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子见尤四爷下来,眉头皱着。
    在尤四爷靠近不足不足五米的时候崽子从沙发上下来,狠狠地瞪着尤四爷,然后走向刀子跟尤潜椋,道:“我跟你们一块儿走!”
    尤四爷根本就不懂崽子的怒意何来,现在气炸了的该是他吧!
    刀子听崽子要跟他们走,拉着尤潜椋下意识地往后头退了两步。
    “不带你!”
    尤四爷彻底怒了。
    “过来!”崽子不肯。
    尤四爷额上的青筋隐隐现现。
    “我叫你过来听到没有!”
    崽子看着他,将眼睛里的眼泪憋回去。
    刀子拽崽子的袖子,“认个错……”
    崽子毅然决然地转身走了。
    刀子,甚至尤潜椋都认为尤四爷会去追,可是没有。
    尤四爷看着他离开,目光深沉,身体的重量依托在楼梯扶手上。
    “你们去帮我看着他,等他气完了带他回来。”
    刀子:“成……”
    尤潜椋看着尤四爷,而后收回视线,拉着刀子的手腕儿将他拉走了。
    崽子此时正蹲在门口,在溶溶月色下心事沉沉地扣着尤潜椋车的轮胎,大眼睛里平平静静的。
    尤潜椋在他的身后站定,自上而下看着自己视线所及的、崽子自眼睑而下的面目轮廓。
    尤潜椋的影子打在车身上,也打在崽子的胳膊上。
    崽子将手垂下。
    “我也是只男孩子啊,为什么他不愿意……”
    刀子看这崽子的背影,听着他的声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
    他跟尤潜椋在床上的关系是一来一回,但要真论感觉的话,在下面确实……轻松一点儿。
    出于男性的自尊作祟,刀子更是喜欢那种征服感。若是尤潜椋不肯为他的自尊在这种事上退步的话,恐怕他跟尤潜椋也走不到这一步。
    但崽子跟尤四爷不同。
    因为崽子……一看就是受……
    要是哪一天尤四爷真的雌伏在这个崽子的身下,那他肯定拿一块儿豆腐将自己给撞死算了。
    尤潜椋蹲下,将手放到崽子的头上。
    “等有一天你比他强大了,你想将他怎么着都成。”
    刀子:“你瞎教什么呢!”
    尤潜椋根本就没有搭理刀子,而是客观理智地将崽子认认真真地打量着,打量出结论后旋而轻笑。
    “比一年前长高了许多,那时候看你还不过是一个没多大的孩子。”
    崽子回头看着他。
    “他很厉害,我比不过的。”
    个子长高了也没用,他其实是知道的。
    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有可能长得比尤四爷一米八八的个头还要高。
    尤潜椋:“不管比不比的过,但你也总要有让他妥协的努力吧?”
    崽子眼睛里染起了希冀,“怎么努力?”
    尤潜椋:“嗯……例如经济独立。”
    崽子低头想了想,抬头的时候咬住了唇,“我明天就去工地搬砖!”
    尤潜椋:“……”
    崽子歪了歪头,问:“不行吗?”
    尤潜椋:“行是行,就是有点儿累。”
    崽子:“我不怕吃苦的!”
    你不怕,但有人怕啊!
    刀子实在是没忍住又插了嘴,道:“你别胡几把教他。”
    崽子看着刀子,“好好听课!”
    刀子:“……”
    尤潜椋闷笑一声,又咳了回去,“那你现在打算跟我们走还是现在就回去?”
    崽子是拿指头扣着地,嘟哝道:“我还气着呢。”
    尤潜椋跟刀子将崽子带回去了。而此时,身上的药效已经完全退了下去的尤四爷开始有些坐立不安。
    自己怎么就让人将崽子带走了呢?
    但不让尤潜椋跟刀子将崽子带走还能怎样?他怎么跟崽子说想压他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儿?
    崽子为什么对这件事就这么执着呢。
    尤潜椋跟刀子将崽子带回家后,阮建民直接跑下楼买了十大包韭菜鸡蛋馅儿的饺子出来,煮了两大锅才煮完。
    崽子没吃完,最后阮建民硬是又吃了一碗,让刀子解决两碗。就连尤潜椋都在阮建民一脸可惜的模样下硬是吃下去两碗。
    阮建民:“他今天住哪儿啊?”
    刀子:“住我俩那屋,我跟尤潜椋睡沙发。”
    尤潜椋:“……”
    崽子:“我睡沙发就好了。”
    崽子说着就在沙发上躺了下去,眼神空空地看这屋顶。
    阮建民看着这个可人疼的孩子,刚想说什么却被尤潜椋制止了。
    崽子侧头,看着尤潜椋,问他:“这附近有工地吗?”
    阮建民接话:“有啊,问这个干嘛?”
    崽子:“我想去那儿打工,我没学历,只能去工地。”
    见崽子谈的一脸认真的样子,尤潜椋像是有所斟酌,开口道:“我一个朋友开了一个咖啡厅,你明天要是还不想回去的话,我送你去她那儿,工资应该够你花的。”
    咖啡?
    崽子想起尤四爷时常喝的那种东西。
    “好!”
    崽子翻身,背对着他们,像是打算睡了。
    尤潜椋示意刀子跟阮建民离开,将客厅的灯给他关上。而后拿来一套轻薄的被子,给他盖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