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实验

  五年前娄晏在福利院里觉醒为哨兵, 在测试等级时,却被直接带到这个基地的地下实验室。
  他的测试等级是a, 在当时整个联邦里, a级也算是一个佼佼者,只要继续提过自己的实力,总会有晋升的一天, 可是谁曾想, 从那天起,他却成了一个试验品。
  他被迫接受基地的各项极限训练, 体力过关后, 试验人数从几千人骤降到十个人, 而且每天他身边都有人在备受折磨, 然后逐渐死去。
  他身上被打了各种激发潜能的药剂, 每天都在配合实验, 但是这么多年他也只增长到s级。
  他们不再给他提供向导,在他精神暴动之时,将他扔到实验舱中。
  那是布莱尔实验室的新产品, 据说可以通过虚拟画面引导哨兵晋升。
  娄晏不知道自己在里面躺了多久, 他醒来时, 将实验舱砸毁, 没等他们启动机关, 就杀了现场所有人, 从地下试验室逃出来。
  可是, 他依旧记得在实验舱里经历过的二十个虚拟世界。
  他有一个,挚爱的茶茶。
  那到底是实验室编造出来的npc,还是真实存在的人呢?
  可是他直觉, 跟面前这个蠢兮兮的少女, 是有联系的。
  她身上存在着什么,总是能轻易牵动着他。
  就像是每一个虚拟世界中一样。
  或者,这里也只是其中一个虚拟世界……
  “啊——”
  在男人倏地抬手过来时,茶茶惊呼一声躲开,所有向导力也抵挡在自己面前,还凶巴巴地瞪他一眼,“说好不动手的!”
  茶茶是躲开了,但是男人的手掌把旁边一张椅子被劈碎,房间里弥漫着暴戾之气。
  黑暗哨兵再怎么强悍,却也不是什么钢铁做的,疼痛才让他有真实感。
  “你从哪里来。”
  茶茶听到他死气沉沉的,沙哑的嗓音从薄唇里挤出来。
  随后她看到面前凭空出现一只黑色的狼,幽绿的眼眸阴冷诡谲,跟它的主人一模一样!
  茶茶懵逼,看着那头半人高的黑狼,呼吸都放缓了。
  对自己的能力熟悉运用后,向导和哨兵可以凝成属于自己的量子兽,某种程度上,量子兽代表着哨向的内心。
  “唧唧……”
  茶茶肩上痒痒的,她侧目一看,眼神更加呆滞。
  这是,她的量子兽!!
  一只老鼠!!
  “唧唧唧唧!”
  【不是老鼠!】
  茶茶听到两道声音。
  她肩膀上的小玩意儿,只有她巴掌大,小脑袋,圆耳朵,绿豆大黑眼珠,短短的尾巴,毛发蓬松偏银灰色……
  呆头呆脑的,的确比老鼠可爱。
  “唧唧……”我即是你。
  “……”茶茶仿佛听懂了。
  “哎呀,茶茶,你可以凝聚量子兽了!”老妇人不是第一次见到娄晏的量子兽,所以不惊讶,但是她没想到茶茶竟然也可以。
  毕竟她只是个初学者。
  “这是……”茶茶僵硬地握起自己肩上乖巧的小萌物,不清楚它是什么种类的生物。
  “量子兽没有划分种类,因为每个人幻化出来的量子兽都是不一样的,但是某种程度上,它就是你内心的具象化。”老妇人解释着,轻柔地抚摸了一下茶茶手心里的小萌物,“你可以给它取个名字。”
  茶茶想都没想,“叫它小唧唧。”
  “……”
  【……】
  周围寂静了一瞬,茶茶仿佛没有察觉一样,好奇地望着凶狠的黑狼,“哥哥,你的量子兽叫什么呀?”
  娄晏自然是不答,阴沉着脸,却是没法对那一人一宠下杀手。
  “咳咳……”茶茶咳嗽两声,掩饰被忽略的尴尬。
  老妇人先不管茶茶为什么觉醒了向导力,又为什么会躲到这里,在哨兵部队经过时,迅速在屋子周围竖起了薄薄的向导力,为屋里两个小孩儿打掩护。
  也幸亏她是经验老到的向导老师,也接触过很多暴躁的哨兵,所以尽管她等级低,但是好歹能引导一下他们。
  等到附近的哨兵部队都散开后,她才满头大汗地瘫坐下来,注意到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是湿哒哒的,她连忙摸着茶茶冰冷的手,“茶茶,你身体不好,要赶紧把衣服给换了,你跟我来。”
  她的话刚落下,就感觉到娄晏周围迸射而来的犹如实质的危险气息。
  茶茶打出一个喷嚏,化解了凝固的气氛,被老妇人扶着进了一个小房间。
  老妇人给她拿的都是她自己手工做的新衣服,而且都是给年轻女孩子的,茶茶有些好奇,看到看着她布满皱纹的脸上尽是悲伤,于是又没问出口。
  及膝的棉布裙,料子很舒服,老妇人让她用热水泡一下脚,又往她脚上的伤口涂一点药,emmm……伤口都快看不到了。
  “谢谢……”茶茶舒服得只想叹气。
  “茶茶,你的脚没受伤,体温偏低,你自己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所有人都知道茶茶是大病小病不断,无法离开无菌房的,但是……今天星网上似乎出现了转变。
  茶茶逃出无菌房,还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指控自己的父母是假的。
  现在她出现在这里,老妇人自然也是有些慌的,还给她拿来了一个口罩。
  茶茶摇头,她就是有点累了。
  这里舒服得让她想睡觉。
  可是外面还有个杀人机器在杵着,而且她感觉到他对她的杀意的同时,又能感知到他似乎还有其他复杂的情绪。
  “茶茶,联邦很重视你失踪的事,已经成立了专门调查组,但是……不会那么容易找过来,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茶茶定定看着老妇人两秒,才把自己的经历跟她说出来。
  老妇人顿时惊呆,连连叹几口气,“没想到他们竟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直播还造假,害人不浅呐。”
  她知道茶茶在基地中,但是她也跟所有观众一样,都以为茶茶是被父母呵护着长大,可是谁想到竟然是被囚禁,被强迫生病,甚至她连自己在直播都不知道,她的人生都是假的。
  “基地的位置是被屏蔽的,调查组想要来不容易,但是……这两天会有克罗尔帝国的人过来,到时候,再看看情况。”
  茶茶看老妇人那神情,总觉得自己是遇到扫地僧了,于是乖乖点头,“好。”
  两人再出房间,娄晏和他的量子兽,并不在。
  “他出去杀人了吗?”茶茶问。
  老妇人摇头,“茶茶,哨向之间契合度越高,相互的影响力和吸引力也会随之明显,以我的经验来看,你们俩的契合度很高,所以你可以试着给他做精神疏导,安抚他,不过前提是,你先学会熟悉掌控自己的向导力……”
  老妇人很紧张,也很慎重,她感觉万元自由联邦即将要迎来近百年来最大的变动。
  因为多了一个黑暗哨兵,还有面前的茶茶。
  茶茶绝对是一个天才级向导,等级远压于她。
  老妇人在碎碎念的时候,还给茶茶端来了一些饭菜。
  茶茶吞了吞口水,“我没吃过这些……”
  “你逃出来两天,在恶劣的环境里都安然无恙到现在,免疫系统应该是正常的。”老妇人笑着看她,“吃吧,孩子。”
  她略微懂一点医术,这孩子虽然身体是弱,但是不至于连米饭都不能吃,整天吃米糊糊或者营养剂,她看直播的时候都觉得心疼。
  老妇人静静看着茶茶,忽然觉得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她人生中第一次在直播花钱,就是上周茶茶生病昏迷的时候,她太关心她消息了。
  茶茶吃着香软的米饭,想起穆大鱼两兄弟,所以吃完后,她厚着脸皮撒个娇,将剩下的一半打包带走。
  老妇人劝不住,只能担忧地看着她融入黑夜的身影。
  然而在她准备转身进门时,她又看到男人携着黑狼踩着水坑走回来,男人肩上还扛着一道纤细的身影。
  而黑狼的嘴巴里,则叼着一只灰白色断腿短尾巴的小萌物。
  “……徐奶奶九敏!”茶茶手里勾着饭盒,双腿晃荡,愣是没法从男人肩上逃离。
  徐奶奶让开一步,将两孩子带进门,嘴里安慰着茶茶,“茶茶,外面不安全,明天我带你去。”
  她这里已经被哨兵部队检查过三遍,加上她是向导,偶尔会替哨兵们安抚情绪,结下不少人脉,所以估计她这里近两天都是安全的。
  茶茶被娄晏丢进一个房间,然后当着徐奶奶的面关上门。
  “你想做什么?”
  茶茶从地上爬起来,而对面的娄晏却开始脱帽子,解衣服。
  黑狼在一旁逡巡着,半点不放松。
  茶茶后退一步,双手挡在眼前,但是出于好奇,她又默默张开手指。
  娄晏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隐约传来血腥味。
  他随手将衣服扔到一边,很快就光.裸下来,旁边还有几套备用的黑色作战服,他快速换上。
  茶茶默默合上手指,当做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嗯,不对,屋子里的光线不好,她的确没有看到什么。
  娄晏光脚踩在地板上,一步步逼近茶茶,鼻间萦绕着丝丝缕缕的冷香,一直以来他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缓缓得到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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