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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你的战书

  隔着一扇窗, 姜欣瞪着关越贴在玻璃上的脸,实在搞不清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缓缓转头, 向客厅看了一眼。
  孟思阳去了楼上的健身房, 贺凯回房间写歌,其他人在客厅里闲聊,放松地享受休闲时刻。
  没有人发现厨房这边的异状, 姜欣确认完毕, 又转头看向关越。
  她迟疑了一下,右手抬起, 比了个电话手势在耳边, 目露疑惑地看过去。
  个中意思很明显, 她是在问关越:有什么事讲你不会打电话吗?
  关越看懂了她的意思, 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 按着电源键, 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哦……没电了。
  姜欣点点头,又朝门外的方向指指:让我出去?
  关越一边点头,一边皱着眉, 伸手在自己的脸周围用力乱挥, 像在赶什么东西。姜欣看得忍不住想笑, 唇角不自觉上扬, 又朝他做了个手势, 转身离开厨房。
  向门口走的时候引来了苏晓晓的注意。她一边试口红, 一边随口问:“去哪里啊欣欣?”
  姜欣脚步不停, 表情自然地笑着回答:“出去散步,有事找我打电话就行。”
  恩行。苏晓晓涂完口红,看了她的背影一眼, 在她出门后赶紧摸出手机, 在关越粉丝后援会里通风报信:“欣欣刚刚出门散步去了,一个人哦。”
  手机没电的关越自然不可能回她。苏晓晓等了一会儿,在冷场的尴尬中收起手机,干笑两声,没话找话:“关越这是干什么呢,他不是挺喜欢散步的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能搞定姜欣了?赶快跟上去同行啊。”
  “关越喜欢散步啊?”祝蓝和关越同框的机会不多,还真不知道他这个爱好,闻言顿觉自己磕到了,“现在姜欣竟然也开始散步,他们两个还真挺有缘分的。这是什么?朋友们,这是爱啊!”
  向永康深沉地说:“爱不爱的不好说,不过姜欣真是个很独立的女孩,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苏晓晓一边扣口红的盖子,一边随口问:“此话怎讲?”
  向永康忍俊不禁地笑了:“她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夏天出门散步时,随身携带花露水的女人。”
  噗。苏晓晓一个手抖,口红盖子扣到口红上,压出一道深深的印痕。她一边想笑,一边心疼得直咬牙,表情丰富扭曲,一时变化万千。
  .
  姜欣随身携带着花露水出了别墅,穿过萦绕着俊男美女香水味的客厅,一个人行走在度假村昏暗安静的夜晚,孤独地散发着花露水的清香。
  好在她很快就找到关越了,见了面二话不说,按下瓶装花露水的按压钮,对着关越从上到下,从头到脚,一通乱喷。
  于是散发着花露水清香的人,飞快地变成了两个。
  关越猝不及防之下,被她喷了个正着。闻到味道时他脸色就变了,一边挣扎着躲闪,一边满脑门问号地震惊道:“干什么呢你!”
  姜欣晃晃花露水的瓶子:“没见过吗?花露水,驱蚊用的。”
  这他当然知道!关越露出嫌弃的表情,亡羊补牢地远远躲开:“味道也太辣眼睛了吧,谁要满身带着这个味儿啊!你是每天晚上摇着扇子去跳广场舞的阿姨吗?”
  姜欣云淡风轻地一笑:“你以为我没跳过?没坚持下来主要是因为忙。”
  “靠!”关越脱口而出一声震惊的感叹,难以置信地看看她,做了几秒钟心理建设,而后将自己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揉得更乱了一点,嘟嘟囔囔地自我安慰,“行吧,反正三十年后早晚难逃一劫,早逃晚逃也没太大区别……”
  这人现在竟然是在自我安慰,好心关心他,像让他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不过姜欣倒也能理解这位二十出头小少爷的想法,于是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带着点好气又好笑的神色,将闲聊引回正题:“干嘛叫我出来啊?这么晚了,夏天山里蚊虫也不少的。”
  见她把花露水盖好盖子收回去,关越这才重新走回来,闻言却先看了她一眼。
  “吃晚饭了没?”他问姜欣。
  提到这个,姜欣顿时向他投去谴责的目光:“也不知道是谁中午特意给我打电话,千叮咛万嘱咐,说要我回来吃晚饭。结果我回来后晚饭没见着,只听说某人烧漏一个锅,躲进房间不敢下来。”
  “谁说我不敢下来?我这不是就在外面!”关越气道,提起这件事,显得十分不快,“都怪卓远舟,非挑那个时间给我打工作电话,我和他惯例吵了几句,结果就连锅带菜吵坏了。简直是耻辱!”
  想来差不多也就是这种原因,不过由关越亲口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显得犹为好笑。
  姜欣轻咳一声,压住一个劲儿往上翘的嘴角,像模像样地安慰他:“算啦,我也不太饿。你饿了吗?别在外面晃了,回去吧,我给你弄点东西吃。”
  关越愣了一下,而后看着她问:“你不会以为我是出来散心的吧?”
  “不是吗?”姜欣体贴地换位思考,“我和孟思阳中午吃了特别好吃的一顿饭,晚上你只准备了一个糊锅,自惭形秽,不好意思面对我,所以偷偷溜出来?”
  关越:“……”
  “不是!”关越黑着脸道,“就算你前半部分说得还有点道理,但我是那么容易自惭形秽的人吗?就凭孟思阳使的那种雕虫小技?”
  姜欣默了一默:“从脸皮厚度的角度来讲,倒确实不是……”
  “我是出来给你准备晚饭的。”关越打断她的诋毁,朝她得意地扬了下眉毛,不由分说地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就往外大步走,“跟我来!”
  他身高腿长,步子迈得大,姜欣被他拽着向前,简直是一路小跑:“这么晚了,去哪里?”
  “不远。”关越一边回答,一边拉着她一路向前,来到了不远处的民俗街。
  .
  这里离别墅倒确实不远,不过因为度假村还没有正式接待游客,人烟稀少。白天有当地人往来,还算热闹,晚上就显得过分冷清,处处房门紧闭,只有街灯孤零零地亮着。
  倒也没有显得特别暗,这里已经是成型的度假地点,公共设施完善,旁边一条街全是酒吧,可以想见以后的热闹繁华。
  姜欣被拉到这里,无奈地左右看看:“这里哪家饭馆还开着?我怎么没看见。”
  关越自信满满地指向一个地方:“那边不就是吗?”
  姜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凝神打量半天,神色凝重地问:“你看见那边有人?”
  “当然没人,又不是闹鬼了。”关越没好气道,“我是让你看那边的烧烤炉,看到了吧?食材和调料都在旁边的保温箱里,我给你露一手。”
  姜欣相当新鲜地看了他一眼:“你还会烧烤啊?”
  关越自信道:“在外面上学时做过bbq,做得熟,吃不死,放心。”
  说是这么说,不过他之前做bbq时应该用的是电烤炉,第一次面对烧炭的传统烤炉,煽风点火乱折腾一通,颇有点手忙脚乱的感觉。
  姜欣对这个东西也不擅长,她和朋友在大排档吃烧烤的次数很少,基本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全程旁观关越对着木炭和烤炉较了半天劲,抬起头时脸上都黑了两块。
  即便是第一次见面时,关越不情不愿地露面,也从头到脚都很妥帖,哪见他这么狼狈地乱没形象过。姜欣蓦然被戳中笑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得直不起腰。
  关越忙着对付烤串,对她没良心的笑声致以强烈谴责:“笑什么呢,我这么辛辛苦苦做烧烤都是因为谁啊?”
  姜欣坏心眼地接:“因为你同事的那一通电话?”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关越思考了一下,随即发现被她带跑偏了,于是强行扯回话题:“别笑了,也不怕笑岔气。帮我擦一下!让你的良心赶快就位上岗。”
  关越边说,边抬手用力擦了下脸上的黑灰,越擦越脏,反而把灰迹又抹开一点。
  姜欣努力收敛笑意,朝他招了招手,眼睛弯弯地说:“过来点。”
  关越看她两秒,似乎在评估她是真的想帮他,还是只想更近一些嘲笑他。短暂的思考过后,纡尊降贵地弯下身,将脸凑到她的面前。
  姜欣从包里拿出纸巾展开,整张盖在他的脸上,用力来回擦拭几下,弯着唇角说:“干净了。”
  这还差不多。关越直起身,把烤好的一排肉串整把递给她,用下巴点点:“晚餐。”
  姜欣笑着接过:“还真够晚的。”
  关越烤得种类很多,鸡翅鸡胗,肥瘦筋皮,蘑菇羊肉,一应俱全,这么晚吃上这顿烧烤,属实很有负罪感,当然,也很有幸福感。
  就是烤得有点老,姜欣第一次觉得撸串是一种战斗。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现在真的是场战斗,那他们的样子想必很好笑。后面的门店没开门,只有烤炉和食材放在外面,两人只得并排蹲在屋檐下吃烤串,画面十分不俊男美女,显得过分接地气。
  姜欣漫无边际地思考着一些没营养的问题,放松又写意地环视着安静的四周,心情颇佳,随即后知后觉地发现其中不合理,好奇地看向旁边。
  “你从哪里弄来的烧烤炉?这附近没有门店开着啊。”
  “就后面这家。”关越用签子朝身后指了指,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一下午都在和店家扯皮,竟然怕我把他的烤炉偷跑!我脚上这双鞋能买二十个烤炉,偷它我还怕蹭脏我的鞋呢。”
  姜欣又想笑了:“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我付了双倍烤炉的钱当定金。”关越得意地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买烧烤炉。手机付完钱才没电的,牺牲得十分英勇。”
  根本就是花了冤枉钱好不好。姜欣语重心长地教育他:“少折腾这种花里胡哨的事,留着钱用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不好吗?”
  “这不就挺有意义的吗?我的炭火烧烤首秀。”关越说,仔细回味了一下,“我觉得味道还行吧,就是闻起来怪怪的,夹杂着股花露水味。”
  怪我了?姜欣撇嘴:“没有花露水,现在就不是你吃烤串,变成蚊子吃你了。”
  她一边说一边笑,和关越说话总是很难客客气气,但是感觉不坏,有种自由自在的快乐。
  关越侧眸,看着她脸上的酒窝,顿了顿,将视线转回来,看着前面:“不躲我了?”
  “也不是特意躲你。”姜欣笑着叹了口气,“自古朋友间的表白都很尴尬嘛,一旦表白不成,往往连朋友都没得做。”
  “我怎么不知道你之前有认真把我当朋友。”关越翻了个白眼,犀利地指出,“其实根本就是收到表白后不想答应,所以委婉地在说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姜欣试探:“那这样的答案你接受吗?”
  关越问她:“你要答应孟思阳?”
  “那倒也不是……起码暂时不是。”
  哦。关越点点头,随即说:“那不接受。”
  这个答案倒是不让人意外,不过姜欣有点好奇:“那我要是真想答应孟思阳呢?”
  关越瞥她一眼:“那你的眼光会大幅度拉低我朋友的平均水准。”
  姜欣怔了一怔,随即摇了摇头,笑得有点无奈。
  “不是敷衍你,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你很好,对我也很好,我都知道。”姜欣轻声说,无声地垂下眼睫,“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不想模棱两可地拖着你,那样会伤害到你。”
  她说得很诚恳,关越却扬了下眉,对她的说法不以为然。
  “你觉得这个叫伤害我吗?”关越说,“打游戏时我去单挑boss,我主动挑起的对决,你却觉得是boss在伤害我?”
  姜欣噎了噎,转过头看他:“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类比成打游戏的。”
  “可本质上就是差不多的东西。”关越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睛笑了。
  “我觉得你很好,值得我喜欢,所以全力以赴地在追你。如果你也觉得我很好,是不想伤害的人,那就坦然地面对我,接受我的追求,在节目结束的时候做出决定,给我一个结果。”
  他总是这样,好像天生自带一种本领,能拨开所有萦绕不散的迷雾,锋利尖锐地直指核心。
  姜欣无法错眼地看着他,听见他说:“姜欣,感情这场对决,赢下你我志在必得,输给你也心甘情愿。我已经入场,希望你遵守游戏规则,正眼看我,这就是对我的尊重。”
  长久的沉默后,姜欣释然地笑笑。
  “好。”
  她看着关越,眸光湛然,郑重地说:“你的战书,我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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