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欲漏出后背,林晚江却挡在了前面。
    段绝尘笑了笑,他知师兄害羞了,怕旁人瞧见他的背脊。
    只因这背上全是抓痕,谁挠的何时挠的,不言而喻。
    元思锦也不扭捏,反正屋里头也没姑娘,刚欲脱衣却见萧北也褪了外袍。
    男人抬手举起,帮他遮的死死的,自己却阖上了双眼。
    元思锦眸间轻颤,见萧北的耳尖有些红,偷偷笑了起来。
    晏长安见这一幕,急忙制止玉清风宽衣:“不行!又非只开了一间!”
    北冥闻蹙眉,冷声道:“耽搁时间,就在这换。”
    魏梓琪也接话道:“你小子怕个毛?我师兄怕看吗?”
    “我们仨小时在一个盆里沐浴,他身上哪处老子没见过!”
    话一出口,北冥闻却瞪起了眼睛,他问道:“你那时光盯着清风?不看我吗?”
    魏梓琪冷哼一声,又道:“师兄那身子多白净好看,你从小便是个煤球!”
    “老子看你一眼,眼睛能疼个把月!”
    北冥闻走上前,半阖着眼低声道:“那你也没少看,每次我......”
    魏梓琪面上一红,忙道:“闭嘴!老子不看行了吧?”
    说罢,急忙转过身去,还不忘给自己倒杯热水慢慢喝。
    见玉清风已解了腰带,晏长安急的直跺脚,他偏生不想旁人看他玉哥哥。
    想了想也学着萧北,褪下外袍给玉清风遮挡,可他却没阖眼细长的双眸睁的滚圆。
    当众换衣,玉清风本不觉有何难堪,但被晏长安这般盯着,颈子都红了。
    只得小声道:“长安,你闭眼。”
    晏长安喉结滚了滚,笑着道:“无事,长安都看过。”
    此话一出,玉清风面上更红,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他又道:“长安......别看了......”
    尾音有些颤抖,白玉般的指尖紧了又松。
    晏长安无法只得点头,不情愿的阖眼,可当玉清风转身之际,又偷偷睁开了。
    本想赏些风月,谁知他却红了眼眶。
    玉清风瘦了太多,白皙的背脊满是凸起的骨骼,怪不得每次都要催他熄烛。
    自他二人双修开始,玉清风便被折磨成了这般,始终未恢复如初。
    忆起初次入客栈,这人的背影很是好看。
    肌肤白皙如玉,肌肉紧实匀畅,一双腿笔直修长。
    虽说现在也寻不到半分瑕疵,可腰肢已盈盈一握,纤细的手臂好似一用力便可折断。
    察觉到灼热视线,玉清风急忙披上衣裙,未回身只低声说着:“长安莫看,不好看。”
    他知自己如今是何模样,瘦骨嶙峋定是丑的。
    谁知却得回应:“好看,玉哥哥最好看。”
    玉清风红了眼眶,垂眸整理衣裙,他初次穿有些棘手,忙的发髻都散了。
    北冥闻眼光毒辣,看人一眼便知尺寸,这身正合适。
    玉清风一转身,惹的晏长安心内猛跳,只觉月上仙人不过如此。
    莹白的罗裙素净至极,垂感极佳的锦缎包裹纤细的腰身。
    玉清风垂着眸,浓密的长睫不断颤抖,白皙的双颊泛着红晕,满头青丝如瀑披散。
    他心觉羞耻却又没办法,只得低声问道:“好看吗?”
    未得回应,不安的望向晏长安,却见这人已入了神。
    这抬眸一眼,看的晏长安心如擂鼓,也不知如何接话。
    男人双眸温润似软水,神情略带不安,可怜到惹人生出暴虐。
    瞳仁黑白分明,瞧上一眼似能看到南疆的夜,纯净空明。
    恍惚间,晏长安开了口:“好看......太好看了......”
    若玉清风为女儿身,他早就冒死向晏关山坦白了,无关这人何种身份。
    若可不忌阴阳之论,死缠烂打也要把这姑娘讨回家做娘子。
    魏梓琪忽然凑上前,看上一眼便笑的弯下了腰。
    对玉清风他心内无风月,只觉自己师兄穿了女装,好笑至极。
    玉清风被这笑声惹的窘迫不已,低声道:“算了吧,我还是不去了。”
    他只觉滑稽,自己这模样定不会好看,他的江儿才好看。
    刚欲换回去,手腕却被晏长安扯住,他老实的道:“真的好看,段师弟也穿了。”
    话音刚落,众人看向段绝尘,见这少年已穿上一袭绯红罗裙。
    高悬的竖发被林晚江拆散,浓密纤长随意搭在肩上,纠缠一袭红艳惹眼至极。
    绯红衬得肌肤盛雪,因他生的好,这般瞧着也有美人模样。
    浅棕的眸子冷冷清清,却意外的勾人心神。
    林晚江也看愣了,终知晓自己为何两世皆心悦段绝尘。
    这少年此刻的模样,不正是他年少时,在书中见过的‘颜如玉’。
    清冷又魅人,矛盾又和谐。
    像夜深方出没的鬼魅,只需一眼便可夺人魂魄。
    见师兄红了脸,段绝尘笑了笑,低声问道:“师兄一直瞧我,是阿尘太好看了吗?”
    林晚江一愣,喉结滚了滚,开口冷道:“丑。”
    这小畜生到是不知羞,更不懂何为谦虚。
    闻得师兄回答,段绝尘笑意更浓,靠近耳畔又道:“那今晚,阿尘便穿这一身......”
    林晚江瞳仁骤缩,一颗心欲要跳出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