量道:“这么说吧,你表弟,跟你这位兄弟比起来,谁更俊?有没有他七八分的样貌?”
    聂云汉尴尬地笑了笑:“我这表弟相貌倒也不错,只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看不太分明了。怎么,难道孙家用人对相貌要求很高吗?难道不是五官周正就行?”
    “哼,你们果然是外地人,本地的都知道,那孙家少爷喜欢……”小贩说到这儿,又觉得这么说似乎不太合适,随即改了口,“总之是能得他青眼的,必定相貌上佳。对了,你们这表弟有什么特征?”
    “哦,他腿脚不太好,有些跛。”聂云汉连忙道,“其实我们还有些担心,这孙家人会要个跛脚的去家里做工么?许是他家人心善吧。”
    小贩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有些伺候人的事儿又用不着走路……”
    聂云汉与卓应闲心知他指的是什么,但装作疑惑的样子面面相觑。
    “算了,跟你们说你们也不懂。不过这几天我确实没见着有跛脚的人从孙家出入,估计……”小贩拍了拍聂云汉的肩膀,一脸同情,“唉,有些事,别太较真,也别以卵击石,你就当他寻到了好主顾,真攀了高枝儿吧。”
    聂云汉懵懂地点点头:“谢谢老哥。”
    小贩推起已经收拾好的推车,准备要走:“举手之劳。”
    他刚走两步,聂云汉又追了过去,问道:“对了,傍晚时我在市集那边吃饭,随口问了人几句,有人说初十那天还见过他和孙公子说话,不知那日老哥有没有印象?是否见有个跛脚的跟孙公子回来?”
    “那你可问着了!”小贩把推车放下,笃定道,“那天我印象很深,因为孙公子一路骂骂咧咧回来,好像被什么人给惹急了。但他身边跟的只有小厮和几个护院,没别人,更没跛脚的人。”
    “孙公子回府之后,可曾再出来?”
    “没有,那日孙府设宴,归梁府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知府老爷也到场,孙公子在家招呼客人,没有再出门。”小贩似乎是替他们松了口气,“如此说来,可能你表弟去了别处,你们再打听打听吧。”
    第103章 孙府
    待小贩离去之后, 卓应闲才道:“按照望星的说法,他觉得是孙公子去而复返,掳走了平野,但现在看来, 应该不是这样, 这事儿可能与孙家毫无关系。”
    “嗯, 方才那小贩的话更证明了我们的猜测。”聂云汉若有所思。
    “咱们还去孙府么?”
    聂云汉朝远处孙府的大门望了一眼:“看,还是得看, 我想知道孙府上半年出了什么事,还有,平野怎么能凭几句话就能吓退那孙公子。”
    卓应闲一怔:“你也觉得那事儿不妥?”
    “‘也’什么意思?你早就发觉有问题了是么?怎么不跟我说?”聂云汉想起早晨从林园出来时卓应闲那副满怀心事的模样, 半开玩笑地问,“跟我还藏着掖着?”
    “我只是揣测,又没有结论,何必给你多添烦恼。若是有重要的事我自然会说的。”卓应闲理直气壮道。
    聂云汉弯起眼角, 见四下无人,捏了捏卓应闲的脸:“懂事儿。”
    然后他胃部就挨了一肘子。
    嬉闹两句,两人便加快脚步, 绕去了孙府后门,从后院潜了进去。
    今日孙府上下十分安静, 院子里只点了石灯笼,树木郁郁葱葱,挡住了明朗的月光。
    聂云汉和卓应闲收敛声息, 躲藏在阴影中,很快便将后院巡视了一遍, 挨个房间看过,没有发现可能□□奴仆的小黑屋, 于是便往前边院子寻去。
    孙家院落比较大,与之前苗笙那个院子相仿,又是普通生意人家,护院人手稀松,水平在聂云汉看来跟耍把式的差不多,完全不放在眼里。
    而且事实也如此,两个人如入无人之境,很快搜遍了整个孙府,并没有任何发现,不由有些糟心,聂云汉正寻思着该绑谁来问话比较合适,就看见孙公子喝了酒,摇摇晃晃从厅房里出来,似乎要往自己小院里去。
    小厮在旁边战战兢兢地跟着,伸手要扶不扶:“少爷,您可慢着点,千万别摔了!”
    孙公子抡圆了手把小厮推到一边:“我、我没喝多,不用你管!”
    小厮被他一把推了老远,趔趄了一下,赶紧追上去。
    聂云汉和卓应闲対视一眼,十分有默契地互相一点头,跟着孙公子进了他的小院,伏在他卧房房顶,扒开瓦片观察。
    待小厮将孙公子伺候上了床,轻手轻脚地关好门离去,聂云汉两人才从房上跳下,落在房门口。
    卓应闲留在门边把风,聂云汉进屋,一掌劈在孙公子后颈,将他打晕,扛起来便走。
    孙公子是被痒醒的。
    他睁眼就发现自己只穿了一条亵裤,坐着一棵大树底下,上半身被绳子绑在树干上,旁边有个人拿着一片树叶蹲在一边,正在搔他的脚心。
    孙公子猛地一缩腿,酒醒了大半,惊恐大喊:“你是谁?!”
    他一边喊一边试图挣扎,光裸的皮肤被粗糙的绳子和树干摩擦得生疼,但眼看面前那个身影缓缓站起,把月光挡住,只留下一个高大的剪影,一时间孙公子恐惧战胜了痛感,他觉得腿间一热,有液体缓缓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