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内心推断你对霍冬星抱有敌意,对我……也抱有反感。”
    “不是的,斑。”许时徽轻声否认,“自己喜欢的人,半夜爬到床上来投怀送抱,试问哪个男人扛得住这样的诱惑。”
    新王黑暗中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耳朵又烫了一点。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们已经相互喜欢过了,斑。”他伸出手摸了摸新王脸颊,“就是因为我对这样的感情非常重视,同时也深感困惑,所以不得不有所行动,厘清现状。”
    “——那天晚上的突然事件,只是加深了我的困惑,像是一根导火索,让我加快了验证猜想的步伐。”
    “你的困惑,是……怀疑当时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境吗?”新王皱眉,发出疑问。
    “是的。”许时徽点头,一本正经,“还有就是,我觉得……即使在梦境中,我也不应该被你压在下面”
    新王头皮一紧,后悔提到这个话题:他提这个干什么!!!他真的好无聊啊!!!
    “——我认为,这是根本不可能在我潜意识中发生的事情。”
    许时徽火上浇油,开始了阐述。
    “我现在知道,基于霍冬星得天独厚的高维度优势,你们在实施那一起梦境模拟时,几乎是毫无破绽的。”许时徽在薄毯下轻轻扣住新王的手,开始讲述,“我身上所有在霍冬星留下的印记,都会在维度转移时被抹去——我在训练中留下的身体淤青、睡衣口袋里刻意放入的一些小物件、甚至在骑士团参与高强度训练后本应该产生的肌肉酸痛,地球局自有一套训练有素的应对方案和医疗手段,让一般人不对这个「虚拟」的世界产生怀疑。”
    ——这一切都得益于斯科特元帅和书剑骑士星隼的龟毛性格,新王忍不住想;我还以为真的是天衣无缝呢。
    “一开始,真的是天衣无缝。”许时徽讲,“我只是觉得,每隔一段时间,我入睡后都会做相同的梦这件事,实在是非常奇妙。然而即使是我在那个梦中已经明明白白地生活了一周甚至更久的时间,再次醒来时,在地球的时间却依然是第二天清晨。我换好衣服前往陆云街上班时,世界一如往昔,让我找不到霍冬星存在过的证据。”
    “那时候的你、星隼、狐弗等人,对霍冬星自己身处另一个庞大平行世界的分支宇宙这件事尚且一概不知,所以无意间,会遗漏许多让我产生怀疑的小细节。”许时徽黑暗里眼神清澈,看得新王出神。
    “比方说,霍冬星自光裔元帅死后,刻意低调处理了这位三军统帅的一切资讯。不似源时间线上那样声名鼎沸,在你一路长大的这条时间线中,几乎看不到关于光裔图玺的一切讨论;甚至连他驾驭着烛日将先王救回这件让他一战成名的要闻,也在军队的刻意模糊下不为公众所知。眼下霍冬星国民提起他,只剩下「当了五年元帅的短命军人」这样一个无关痛痒的定义。”
    光裔图玺,某种意义上的一代枭雄,在时光的大浪中,被冲刷得这样彻底。
    “而狐弗和你不一样;她年轻时作为骑士团新兵,曾亲眼见过光裔图玺元帅,与其产生过接触。她不知道我和光裔元帅的关系,她认出我的长相,眼神中会时不时闪现出疑惑,并会不经意地留心关于我父母的事情——这在当时地球局的工作与复盘中,是无法被你这个项目负责人所觉察的;甚至就连她本人,也不会觉得这种轻微的、带着私人想法的留心,向我泄露了什么关键讯息。”
    “再比方说,你手上那枚刻着王室身份标志的图章戒指——我妈妈在我小时候为我制作绘本时,曾经在书脊上留下过这枚图章的拓印,你还记得吗?你和星隼当时并不知道这个细节的含义,但我却认出了这枚图章,隐约感觉到霍冬星和我身世的隐秘联系。”
    “我在高三那年,经历了HAH367次航班的失踪事件。在长达几年的跨国搜救工作中,我配合调查小组,一遍一遍地提交了许多我父母的生物信息和身份证明。”许时徽说道这里,眼睛慢慢垂下来,竭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就是在这样的信息梳理中,让当时还在念大学的我产生了一种怀疑——即是,我并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儿子,我的身世另有出处。而这种怀疑,在这场关于霍冬星的「梦境」中,惊人地吻合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进入收尾线,最终结局已确定,作者激动万分,即日起我们日!更!走!起!!
    提笔开始写这篇文之前,我已经有十年没有动过笔了,连载到如今煌煌八十万字,不管是创作手法还是心态,我都感觉自己收获了很多。
    作为一部试水型的作品,它缺点很明显,可是这几十万字中我也觉得自己在进步。这进步或许不会体现在这部作品中,却一定会刻在我的创作基因里,造福我的下一部作品。
    写完这篇我就去搞我特别特别特别喜欢的那个新坑了,超级激动和期盼,最近做梦都在搞新CP了(醒醒)
    年底了,辞旧迎新,在这里求一个新坑的预收。请戳专栏《借我三磅的宇宙》收藏。
    在新的一年里让我陪伴你们鸭~
    第245章 夜话.part2
    【无论何时我在骑士团发现了它, 即说明,我已经在那个世界死亡过一次。】
    “但这种怀疑,仍不能当做是什么强有力的证据。因为归根到底, 若这个世界真是只是梦境, 我身处其中经历的一切, 都是我潜意识的投影。我的身世、我父母的失踪, 都是长期以来盘亘在我脑内的一块心结;难说不是因为我在这些事务上投入了太多精力,入睡时虚构出了霍冬星这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