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鹿偏头看着他,“谁拦着你了?”
    李捷:“……”
    即鹿:“被锁起来的又不是你。”
    李捷:“……谢谢你,我一点都没被伤到。”
    即鹿不说话了,片刻,才像想起什么似的,眉峰微蹙,有些为难地抬头瞟了他一眼,提醒道,“出去吃,不要进段哥的厨房。”
    “爱哪哪吧。”李捷从地上站起来,烦躁地拍了拍衣服,“说的跟我会做饭似的。”
    出门的时候,李捷还再三确定,他到底要不要吃东西,即鹿都说吃不下,他才拿着钥匙出了门。
    李捷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没回来,天色渐渐暗下来,最后一抹霞光消失在窗户的缝隙里,房间也昏暗下去。
    即鹿紧了紧李捷给他盖的毯子,盯着锁链上略显晶莹的光泽,抬手,无目的地摩挲着。
    过了一会儿,他又抬手,沿着脖颈侧边摸了一圈。
    熟悉的感觉。
    当初在医院,他撬开了段从祯休息室的锁,坐在段医生的床上,也是被这人桎梏住,那时的链子,似乎要比现在还要细一些,也更磨人一些。
    段从祯笑得明朗,像是看着犯错误的小孩一样,声音低沉又诱人。
    “我看你挺会开锁的,比如玩个游戏吧?让我看看你能不能在我做完手术之前,把锁解开?”
    那天晚上即鹿没能解开。
    这次也一样。
    即鹿呆呆楞楞地坐在地上,任由思绪飘散。
    不知道瑞士现在是什么时间,段医生是不是已经吃过午餐,在休息了。
    段从祯一般会在午餐之后小憩一下,不去床上,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什么时候工作累了,就顺手放到一旁。
    每次都不记得盖毯子。
    即鹿就在旁边悄悄看着,估计着大概是睡熟了,才小心翼翼过去帮他盖被子。
    即鹿喜欢看着他休息,因为睡眠中的段从祯像是漂亮的玩偶,五官利落,带着淡淡的疲惫,眉眼却是那样柔和。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看上去惬意又轻松。
    他也想悄悄吻他,可从未有过那种胆子。
    夜色落下的时候,客厅传来窸窣声,即鹿眼睫轻颤,心里有些佩服李捷的毅力了。
    他以为李捷那么久不回来,是不打算回来了,没想到到底还是来了。
    凭良心讲,他还是很感谢李捷的,虽然即鹿不能爱他,却也不代表一点都不懂感恩。
    李捷这次本来只是来家里拿资料的,大可甩手不管,却因为担心他而留了下来,还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视频会议的效果。
    即鹿很感谢他,真的,但也只能止步于感谢了。
    以后有机会的话,他会还的。
    他不会让别人白白对他好的。
    脚步声回荡在客厅里,即鹿懒散又疲惫地偏了偏脑袋,只觉得沉沉的,不是很爽快,干脆安稳靠着,等着那股莫名的隐痛过去。
    脚步声并未走近。
    突然,黑暗里传来刺耳的铃声,是李捷的手机。
    即鹿眨了眨眼,回了头,盯着杂物间的门,耳朵也悄悄竖起来,想听听是不是段从祯给李捷打电话了。
    脚步声一顿,而后走了两步。
    铃声断了,电话被接起。
    而后是略显沙哑,慵懒又散漫的男人的声音。
    “啊……找李捷吗?他手机没带,请问有什么事吗?”
    熟悉的声音隔着紧闭的门传来,即鹿一顿,瞳孔都难以置信地颤了颤。
    屋外,声音还在继续。
    “嗯,我会替您转告的,不必担心……专门打电话来,真的麻烦您了。”
    从地上爬起来,跪坐在地板上,即鹿望着杂物间的门,精神高度集中,生怕漏掉一点声音,心脏跳得飞快。
    过了一会儿,声音戛然而止。
    而后是越来越近的脚步。
    段从祯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意味,夹杂着钥匙轻点在墙面的细碎声响,越来越近。
    “嗯……我的斑比在哪来着?”
    第40章 “因为我喜欢看他受折磨”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朝着杂物间来的。
    男人的声音低沉,如同自言自语,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我喜欢斑比,就像喜欢美酒……要先在地窖里锁上十年才好。”
    闻言,即鹿眼眸轻颤,重重咬了一下嘴唇,喉中漫起淡淡的血腥味。
    他想,段从祯的研讨会一定进行得很顺利,否则他不会一回来,就对自己笑。
    钥匙插入锁孔,缓缓转动,接着,紧闭的门被推开一条缝隙,即鹿垂着眉眼,眸光染上一点亮色,紧紧盯着越发明亮的缝隙,慢慢抬起头。
    段从祯缓步走进来,垂眼睨他,却在门口停下,并不靠近。
    即鹿期期艾艾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过来,搭在膝盖上的手无措地磨蹭着粗糙衣料,舔了下嘴唇,轻声喊他,“段哥……”
    男人垂眼睨他,眸色黯淡,逆着光,五官晦暗不明,看不出情绪,懒洋洋地“嗯”了一声,似笑非笑地。
    即鹿被他这一声激得心神荡漾,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段从祯看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只觉得好笑,慢慢屈膝蹲下,与他平视。
    “知道错了吗?”他问。
    话语刚落,即鹿眼中闪过几分不易察觉的嫉恨,想起他是因为什么被段从祯锁在这里,不由得握紧了拳,垂着眼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