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珠冒出来,云谏委屈巴巴:“它咬我,它是不是不喜欢我?”
    盛怀昭想说这白虎其实也不喜欢自己。
    “没事,它脾气坏。”盛怀昭抬手轻点了一下小白虎的脑袋,嗓音低沉,“你再反抗试试?”
    龇牙咧嘴的小白虎呼噜噜地一顿哼,随后老实地卧在云谏的怀里,跟前的人仍不愿善罢甘休,捏着指头委委屈屈地看着盛怀昭。
    盛怀昭有些好笑:“我也没法给你打狂犬疫苗,你自己能止血吧?”
    这个小口子跟之前受的伤比起来,这简直是蚊子叮的级别,但小哭包就是借机卖惨,盛怀昭无可奈何,低头轻吹了一下他的指肚:“好了,不疼了。”
    云谏忍下唇角的笑意,小声道:“你真好。”
    看着他一副撒娇宝宝的模样,盛怀昭本能有点不安。
    总感觉是因为他喝醉了犯了什么事儿,云谏才从乖宝宝一步跨越成压迫力如此强大的恋爱脑。
    可惜他完全想不起自己喝醉酒之后做了什么荒唐事,系统说床上互殴……不会是自己积怨已久,在喝醉之后爆发了,把小哭包打了一顿吧?
    犹豫片刻,盛怀昭低声:“你,你有哪儿受伤了吗?”
    云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喝醉了没有打我。”
    “喔。”盛怀昭低头,顿时明白系统说的话毫不靠谱,与其在这里纠结半天自我尴尬,还不如直接点,“那我做了什么。”
    云谏顿了片刻,脸颊浮出不自在的红,哑声道:“也,也没什么……”
    没什么脸是不可能这样红的。
    事情变得愈发可疑了起来,盛怀昭打住了这个问题:“走吧。”
    云谏将他的表情悄然收入眼底,顺着他的意思转移话题:“待会同行的还有那位淮御剑君。”
    盛怀昭眼睫轻颤,剑君这么有雅致也跟他们一起?
    系统:估计是看中云谏了吧。
    淮御剑君雄视天下,所遇见过骨骼惊奇的少年剑修多到能踏平元星宫的门槛,而这么多年只收了谢缙奕一个弟子,足以见得他的要求之高。
    而今云谏出现了,非但差点揍赢他唯一的弟子,又是个魔修,还能只身闯入魔域屠了上古魔兽血月蛛,怎么可能不入他的眼。
    盛怀昭将垂落的发丝绕到身后:那原书里云谏跟剑君的初遇是怎么样的?
    系统:原书作者把这个情节用来打脸了,当时云谏遇到剑君时还没杀魔尊,几大宗门的长老都看不起一个师出无名的毛头小子,结果后来云谏提着你的头从魔域出来,啪啪打脸。
    很好,他果然是前期最关键的炮灰配角,连杀青之后,人头都还有个给人甩嘴巴子的功能。
    系统:后来剑君十分后悔,但当时谢缙奕已经跟江氏决裂,与云谏为敌,他为了救自己的弟子孤身闯魔域,走了另一条支线。
    又是那套当初爱理不理,后来高攀不起的土俗套路。
    系统:我是土狗我先说,我还挺喜欢这种套路的。
    但现在淮御剑君已经深刻地明白云谏的独一无二,这脸应该也没法打了。
    江尘纤跟谢缙奕早已在殿门前等他们。
    盛怀昭侧身靠近云谏:“不是说剑君跟我们一起吗?”
    话音刚落,一道凛然剑意从天而降,云谏反手护住盛怀昭,迎面而去。
    照月剑稳重地停在两人跟前,一位黑发青衣少年踏着剑柄翩然而至。
    “晚上好。”少年双眸如月,爽利地跟两人打招呼。
    盛怀昭满头问号,跟前的云谏偏头低声:“这便是剑君。”
    冕安虽然是仙岛,但寻常百姓也不少,一头白发仙风道骨地走在街上,不可能不引起轰动。
    所以他化作少年,姗姗来迟。
    淮御剑君好像……比想象中要亲民些。
    盛怀昭回头,才发现江尘纤跟谢缙奕神色紧绷,相当僵硬。
    反倒是黑发剑君先朝两人招手:“你们二人呆在那儿干什么,过来。”
    盛怀昭:……系统,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活泼。
    系统也不知道:毕、毕竟在装嫩。
    剑君轻灵落地,灵剑入鞘,他笑着走向两人。
    云谏却毫不给面子,侧身挡在盛怀昭跟前,丝毫不愿意让外人靠近盛怀昭。
    淮御剑君了然,停步在两人跟前:“今晚冕安好热闹,大可放开了玩。”
    谢缙奕跟江尘纤面面厮觑,皆是不敢搭这位师尊的话茬,像两个尽职尽责的守卫护在左右。
    预想中的放松并无出现,气氛反而像是失衡般紧绷无比。
    剑君倒是坦然自在,指节绕着佩剑的剑穗,一派少年样的天真烂漫:“要去放河灯吗?”
    谢缙奕当即低头:“是,弟子这就去吩咐……”
    “缙奕。”淮御剑君剑穗轻甩,“我先前不是说了,把我当同伴就好了?若是这样我与你们的出游还有何意义?”
    谢缙奕轻眨眼睛,略显无措。
    自拜入元星宫以来,尊师重道四个字就悬在所有弟子头上,他虽然是淮御剑君唯一的弟子,但能见到君上的时候没比其他弟子多。
    说实话,他也摸不透剑君的性情,更摸不清眼下的情况如何才算是逾矩失礼。
    江尘纤抬手轻落在谢缙奕的腰上,安抚似地拍了拍:“既然是这样,便让我好好尽地主之谊,先去客满楼吧,那里可有冕安最出名的仙窑烧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