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头轻呵,如果黄大康还在这世上,要是看到她今天的作为,脸一定很疼吧!
    陶一然不解,“为什么不反抗?”
    “反抗?”柳娟笑了笑,“一开始我也有反抗,但他会拿着皮带抽我,直到我放弃抵抗。后来我想明白,我不反抗了,我就要让他头上的绿帽越来越绿!”
    她爱现任丈夫吗?她很清楚,自己是不爱的,但选择现任丈夫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在报复!
    宋舟蹙眉,对于家暴所有人都应当做到零容忍,警察不是万能的,无法监控到每一个角落,所以人身安全受到侵犯,必须要立刻报警。
    他询问道:“你回想一下,黄大康出事前,除了升职以外,还发生过什么?”
    “我和他早就貌合神离了,他发生了什么我哪儿清楚?”柳娟摊手,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陶一然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凡是关于死者的,柳娟一概不知。
    “戴楠,你记得这个名字吗?”宋舟打破了僵局,抛出了另一个名字。
    听到戴楠的名字,柳娟终于有了异样的反应,她略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知道。黄大康出事之前,这个叫戴楠的经常来家里骚扰,就连我后来改嫁了,他还时不时打电话给我,不过这几年倒是安生了。”
    宋舟问:“你知道戴楠是谁吗?不问问黄大康,他为什么会被戴楠缠上吗?”
    柳娟靠着沙发,双手环胸打量着对面的警察,缓声道:“我知道戴楠是放高|利|贷的,黄大康说这笔钱是一个叫钟大富的人借的,但钟大富死了,所以戴楠才把账算到他们头上。”
    听到名字,陶一然和身边的宋队低语:“队长,又是常坪村钟家的两个双胞胎。”
    柳娟看了一眼时间,下了逐客令:“抱歉警官,我丈夫快要回来了,让他知道我还在提前夫的事影响不好,如果两位没有别的问题,就请离开吧!”
    宋舟离开前,探究地凝视着柳娟,总觉得这个女人还有所隐瞒。
    柳娟微笑着,她的双眼如一汪湖水,平静却又深不见底。
    离开柳娟家里,陶一然跟着队长走在路上。
    他摩挲着下巴,思考着说道:“队长,这也太奇怪了,一个妻子再讨厌自己的丈夫,也不可能问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除非她在隐瞒什么。”宋舟沉思,对陶一然低声道,“等会回去,你让苏眠、沈恕、高芒他们再去查查,黄大康死亡之前,柳娟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比如现金流动、异常社交等等。”
    “是,队长。”陶一然颔首,他话音落下,指了指宋舟的口袋,“队长你的手机在震动。”
    宋舟微微点头,立即接听问道:“副队,你们那儿什么结果?”
    林越刚刚坐上车,注视着不远处蒋伟的家,汇报道:“严理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蒋伟确实没有作案的能力,他早年出过车祸,行走都需要拄着拐杖,根本无法独自进行杀人、转移尸体、抛尸等一些系列行为。”
    辛映坐在一旁,也跟着说道:“不过蒋伟也是坦率,他毫不避讳地承认自己确实想报复黄大康。”
    女儿稀里糊涂地死了,而自己又是残疾,没有工作能力就是没有收入,蒋家的夫妻二人只能靠着政府补贴过日子,生活很是拮据。
    他们进入蒋家的时候,发现窗户的玻璃都是碎的,用了废纸壳草草堵上,却还是在漏风。这大冬天的,两人在屋里冻得双手都是紫红色,瑟瑟发抖。
    她和林副队一人掏了一笔钱,嘱咐蒋伟早点把窗户修好,不然这冬天太难熬了。
    “不过有点奇怪,蒋伟的妻子一副有话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所以我刚才让辛映去和婆婆套近乎。”林越说着,将话题抛给了辛映。
    辛映微微点头,“婆婆说,十年前女儿出事后,蒋伟就一直闷闷不乐,突然某天有个年轻人突然上门,说会帮他们的忙,蒋伟就跟着他走了。没过几天,蒋伟自己一个人回来,从那以后,他的心情就好多了。”
    “有具体的模拟画像吗?”宋舟追问。
    辛映抿了抿唇,遗憾道:“婆婆说,那个人是夜里来的,她看不清楚,而且过去太久了,只记得那是一个年纪不大、个子很高的小伙子。”
    “这就是个突破口,辛苦你们跟着这个线索再追一下。”宋舟说着,和陶一然一起坐上车,向警局驶去。
    一般情况下,企业和事业单位的监控录像会保存三个月,超过时限就会自动删除,为之后的监视留出储存空间。
    在公安侦察时,重案要案的监控会专门保存,没有查看时限。
    十年前警方没有存下这部分的监控,如今他们只能靠人力走访了。
    林越、辛映齐声道:“是!”
    宋舟一回到办公室,坐在电脑前很是犹豫,纠结了一会在档案系统中输入了三个字“江昔言”,可一向顺畅的系统今天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读条带一直停滞不前,多次加载也无果。
    “怎么回事?”
    “嘀——嘀——”
    病房的平静突然被打破,床上的病人猛然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警惕地看着四周,直到看到门外的父母。
    江昔言提着的心逐渐放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冰冷的指尖摸到伤口,刺痛如针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