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鹿转了眼珠,抬手握住段从祯的手腕,“我想联系一下梁医生,晚上他给我打电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嗯。”
    段从祯帮他拿过手机,打开联系人列表,拨通梁许的电话,递到他耳边。
    电话很快接通,即鹿张了张嘴,没说话,段从祯看了他一会儿,思索片刻,接过手机。
    “梁医生。”他沉声打了个招呼。
    电话对面顿了一下,而后声音提高许多,“又是你?”
    “怎么?”段从祯淡笑,“这么快就忘了我吗?”
    手腕被轻轻抓了一下,段从祯低头,即鹿正期期艾艾地看着他,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绯红。
    段从祯勾唇,指腹轻轻摩挲男人干燥滚烫的唇,收起了玩味态度。
    “医生,斑比想问你晚上没说完的事。”段从祯声音冷而沉,透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冰冷气息。
    “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梁许声音沉重。
    “他现在不太好,”段从祯低头看着即鹿眼底淡青,“你只能跟我说。”
    梁许握着手机,呼吸沉重,半晌,才妥协似的叹了一口气。
    “是以前的同事,她的病人就是东青山很早出院的患者,具体的我不便多说,但信息来源绝对有保证。”梁许语带担忧,声音都有点颤,“东青山现在转到地下,正在想方设法找到当初注射过药物的那群人。”
    段从祯静静地听着,神情严肃,眉峰微蹙,沉声问,“他们想怎么样?杀人灭口?”
    “不知道。”梁许摇头,低低叹气,“我最怕的是,那批药物出现了的副作用,才让他们这么大动干戈。”
    东青山表面上是精神疗养院,实则背地做着虐待病患,人体实验的肮脏交易,每年自杀的,逃跑的不计其数,跑了几个人,本来是不会让他们如此纠缠。
    如今有了这个架势,那闹出的乱子定然不小。
    “副作用?”段从祯微微皱眉。
    “我不知道东青山给他们注射了什么药,也不知道现在医院能不能检测出来……”梁许叹气,突然沉默了,许久,才重新开口,“段先生,即鹿现在怎么样?”
    “不好。”段从祯说,“但也不太糟。”
    “实在有必要的话,带他去医院吧。”梁许声音软下,几乎是用恳求的态度,“现在这个情况,他真的很危险。”
    “医院?”段从祯轻笑,眉间都是轻蔑,“医院有什么用?”
    “段先生!”梁许震声喊他。
    “嗯,在听。”段从祯懒懒垂眼,摸了摸男人的脸,意味深长地开口,“医院没用,只有我才有用。”
    梁许觉得难以理喻。
    “因为他们拿的是我的药,懂了吗?”段从祯声音冷淡,透着天生的傲慢,“他们拿不出解毒剂,我能,明白吗?”
    梁许怔了一下,许久,才低低叹气,“……你能不能保护好他?”
    段从祯没有回答,悠然挂断了电话。
    点了烟,塞进唇间吸了一口,低头,望着男人微红的眼角,指腹抚过即鹿眼尾,即鹿下意识闭眼,眼睫轻颤。
    “宝贝。”段从祯低声喊他,声音带笑。
    即鹿睁开眼,茫然地看着他,眼神湿漉漉的,仿佛无意施诱,格外可怜。
    段从祯抱着他,哄小孩似的,掌心摩挲着男人颤抖单薄的脊背,语调低沉而懒散,亲吻似的落在他耳侧,“想不想报复他们?”
    即鹿看着他,不懂他在说什么。
    没有多说,段从祯亲了亲他眉心,把人抱进怀里,捻了烟头,过了许久,才说,“下个月十号去吧。”
    “什么?”即鹿轻声问。
    “去吃泰国菜。”段从祯说,“下个月十号,好不好?”
    即鹿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缩了回去,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第109章
    梁许打过那通电话之后,段从祯就没再回实验室,在房子里住了下来。
    “你的研究不会耽误吗?”即鹿坐在藤椅里,抱着毯子,有一搭没一搭地翻书。
    段从祯从电脑里抬头,看他一眼,“什么研究?”
    “我怎么会知道?”即鹿低下头,屈指,指腹划着锋利书页,“你没有工作吗?”
    “有。”段从祯说,“不做。”
    “……为什么?”即鹿瞟他一眼。
    “钱给少了。”段从祯悠然答道。
    合上电脑,段从祯咬着烟走过去,把人抱到腿上,顺手抽过他正在看的书,看了一下扉页。
    “在看什么?”段从祯问。
    “随便看看。”即鹿轻轻耸肩。
    藤椅因承受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微微凹陷,发出吱呀声。
    即鹿身躯一晃,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扶住段从祯的肩膀,确定椅子不会塌,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段从祯意味不明地轻笑,手指微曲,捏了捏他的耳垂,眉眼都染上笑意。
    “读书给我听。”段从祯把书塞到他手里。
    即鹿接过来,没有拒绝,随便翻开一页,找了一行往下读。
    男人声线低沉,带着惫懒的沙哑,听得格外熨帖。段从祯懒散地靠在藤椅里,手臂闲闲搭在扶手上,微微抬手,就能摸到男人沾着晨露的柔软发丝。
    即鹿在给他读书,段从祯却并没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