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要谈什么?”兽医小刘显得非常积极,“是直播平台那边的消息吧,我们的会议室可以借给你哦!”
    看来这个年轻人已经知道了些什么,白安易点点头,“那就这样吧,今天下午在……你们这的地址是?”
    小刘流利地报出他们会议室的地址,终端的对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然后在连声恭维中挂断了电话。
    白安易估摸得出来,对方应该是被吓到了。
    “谢了,不过借你们的会议室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小刘拍拍胸脯,“我们的会议室设施完备,非常适合谈判谈合约,还有录像设施防止对方翻脸不认账。”
    说完,他一脸兴奋地道,“你是怎么训练出来的?啊,抱歉,我是想说,你真的好强,我很好奇。”
    “天赋异禀,别人学不来的。”
    白安易很确定,这个人应该是看了自己的直播,“你是看了我的直播吗?”
    “对!我看到了,本来大家凑在一起猜你是怎么打那么多鬣狗的时候,我说你是赤手空拳打下来的,他们还不信,现在我直接把直播录屏转发给他们,他们全都服气了!”兽医小刘显得非常热情,“世上确实是存在很多未解之谜的,也许你就是罕见的基因突变个体——啊,不说这个,要跟你谈判的人,是要跟你签约吧?你千万小心一点,我听说有些新平台的合约非常坑,要不要我让导师来给你撑撑场?还是说我看看研究院这边有没有云端那边的人脉?”
    “谢谢你的支持,到时候有空看看我的直播就好,接受你们太多帮助的话,会让我不好意思的。”白安易轻笑,“不过现在这些我心里有数,你们能提供会议室,就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剩下的事情我一个人处理就行。”
    “这样吗?也行,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虽然他们提供的帮助很诱人,但毕竟他们隶属于研究院,现在这群人显然是负责动物方面的,没动异心。要是跟他们接触太久,难免有其他课题组的人想请自己去喝茶。
    所以这个人情,要点到为止,借个会议室什么的就可以了。要是承了太多情,到时候他们叫自己协助课题,都不好拒绝。
    在小刘愿意借会议室的情况下,这场谈判已经是他压了对面一头。本来自己就用非常符合业内常规水平的合约镇了他们一下,现在又有小行星研究院的服务店愿意借自己会议室,等于是在他们心中给自己的身份加码了。
    所以白安易直接安排下午见面,要让他们来不及调整和准备。
    这场谈判,他胜券在握。
    白安易舒舒服服地在休息区待到过了午,朔风平台的人便匆匆赶到了。
    白安易扫了一下,对方就来了两个人,一个西装革履,带着公文包的男子。他的前头是一名打扮入时,神情高傲的青年。比起谈判,他更像是来逛街的。
    小刘引导他们前往会议室,接待完后就关门走人。白安易气定神闲地看着对方,那青年打量了一下白安易,首先进行了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柯嘉致,是这次签约的负责人,这位是平台的人事,主管主播签约相关事宜。您发过来的文件我们已经看了,但说实话,在没有过往作品集的情况下,我们很难按照那份合同签约。”
    这话说出来,便带了几分暗示,是“不能按照那份合同签约”,而不是直接拒绝,这便证明自己已经让他们心动,想要签下。
    换言之,如果用他们出的合同,便能够顺利签约。
    白安易但笑不语,不去应他的话,看他自己表演。
    柯嘉致口中话语滔滔不绝,夸了一番白安易直播的风格,和对业内的了解程度,也提出白安易给出来的那分合同是很难签约的,只是他们觉得白安易是未发掘的璞玉,想给一次机会。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那种又捧又打压的话术,给人一种只有他们是伯乐的错觉。白安易还是忍了一下,才没有打呵欠。
    怎么说呢,这个年轻人,段位有点低。
    他似乎是想打造一个亲切和善,为人考虑的形象,所言所行,几乎都是那套“让对方不会感觉到冒犯”的套路。若真的是初出茅庐的小年轻,估计马上会被对方的个人魅力俘获,丢盔弃甲。即便不是小年轻,而是那种混出了一定成绩的高手,也很吃这套。
    但不巧的是,白安易很不吃这套。修真界的经历让他把“笑得越和善,打起来越狠。平时越亲切,动手后越毒”这个定律刻进了骨子里。
    修真界是一个很拧巴的地方,他们爱讲仁义道德,又爱讲赢者通吃,于是混久了就会发现,越是上位者,越爱强调自己平易近人,亲切和蔼。越是强大的人,平时越爱装模作样当个儒雅公子——因为他们有余力去经营自己的形象,打造自己的名声,更不需要随时出手来维持自己的威望。
    逞凶斗狠,那是落了下流。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才叫格局。
    眼前这个小年轻的段位比起那些修炼了几百年的老妖怪来说,差得太远了。刚巧白安易还特别不吃这一套,于是柯嘉致只感觉,自己说了这么大半天,对方好像听了,又好像没听。
    这个人不简单!
    他在自己的心中下了判断。
    他身边的男人,公文包里保存了好几个版本的合同,为的就是在谈判过后给出相应的合同。然而白安易完全不接招的样子,让柯嘉致一时吃不定是要拿哪个版本给他,只能继续拉家常,刺探白安易的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