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他也就没再出声,用衣裳将人裹紧了些,这才看向案桌,取了笔抄心经。
    至于离开桃园的宋郁,并未去别处而是径直回了药阁。
    后殿不远处有一块药田,里头种了许多奇珍异草。
    他放下食盒就入了药田,今日得了蛇丹,那蛇丹品相不错,再取些蛇骨草,正好可以用来炼太黄丹。
    药田里还有几个弟子,这会儿正在除草。
    见他过来,道:“听闻你早晨得了青丝蛇的蛇丹,什么样,瞧瞧。”说着丢了手上用具迎了上去。
    只是这才靠近,他便皱起了眉,看向他的目光也都变了。
    宋郁这才要去取蛇丹的动作也随着他的目光止下,疑惑地道:“怎么了?”
    “你的身上。”范易说着又往他跟前凑近了些,也正是如此,他方才闻到的气息更浓了。
    并不是仙门内所有的仙气,而是妖气。
    虽然不浓,但有些道行的人都能闻到,这是去了锁妖塔吗?
    他瞧了一眼,道:“你是去锁妖塔了吗?怎么身上有妖气。”
    “妖气?”宋郁听闻抬手也嗅了嗅,果然如他所言,衣裳上竟是真的沾染了妖气。
    但他方才竟是没闻出来,是因为被掩盖了吗?
    猛然间他又想到自己在桃园闻到的,莫不是在那时沾上的,毕竟他许久没有去过锁妖塔了,唯一闻到的妖气也就只有方才。
    难不成师兄的书阁内,有妖!
    突然想到这,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下一刻便要回桃园去。
    只是还没跨出去一步,他就被范易给拉住了衣裳,同时还有询问传来,“怎么了,你这么匆忙要去哪儿?”
    “等等,我要去趟桃园。”宋郁现在可真是怕书阁里闻到的那一阵妖气,怎么会在那儿,那儿怎么会有。
    桃园是折竹的住所,若是有妖气,折竹不可能没有察觉才是,且当时就在书阁。
    那只妖如果藏在书阁,连他都察觉到了妖气,怎么折竹会没有察觉到。
    想着这,他竟也是有些疑惑了,除非那只妖是折竹的。
    但......不可能,这可是触犯门规的事。
    正当他一头雾水之际,边上的范易却是再次出了声,道:“你去桃园做什么,若镜师兄受了罚这会儿应该在药阁修养,你若是寻若镜师兄,直接去寻仙子不就行了。”
    这话说着,他却又突然拉着宋郁蹲在了药田边上,然后四下瞧了瞧,一副做贼的模样。
    宋郁被他这么一闹,想要去桃园的心思也歇了些,到是疑惑起这人想要做什么。
    于是在这人四下瞧着时,他也瞧了瞧,见只有不远处有几个弟子,其他便是什么都没有。
    他才收回目光,然后道:“做什么?”
    “小声些。”范易听着他的话赶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接着又四下看了看,见真是没什么人他才去看宋郁,道:“我也是昨日才知道的,听闻此次若镜师兄受罚是因为触犯门规,让执法堂用打神鞭抽了五十鞭,差点没要了师兄的命。”
    这话说着,他也是心有余悸,那可是打神鞭,一鞭子就疼的人死去活来的,结果师兄被抽了五十鞭。
    真是难以想象当时是个什么模样,定然极其惨烈。
    宋郁自然也是知晓打神鞭,昨日折竹被送来时他是瞧见了的,但却不知道为何受罚。
    这两日他忙着炼丹采药,根本没有心思去关心门内的事,若不是昨日回来时正巧瞧见了,恐怕都不知道折竹受伤了。
    难怪昨日瞧见时,折竹那副模样如此惨烈,竟是生生五十鞭。
    是什么错,如此厉害。
    想着这,他又去看范易,道:“师兄为何受罚,你可知?”
    “听说好似是师兄强行从锁妖塔内带出了一只妖。”范易说着想到了这两日听到的,又道:“当时还去了药阁,一路上许多弟子都瞧见了,所以才受了罚,但是什么妖却是不知了。”
    宋郁听着此话,不知怎得竟是想到了白苏,那一头银发之前没有去细想倒也未觉得,此时细想只觉得真是如此。
    尤其是,他还在书阁内闻到了妖气。
    依着方才所想,连他都能察觉到的妖气,折竹不可能没有察觉,除非他根本就是知道。
    而后头闻不到了,恐怕也只是被折竹身上的仙息之气给遮掩,所以他才闻不到。
    现在一脱离折竹,即使只是衣裳上沾染了妖气,他却也可以闻到。
    莫不是,白苏就是那只被折竹护着的妖,是师兄养着的妖?
    猛然想到这儿,他只觉得当真如自己所想,那一头银发实在是太招摇了。
    他入门这百年,可未曾见过有谁的头发是银色,也就只有几个长老是如此。
    但很显然,白苏不可能是长老,只可能是妖。
    师兄当真是养了只妖!
    他被自己的想法给惊着了,尤其是折竹养了只妖,为他受了罚,如今却没有将其送回锁妖塔。
    一时间,他竟是有些混沌,桃园藏了一只妖,还是他们那位师兄藏的。
    边上的范易还在说着受罚的事,只是这说了半天也没见宋郁回话,疑惑地看向了他。
    见他一脸震惊,虽然自己也挺震惊的,若换作他自然是不可能为一只妖受罚,打神鞭下每一鞭都是在耗损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