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皱巴巴的,像个丑猴子。
    父皇抱着他说:“阿焕,你瞧他的鼻子像不像朕?”
    我凑过去仔细观察了一阵,着实看不出来,还是像个小猴子。
    便胡诌道:“眼睛最好看。”
    小十八的眼睛都没睁开。
    父皇笑得开怀,顺带着摸了摸我的头,“这孩子跟你有缘,就叫元璟吧。”
    元璟,元璟,这名字很好听。
    除了与父皇汇报功课,我向来不知道怎么和父皇相处,不知为何,总觉得还是有些拘谨。
    不得不说,装乖孩子还挺累的。
    我向父皇行了一个礼:“子夙尚有功课还未完成,先退下了。“
    父皇摆摆手,继续逗怀里的小元璟。
    走之前,我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淳妃娘娘,她笑的很温柔。
    父皇叹了一口气说道:“阿焕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优柔寡断了,不似他母亲那般刚烈……也不想朕。”
    2.
    我从未见过自己的母妃,听嬷嬷说,她可是宫里一等一的美人呢。
    3.
    我不太喜欢宫里的生活,也不喜欢他们脸上的恭维惶恐,这里的每个人都蛑足了力气想要往上爬。获得天子的一份青睐好像比什么都重要,至高无上的权利就是他们所追求的。
    院里的梅花开了,我坐在树下看了一晚的月亮,等到第二天成了一的雪人的时候太医院已经乱作一团了。
    人总有一两次任性的时候,我想到了宫里的小魔王,十八弟弟,四岁多的年纪就已经把太学院搅得天翻地覆。
    老师说十八是我们几个兄弟姊妹中最聪明的,但也是最有脾气的。
    除了刚出生时看的那一眼,我好像许久未见过他了。
    等这次病好了,我一定要去见见小十八,也许还要做上更多让父皇生气的事。
    一定很有趣。
    当晚父皇就来了,他宽厚的手掌贴在我的额头上,问道:阿焕,你想当太子吗?
    4.
    “不想。”
    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许是发热后脑子还有些混沌,我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儿臣不想当太子,也不想当皇帝,只想做一个闲散王爷。”
    如果是平头百姓更好,我不喜欢习武,不喜欢下棋,不喜欢读书写文章,也不喜欢文绉绉地说话。
    父皇总是对我很严厉,我陷入了一种矛盾中,几个儿子中父皇是最看重我的,我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这种高兴又被心里逆反的情绪压下。
    5.
    一道圣旨下来,病还没好利索父皇就叫我去了西北的一个边陲小镇。同行的还有教导我的太傅和刘统领。
    十岁这年,是我第一次离开皇宫。
    太傅笑我心大,都这样了还什么都不在乎,说我处事不惊有君子的作风。
    鬼的君子作风,我只是想离开皇宫罢了。
    还没见到十八弟弟。
    6.
    十一岁生辰那天,我去山上抓了九十只萤火虫。庙里供奉着一个很奇怪的神仙,看不清面容,旁边的牌子写着什么君,真是怪哉,想来也不是什么出名的神仙。
    想了想,我将抓来的九十只萤火虫放在供桌上,相当虔诚地拜了一拜:神仙啊神仙,让父皇另选太子吧!
    太傅知晓我志不在此,叹息了两声之后也不在强做要求,反倒是送了我一本《水经注》
    果然知我者莫若太傅也,私心觉得,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逃了出去,绝对有老师的一份功劳。
    7.
    十一岁的时候父皇差人来问要不要回宫。
    我想了想,诚实道:不想。
    后来听老师说父皇生了好大一顿火,直呼我这不成器的大儿子没出息。
    8.
    时间久了,老师也从一开始的大殿下变成了现在的子夙。
    嗯,不错。
    刘统领的一身好功夫都用到猎野兔打野鸡上了,偶尔来了兴致总要与我对上几招,老师当真诚恳,一点都不礼让,每每都让我浑身青肿。
    我怀疑他是在报复。
    9.
    十二岁,长高了不少,两年没有见父皇了。他好像还在与我置气,但还是要我每月写一篇文章寄给他。
    镇上的小姑娘说我像庙里供奉的神仙,好像是叫奉玉仙君。
    10.
    十三岁,父皇召我回京。
    回来的第一件事问我如何处置南方水患和灾民。我动了心思,说了一大堆没用的,跪下来好意副为君排忧解患的模样,诚恳道:“儿臣愿亲自带军处理此事,望父皇给儿臣这个机会。”
    父皇喝了一口茶,哼一声:“这些年阿焕活泼了不少,朕从前有一句话说错了。”
    “你这打马虎眼的小心思跟你娘一样。”
    11.
    父皇铁了心要探探我的底,白白叫我说出了法子,一切又回到了以前。不过出宮的那几年已经很高兴了。
    老师见了面也不忘揶揄我一句‘大殿下,这老头不行,幸灾乐祸哪都有他。
    合该让十八弟弟治治他。
    12.
    说起十八,好像这小猴子前些阵子好像被下毒了,还挺可怜的。
    13.
    最近被父皇安排了好多功课,别的弟弟们他当真不多看一眼吗!对了,忘记给十八送东西了,上好的老人参,小孩嘛,多补补。
    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