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珠:“……”
    寻冬未免也太不靠谱了吧,难得和她说一次还没办成功。
    她轻咳了声,干巴巴的解释:“那个…那个我就是想着外面很乱,所以才想要一把刀护身。”
    小姑娘低垂着眉眼,说话的嗓音也细细的,透出些乖巧。
    可谢宴迟却知道,每回她若是闯祸了,都会露出这么可怜巴巴的神情,可没一会儿就忘干净了。
    萧明珠说着说着觉得自己说的很对,理直气壮道:“万一我遇上什么危险,我还能保护自己。”
    “不会的。”少年的指尖拂过她的长发,轻顿了下,揉了下她的脸,“我不会让你遇到危险。”
    他凑近了些,那双漂亮的眼睛紧盯住她,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唇瓣,轻声又坚定的说:“我保证。”
    萧明珠呆了下,脸颊慢慢红了,“哎呀,你这人…真是…”
    她嘟囔着没说完,耳根和脖颈红了一片,她摸了下脸,烫得厉害,都怪谢四,老说这些让她脸红的话。
    谢宴迟爱极了她红着脸的模样,低头亲了亲。
    小姑娘脸颊红红的,可没一会儿又想起刚才没到手的刀,可怜巴巴的仰头看他,“可我真的很想要。”
    他捏了下她的脸,慢条斯理的问:“你要来做什么?”
    瞧他这幅态度,萧明珠就知道是没什么希望了,窝进他怀里嘟囔道:“漂亮,好看。”
    她喜欢刀剑,更喜欢漂亮的刀剑。
    就算不用来舞刀弄枪,她看着都觉得心情好,从前在镇国公府里,她倒是有几把,后来都被收了起来。
    “是这样的吗?”
    少年低哑的嗓音响起。
    萧明珠愣了下抬头。
    白皙修长的手里拿着把匕首,上面雕刻着精美繁琐的花纹,还镶嵌着漂亮的宝石,显出几分流光溢彩。
    她呆了下,“这…这是什么?”
    少年哄着她笑,“你打开瞧瞧。”
    萧明珠拔开看,森冷的寒芒闪过,映着她微有些呆怔的模样。
    是把短刀,还格外锋利。
    她收了起来,瞧着少年含笑的双眼,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这…这个…”
    “送你的。”少年低头啄了下她的唇瓣,抵着她的鼻尖笑,“现在开心了吗?”
    小姑娘微怔了下,很快弯起了眼,大声说:“开心!”
    萧明珠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匕首,仰头亲了亲他,脸颊有些红,“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呀?”
    这个匕首张扬又漂亮,属于那种第一眼看上去她就会喜欢的东西。
    “前年。”少年轻笑了声解释:“前年的时候就找人定制了这个匕首,直到去年你的生辰前才刚做好,不过那个时候你好像不怎么喜欢刀剑,想了下就没给你送。”
    他知道她一定会喜欢这件礼物,可总想着,在她最喜欢的时候送给她。
    这样她就会多记得他一点。
    萧明珠恍然想起来,那个时候她喜欢沈淮宁,所以才放下了刀剑。
    她抬头想解释,少年伸出一只手指堵住她的唇,轻声说:“我不想从你嘴里听见他的名字,连姓也不许。”
    小姑娘郁闷的应了声:“哦。”
    谢宴迟抱住她的身子,将下巴搭在她的肩上蹭了蹭,偏头问:“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太自私了点?”
    萧明珠摇头,亲了亲他的脸,“没有,你不想听我就不说,本来我也不想提他,就是怕你不知道,所以才想着跟你说一下解释。”
    “我知道。”少年弯起眼,脸颊的梨涡也露了出来,“我知道你不会生气,我才这么说。”
    他又凑过来亲她,语气带着点小骄傲,“我知道你喜欢我。”
    因为萧明珠喜欢他,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反正她不会讨厌他,自私就自私了一点吧,他这个人就是要比旁人要更贪心点。
    萧明珠搂住他的脖颈,脆生生的应下来,“是呀,我喜欢谢四,最喜欢谢四。”
    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像会说话,一眨也不眨,全是他的倒影。
    谢宴迟反复亲了亲她的唇瓣,“我当真了。”
    萧明珠这个小骗子,从小就爱和他说甜言蜜语,长大了也是一样,他每次都被她的这些话可骗到。
    可这次,她说的太真,他姑且信了。
    晚上风平浪静,萧明珠一觉睡到晌午。
    寻冬伺候她洗漱,将吃食端上来,蹑手蹑脚的就要出门。
    “站住!”
    寻冬结巴了下,慢吞吞的转头:“姑…姑娘?”
    萧明珠想到让她去要刀的事,招招手,“你过来。”
    寻冬谨记上次的教训,摇摇头,“姑娘,您有什么事就直说,您要是说昨天的事,我是真的冤枉。”
    萧明珠挑眉:“嗯?”
    寻冬压低了声开口说:“是王爷,我才找卓礼说话呢,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去了,我说的那些话他压根不信,直接就认定是您。”
    萧明珠被噎了下,想到谢四觉得她说的这句话还真有可能。
    “行吧行吧,昨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有,昨夜船上死了好多人,姑娘您睡得早没注意到,王爷也没叫那些人打搅到您,我昨天快吓死了。”
    萧明珠坐直了身子问:“来杀张凤婆?”
    “不是。”寻冬摇摇头,犹豫了会儿说:“我瞧着那些人像是想杀王爷,不过王爷手底下的人都很厉害,愣是没叫那些人靠近王爷。”
    “他人呢?”
    寻冬也不太了解,估测道:“这会儿估计在审问被抓住的人罢?”
    萧明珠没来及吃,快步出了门。
    寻冬拿了些易消化的点心,匆匆跟上她的步子。
    大厅里
    少年靠坐在椅子上,他只穿了件玄色劲装,绣着白鹤衔珠纹饰,他手指轻搭在桌旁,有一搭没一搭的扣着,灰褐色的桌面衬得他肤色冷白。
    卓礼立在下方恭敬汇报。
    “张凤婆没什么大碍,但是昨天抓的那些人,全都服药自.杀了。”
    “我们查了一下,应该是死侍,来这里的时候压根就没抱着能活下来的心思,应该只是想给殿下您添点堵。”
    “至于究竟是谁的人,我们还在查。”
    “盼着我死的无非就是荣贵妃和皇后两方人马,查不出来就别查了。”少年笑起来,漫不经心地说:“把这一笔账都记在他们身上好了。”
    卓礼愕然,想了下觉得也对。
    不管是皇后还是容贵妃,都是盼着他们家殿下去死,反正迟早都要敌对,是谁派来的根本不重要。
    少年扫了他们一眼,径直起身,“行了,你们待着吧,我去看看她醒了没。”
    “是。”
    他才出门,迎面就撞上了萧明珠。
    小姑娘愣了下,猛地扑进他怀里,身子都在发颤,“你没事罢?”
    少年怔了下,锐利的眼神冷冷扫向寻冬。
    寻冬昨晚亲眼目睹了他怎么处理那些人,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连头也不敢抬了,低着头降低存在感。
    少年懒懒地收回视线,拍了拍小姑娘的背,“没事。”
    “昨晚那么多人想杀你…”萧明珠想想就有些害怕,搂紧了他的身子,“刚刚那一瞬间我就好怕,怕你出事…”
    谢宴迟将她按进怀里,哑声说:“不会的,我怎么舍得丢下你一个人。”
    一想到那些画面,他心里也疼得厉害。
    他不敢死,他死了后谁来照顾萧明珠?
    她那么娇气那么爱哭那么可爱,旁人知道怎么照顾她吗?
    他们知道萧明珠爱喝丹桂酒,一定是要那种能看得见丹桂的丹桂酒吗?
    知道她这个人要面子,不管她画的好不好看,一定要精准的认出来画的是什么,然后夸她画的好看吗?
    知道她喜欢舞刀弄剑,其实什么也没学会,一定要保护好她吗?
    不,他们都不知道。
    萧明珠笨笨的,心肠又软,没了他,谁来帮她出气呢。
    她们都只会教她循规蹈矩,却束缚着她,没法让她真正的随心所欲。
    谢宴迟搂紧了她的身子,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间,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他更奢望权利。
    如果他已经坐上那个位置,成了她口中所说的暴君,或许他就能让他的小姑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顾及旁人的感受。
    或许,就不用让她这么担心。
    他这么一说,萧明珠更想哭了,她将脸埋进他怀里,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打湿了他的领口,她吸了吸鼻子,哽咽着凶他:“谢四,下次不许让我担心了。”
    “别哭了听话…”谢宴迟弯腰擦去她眼角的泪,应了声好,“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不会再让你这么担心了。”
    他看见寻冬手上提的点心,偏头问:“是不是还没吃?”
    不待她开口,他又拧眉叮嘱:“我教厨房给你做些,那些点心就别吃了,都凉了,到时候你吃了脾胃又不舒服。”
    萧明珠乖乖应了:“好。”
    回来比去的要早些,还没日暮,就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