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治残疾、考大学、生男丁?这不扯淡吗!
    秦昆倒是知道他的鬼差有能力让人变成残疾、考不上大学、生不了孩子。
    今天晚上,老庙祝估计也回家过年团圆了,秦昆便一个人坐在庙里的蒲团上。
    十三岁时,爷爷去世,土葬在农村,灵位被送到有应公庙供奉了一年,所以以后,秦昆家祭拜爷爷的时候,不是在街上,而是在这座庙里。
    铜盆里,秦昆点燃纸钱,口中念念有词:“爷爷,您以前是吃过大锅饭,拿过工分的,虽然我觉得这样供奉容易供错人,不过初一再去你的坟头吧,今晚这些钱能拿多少是多少,过个好年。”
    这里虽然供奉着无主尸骸,但仍旧有个神像,就叫‘有应公’。
    秦昆看了看神像,似乎比自己官庙中的灵官像还大一些。
    庙里,点着长明灯,秦昆烧完纸,坐在有应公对面,自言自语道:“咱俩都是被供着的,我就不拜你了,大过年借你地方坐一坐,没意见吧?”
    抽着烟,秦昆没急着离开,一瓶黄酒喝了一半,撒了一半,这才准备往外走。
    十二点一过,炮声隆隆,一派热闹,镇子上,似乎就属这里最安静,仿佛有什么东西,隔绝着嘈杂的声音一样。
    嗡——
    庙里原本灰烬烧完的铜盆,突然发出响动,庙门不断开合,一股渗人的阴风,吹拂着庙里的油灯。
    爷爷显灵了?
    不对……好像是只大的家伙。
    秦昆警惕起身,好重的鬼气!
    庙里,长明灯不断跳窜,两三厘米的火苗,有的已经跳窜到十几厘米高!密密麻麻上百盏灯同时在欢呼雀跃,秦昆发现,自己怀里从【猛鬼商城】兑换的纸钱,有飞出去的趋势。
    “哪里来的邪祟?!被人供出毛病了?老子的纸钱也敢抢!”
    刚刚烧的冥币,正是他从商城兑换的,显然,这些灵气浓郁的纸钱,引起了某些鬼的觊觎。
    轰!刚刚坐的蒲团突然冒出火焰,似乎有种无形的能量将它点着一样。
    靠!
    秦昆脖子有点发麻,阴人点阳火!这鬼东西,恐怕来头不小啊。
    记得在古宁县血井村那处阴穴,就是这么浓的鬼气,秦昆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恶鬼?
    秦昆手掌一翻,偷偷把夺业刀握在手中。如果是恶鬼的话,秦昆今天,算是中大奖了。
    “道士。”
    似乎是一个人在说话,空洞悠远,但是仔细听,又好像是很多人的声音合在一起。
    秦昆看到,有应公的眼珠转动,看向了自己。
    “瞎子啊!你见过道士有长得这么帅的吗?”秦昆开口反问。
    那个声音突然没了,铜盆也不再响动。
    呼——
    秦昆松了口气,只是背后,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见过!”
    秦昆直起了身子,刚刚他是靠着门的。
    秦昆猛然回头,推开庙门。
    门口,是一个长髯的中年人。
    清朝服饰,一身官袍,绣着锦鸡。
    满清二品文官。
    青紫色的面孔,全白的眼珠,中年人身上冒着蓝光,无数只鬼从他体内钻出,又被一股力量拉扯进去,好像痛苦地在挣扎。
    秦昆手中剃头刀暴涨,变成半米长的一把柴刀。
    那个中年鬼一愣,眉头深深皱起。
    “来我庙里,有求必应。交出那些纸钱,帮你完成心愿。我是这一任有应公,不愿和你动武。”
    中年鬼身上的鬼气不断逸散,但是被他控制着,几只鬼魂从他体内钻出,几乎扑到了秦昆的脸上,死相痛苦恐怖。
    “呵呵,话说的挺好听,但我这些纸钱,可不想给你。”
    秦昆丝毫不给对方面子。
    清朝的官袍鬼,他在古宁县见过一个,相比起那只鬼,这个有应公,看起来淡然很多,身上只有鬼气,却没凶厉的杀气。他没杀气,秦昆也不愿认为他就是好鬼,鬼不谈好坏,只谈利益。有钱能使鬼推磨,老祖宗的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这种为了抢纸钱而显灵的鬼,能是什么好鸟吗?
    中年鬼道:“阳人,没听过鬼庙易进,鬼门难出吗?老朽之只求财,不杀人。”
    秦昆大笑:“鬼门?你这破庙还敢妄称鬼门?信不信我拆了你的庙?”
    中年鬼大笑:“我受人香火,已获封正,你乱拆我庙宇,我便能提请阴兵灭你家人,小辈,安敢造次?”
    中年鬼脸上,对于秦昆的纸钱,志在必得。
    他看到秦昆不再说话,想更进一步劝说对方,毕竟自己还拉不下脸为难一个阳人,这要是被当地城隍老爷知道了,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中年鬼刚要开口,突然,秦昆身上迸射出滔天气势。
    “一临牛魔第一坎!”
    “二临血尸化不详!”
    苍天之上,炮声之中,一声苍凉的牛哞,传入老庙之中,秦昆头生双角,腰缠铁链,血肉模糊,一件人皮披风猎猎作响。
    血红的眼睛,两米的身高,他瞪着那个中年鬼道:“恶鬼而已,在我面前,你又算老几?”
    中年鬼心中震荡,原先还是人形的道士,眨眼一变,突然长成了这副鬼样子,浑身鬼气浓郁,只比自己少一点点,但加上他手里的柴刀,中年鬼突然觉得他已然有了和自己对抗的实力。
    这……这人什么来头,还是道士吗?!
    秦昆怒火中烧,他绝不愿家人被威胁,这简直就是他的逆鳞所在。
    秦昆肩头,两盏阳灯,火焰蔓延而下,交织在人皮披风上,裹挟着全身,人皮披风变成红袍,红袍之中探出一只筋肉虬结的铁臂。
    牛首人身的秦昆居高临下,低着眼皮,伸出五指掐住中年鬼的脖子,粗气从鼻中喷出:
    “老鬼,刚刚的话,你再说一次可好?!”
    业火神罡!红袍大判!
    现在的秦昆,身上的灵力波动,已经超过这只中年鬼,而且身上的威压,那股阴曹地府中上位者的气势,无人可挡!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而且不是恶鬼威胁人,居然是人威胁鬼!
    中年鬼似乎变成鬼后到现在,都没像今天这样惊惧过。
    他是个鬼啊!生前为满清封疆大吏,死后封正受人香火,向来高高在上,但是,被一个身形高过自己一头,不人不鬼的道士提着脖子,他已经欲哭无泪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跑到我的地盘撒野!”
    中年鬼仍旧硬着头皮,大声质问。从当鬼开始,他从没遇到过这么霸道的人,这到底是何方妖孽,和江湖评书里的猥琐道士为什么一点都不像?!
    中年人听到,那位牛魔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你的地盘?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庙街这一带,以前是谁罩着的?”
    噗嗤——
    中年人难以置信,低下头,看到肚子上插着一把刀。
    他……他一个鬼,竟然被人给捅了?
    秦昆一刀捅在中年鬼的腹部,灵气逸散,中年鬼嘶嗥地挣扎,秦昆的手掌,拍着他的脸蛋:“文官就好好当你的文官,别有事没事学那些孤魂野鬼抢东西,更别威胁别人家人,这是阳间,能灭你的捉鬼师,不计其数。”
    “你……你到底是谁?!”中年鬼脸上露出狰狞,精神开始萎靡。
    秦昆像丢破布一样,将这只恶鬼丢到一旁,又甩了几沓冥币过去。
    “我是谁?你配知道吗。这是你的医药费,给我收好了。我做人是最有原则的。下次再敢造次,就不是捅一刀了,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辫子?”
    中年鬼急忙吸收着冥币里的灵气,修补着伤势,听到秦昆的威胁,惊恐地护着自己的辫子。
    开玩笑,这可是自己身份的象征,胆敢割掉,恐怕所有的清朝鬼都会与自己为敌!
    秦昆看到他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撇撇嘴:这他妈还是有应公?就这点出息。
    给了中年鬼一个鄙视的眼神,秦昆收起猛鬼临身和其他技能。扬长而去。
    ……
    ……
    第159章 秦家三兄弟
    除夕夜,秦昆房间。
    从老庙回来后,秦昆父母在收拾饭菜,秦昆坐在房里。
    墙上,是樱木花道的海报,已经不知贴了多少年。家具老旧,贴着画片,被母亲擦的整洁干净。
    “哥,你那帮狐朋狗友怎么没找你出去呢?”
    屋里没有碳炉,更别说地暖和空调了,秦雪跟秦昆挤在一个被窝,冰凉的脚贴在秦昆的腿上。
    “都说了是狐朋狗友,混的不好谁理你。”秦昆说罢,郑重其事道,“秦雪,请把你的臭脚从我腿上拿开!”
    秦雪抱着脚闻了闻:“我洗过了,香着呢。”
    秦昆正在发短信,是齐红妆的,她还在三坟山,告诉秦昆想他了。那日三坟山一别,齐红妆还想留秦昆在她房间住一晚上,没想到秦昆回去的那么匆忙。
    秦昆正在盘算,找个什么样的理由让齐红妆年后来临江市,大家切磋切磋技艺,被秦雪打断思路,心情很是不爽。
    秦昆斜着眼看着秦雪:“出门右转,是你的房间,现在请你出去,好吗?”
    秦雪穿着暖和的睡衣,但脚丫子冰冷,她抱着秦昆道:“不好,你被窝里暖和。嘿嘿……要么你去我那里睡吧?这被窝都暖热了,我发现我长在这里了怎么办?”
    靠!
    秦昆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妹妹,你大爷啊,我被窝暖热和你有半毛钱的关系,想让我放弃这里,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