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鸣舟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齁甜,蹙眉,“别阴阳怪气的,他就是高中那个。”
    “哟——”莲姐睡袍一拢,坐下,“痴情种啊路鸣舟。”
    “咳咳咳咳咳……”楚焕枝被呛到,连忙去抓桌上的抽纸。路鸣舟先一步抽了两张摁在他唇上,同时无奈地看了眼莲姐。
    莲姐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过于心直口快吓着楚焕枝了,掩住嘴,“哟,不好意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没、没事。”楚焕枝有点被齁到了,忍着咳嗽,脸颊憋得微红。
    路鸣舟笑笑,起身去水吧台给他倒了杯清水,哒的一声放在桌上,同时想起来这间门面房的所有人是莲姐她老公。便问,“老曾出狱了吗?”
    “他早死了。”莲姐咔地点上烟。
    这是路鸣舟没想到的,当初她老公老曾家暴,又喝多了大街上打人,蹲牢子去了,没听说人没了。
    莲姐夹下烟,“你看我干嘛,又不是我杀的,半夜骑摩托找小姐,骑江里去了。不然这店轮得到我折腾?”
    有些习惯动作是做出来之后才有所反应,于是莲姐先苦笑了一下,伸着胳膊,把刚点的烟随手捻灭在旁边桌子上装修工人留下的漆铲铁皮,说:“总忘这儿给我改咖啡厅,还在这抽烟呢。”
    楚焕枝笑笑,顺了口水下去,回头透过窗户看了眼后院,说:“在门口放两张桌子,就可以抽了,露天。”
    莲姐噗嗤一笑,撑着下巴瞧他,“你真可爱呐,你以为法国电影呀,这儿人行道管制,电瓶车都不能放。”
    “喔……”这次是真的羞得有点脸红了,两只手捧着杯子,凑到嘴边小口地喝起来。
    路鸣舟喜欢看他委屈不言的样子,用他方才擦嘴的纸巾团一团,擦掉桌上的一点水渍,随手抛进垃圾桶,“你这儿什么时候开业?”
    “起码还有两个月吧,我想买个大喇叭留声机放这儿,再买几幅画,艺术一点。”莲姐畅想着,“要不要再雇个人拉小提琴?”
    路鸣舟想象了一下,搁这叠buff呢?
    “别了吧,有点过了。”路鸣舟说。
    两个人聊天的时候楚焕枝很安静,他时不时看看这个快要装修完成的店铺。这里就是路鸣舟高中时候呆的地方,在这儿为了生计看场子,挨揍。在这学会了抽烟打架,在这练就了什么都豁的出去的胆量。
    路鸣舟戳了一下他脑袋,“瞎看什么呢,走吧。”
    “走了?”楚焕枝问。
    莲姐一笑,“不走也成啊,在这吃午饭,莲姐亲手给你点外卖。”
    “不了,味道重。”路鸣舟把他口罩递给他,“俩小时呢,换个地儿逛逛。”
    再往前就是云江市一中的老校区,这个校区已经废弃了。生锈的大铁门被手腕粗的链子锁着,破旧的桌椅堆在空地角落,和不远处篮球场上几乎要弯折的篮球架。
    老校区弃用之后,为了方便孩子上学,在这一片买房租房的也都悉数搬走。一时间静谧非常,没什么人烟。
    路鸣舟拽了两下铁锁链,没说什么。
    这里面有路鸣舟最美好也最糟烂的回忆,他手上沾了些铁锈,深红色的斑渍黏在皮肤上。
    楚焕枝干净的手伸过来,一点点把它们拨掉。
    “我以前管你叫‘小竹子’。”路鸣舟说。
    “为什么呀。”
    “瘦,笔直的,好看。”路鸣舟说。
    楚焕枝抬眼,也往铁门里面看了看,“你为什么不早点来认识我?”
    “以前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捡流浪狗。”
    “我还喜欢给流浪狗绝育。”楚焕枝拽住他领口,拉下来,隔一层口罩吻了吻他。
    小明星喜欢一些浪漫的事情,他说他还写了一首歌,叫《方舟》。
    路鸣舟把他口罩拉下来又吻了一次,说:“能改战舰吗,学长把欺负你的全杀了。”
    两周后。
    蔓可演艺公司迟迟收不到裘氏餐饮的投资尾款,屡屡催促之下好不容易进账五十万,与合同金额相差甚多。
    综艺还没有播出,后期还可以把节目里出现的饮料零食打上马赛克。为此,裘峰锦本人来了一次蔓可公司大楼,坦言最近市场不景气,希望蔓可多给他点时间。
    还说自己和擎达里一位副总已经有了合作方向,资金完全没有问题。
    楚焕枝和潘颂刚好路过会议室门外,和裘峰锦打了个照面。
    “下午好。”裘峰锦风度翩翩地打招呼,西装外套扣上,想上前握手的时候,不巧苏今翊从走廊转角过来。
    苏今翊欣喜地小跑过来,叫了声裘总。
    楚焕枝见状,点头致意了一下后拉着潘颂就溜了。
    后面走廊上的苏今翊抱着裘峰锦的胳膊撒娇地晃着,黏黏腻腻地说着什么。
    楚焕枝收到一条微信,是路鸣舟发来的:宝贝儿,你们节目下礼拜可就少个资方了。
    楚焕枝回给他一个“倒闭吧”的表情。
    [路鸣舟]:那不行,我也想体验一下大明星给金主爸爸的热情服务。
    楚焕枝回了个问号。
    路鸣舟说,缺的资方我来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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