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她的手虎口和食指处的关节有点茧,握着有股厚实感。
  姜日暮心里有些诧异,但是没有表达出来,收回了手。
  “顾医生认识魏雯吗?”她贸然发问。
  “哦?不认识,莫非我和姜小姐的朋友有些缘分?”
  姜日暮像是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抱歉,是我失礼了。顾医生和我的一位故人有点相似。”
  顾亭晚笑了,“那可真是缘分啊。”
  ——是啊,不是长相上的相似,而是整个人的气质,相似的宽广,好似春风明媚,姜日暮想。
  她们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沙发上。
  沙发是淡灰色的,上面有小靠枕,都是橘色的。
  这个办公室不大不小,不会让人觉得过于狭小或者宽阔,角落放了绿植,还有一些书随意摆放,不会让人觉得很威严。
  姜日暮坐在长条沙发上,有些拘束。
  顾亭晚看出来了,她很有好的问:“要喝点什么吗?我这里有茶、咖啡——”
  “水就可以了。”姜日暮打断了她,又是道了声歉。
  “你不必如此拘谨。”顾亭晚拿着一杯水过来,放在了茶几上。
  她落座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翘起了腿,这时姜日暮才发现对方穿了一件长款的半身裙,和上身是相似的配色。
  “哪怕是作为医生和患者的身份,也最好让患者放松下心情,不要过于警惕。”顾亭晚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很温和的说,“这是我开了几年的诊所发现的事实。”
  姜日暮喝了一口水,是常温的,她润了润喉咙,开口:“嗯,这是我第一次看心理医生,虽然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问题但是——”她似是难以开口,准备好措辞后接着补充,“我感觉到自己确实出现了某种问题。”
  她断断续续的讲述着自己,都是很琐碎的事情,也没有太多的联结点,很多都是到某一个点就换了一个话题。
  而顾亭晚确实像她所说的那样,是一个适合的倾听者,除去必要没有发出太多的声音,在那拿着小型笔记本在那写写画画的。
  姜日暮原来以为自己会很快结束聊天,但是在这样的氛围下,也是讲了两叁个小时。
  她观察到外面的天空变暗了,才停下了自己的话题,拿起水杯想要润唇,却发现水早就喝完了。
  顾亭晚也适宜的停下了自己的笔,重新给她倒了一杯水。
  “谢谢。”姜日暮拿起了水杯喝了一口。她并没有说她手抖的情况,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是为了掩饰一下。
  “没事,不如今天就先到这里好了。”顾亭晚摘下了眼镜。
  “我也是这么想的,才发现自己已经说了那么久。明明有很多的废话,还是叨叨絮絮的。”姜日暮比起之前现在放开了很多,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
  “这很好,我确实需要知道你的想法。”顾亭晚摘下了眼镜反而露出了她的桃花眼,这在她温润如玉的气质上带了一点艳,“只有这样,我才能给你最好的治疗方案。”
  她看向她。
  姜日暮终于发现自己心里最开始有些熟悉的印象来自哪里。
  她有些迟疑的说:“我是不是在张北海的葬礼上见过你?”
  顾亭晚把眼镜放进了自己的侧袋的手一顿,她微笑,“是的,我确实出现过在张会长的葬礼上。”
  “她曾是我的患者。”顾亭晚有些惋惜,“我也想不到我的患者会出现这样的事。”
  姜日暮情绪有些低落,“是吗,想不到北海也是你的患者。”
  “我的患者很多,五湖四海的都有,碰见熟人也来看心理医生并不稀奇。”顾亭晚说,“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里,因为莫名其妙的潜规则而陷入了病理性心理问题是十分正常的,我们不应该对它逃避,而是应该去面对,去治疗。”
  姜日暮看着她侃侃而谈,突然现在自己的心脏再次出现了熟悉的感觉,那是她曾在高中所出现过的情绪,她有些怔然。
  “姜小姐?”顾亭晚有些疑惑对方的停顿。
  她骤然回神,“啊,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不打扰顾医生了。”她起身抬手看了一眼表,“五点了,顾医生准备下班吗?”
  “不了,”顾亭晚慢条斯理,“我还有资料要整理。”她站起身,将笔记放在一旁,“那就先送姜小姐到门口好了。”
  “不用那么麻烦,我的车就停在这楼下。”姜日暮走到门口,回头,“今天我聊得很开心。”
  “那太好了,我会将时间表发给姜小姐的。”顾亭晚目送姜日暮离开,“期待下次见面。”
  “…再见。”姜日暮道别后离开。
  她没有发现,在顾亭晚的办公桌被锁死的柜子里,早就放着姜日暮的档案。
  上面记录着所有有关她与张北海的记录。
  而档案袋上所按压的红章,是有关警方的绝密档案-
  白昧已经高叁,很快就要到十八岁成年了,也要来到抉择权力的分界线。
  她穿着校服,没有特地修改过的普通服装却衬得她十分的秀丽。
  她和她的alpha母亲坐在书房,喝茶、下棋,修身养性。
  她的母亲风流多情,生父早早逝去,在她的记忆里,也就是他疯狂的拈酸吃醋的样子。
  但是这位女性alpha有个十分经典的观念,那就是只能嫡子继承家族,所以就算白昧是一名omega,她也秉持着有白家的血缘的子嗣是不会烂到哪里去的。但是还未彻底成长的老虎终究不是老虎,所以现在白昧的话仍旧不会被她采纳。
  “你已经想好你联婚的对象了吗。”喝着茶的白芳询问。
  白昧坐在一旁没有说话,她只是微微挂起一抹笑,“当然了。”
  为了追求上流社会认同的白芳其实是个很庸俗的人,她除去听从最高宗族成员的话扩张家族的势力外唯一的爱好就是玩人了,她的情人多不胜数,omega也好,beta也好,甚至还有零星几位alpha。只不过近几年周围好友身边出现了一些贪心的情人想要要求更多的位置,而好不容易排除异己让宗族长老支持自己的爱女成为继承人的白芳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爱好影响到自己的目的的,所以她最近比较收敛,除去那些跟在身边好几年的老情人外,平日里则是和白昧培养感情,在那下下洋棋。
  其实是个臭棋篓子的白芳将小兵前移,好似惊奇感叹,“你看这个国际象棋,下法和我们过的象棋也差不多嘛,你说那群罗市的贵族们,尽是喜欢崇洋媚外的。”
  白昧没有任何的表情表现出来,只是看着棋局思索下一步,“是啊,真是崇洋媚外。”
  “不过那个覃家的小alpha还不错,家庭有点底蕴,还是比较注重自己国家的文化的。我看他岁数和你差不多,你觉得怎么样?他父母还是文化部的人呢,祖宗叁代都是当官的,也能算个名门望族了吧。”白芳又喝了一口茶,似是疑问。
  “还好吧,才叁代,文化部虽然能算个科级,手上可没有实权。”白昧笑了笑,看了一眼白芳,“如果等十年后我要是反噬,可一点价值都没有,那也太亏了。”
  虽然这并不算反驳,但是白芳感觉自己还是被激怒了。
  她觉得自己的孩子最近越来越叛逆了,真是大逆不道!需要狠狠地教导一下了!她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你怎么回事?怎么跟我说话的?”她的手指着白昧的鼻子像是痛心,“我这是为你好啊!你是白家的继承人!我们白家是你要继承的!要在你的手上彻底踏上上流社会!你忍心看着你的亲戚被人嘲笑暴发户、泥腿子吗?”疏通了自己的愤怒之后她才缓下来,像是劝导一样,“他至少父母有官位,你的小情人有吗?她确实,祖辈上是个贵族,可是到她父亲的时候就已经落寞了,哪有什么用?!她父亲儿时说不定认识些贵族老朋友,可是她爸都死多久了?她是吗?她不是!她就是个屁!她妈生病还要你去救济她!她还不领情!你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
  白昧很冷静,并没有在意指在眼前的手指,她抬眼盯着白芳,“母亲,您不必如此激动,与其和那位联婚,甚至会被要求扶持覃家,倒不如,把握一位贵族后裔来的好。尤其是落寞的贵族那才是真正的好,将来白家的下一任才会有这贵族之名。”
  白芳看着白昧,对方有些强硬的态度让她感觉很不爽,不爽中又有点惊疑,如果她是有实力这么说的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现在羽翼未满,必然掌握在自己手中!
  她虚伪的笑了笑,像是之前的脾气一下子消失了,“小昧,你为什么这么想?难不成是你那小情人蒙蔽了你的眼?年轻人的爱情可不能相信,想当年我也是——”一下子被白昧打断了。
  白昧下完了最后一步棋,她慢条斯理的说,“母亲很不相信我,我很心痛。”她看向了白芳,此时此刻她的眼里才是没有任何掩藏的锐利,“我会将白家发扬光大,这是我的承诺。至于我会找谁结婚,这个位子的人选,要我自己来决定。爱情并不是我的首选,母亲对我的教导我都熟记于心,只不过我真的很不想看见自己联婚的对象要在自己成功扎根之后还要来插一脚,倒不如选个好控制的,当个好木偶。我会如此坚定,并非是我沉溺爱情之中,而是我自己另有打算。”
  “白昧,你比我狠。”白芳审视眼前这个稚嫩的omega,虽然是自己的子嗣,却比自己更加的耀眼,那不是血缘能够决定的。
  她终于笑了,痛快的笑,“不过你有一点还没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份、权力都是我给你的,是因为我你才有这些说话的权力。”她站起身,“你想跟我谈判,就拿出你自己的筹码,我给你的,我随时都能收回去。今天这番话我就当做没听见,要么你自己想好了,嫁给那个覃家的alpha,要么,拿着你的牌来见我!”
  说完,她就离开了。
  只留下白昧坐在书房,昏暗的房间,看似古意,却只剩阴冷。她低头看着胜负已分的棋局。
  “哼。”阳光照不到她的脸,黑暗遮住了她的神情,而一切罪孽都开始在暗中肆意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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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 爆更结束了 这一章还是在ktv里写的 听着我妈那个年代的情歌写文 被高音疯狂轰炸耳朵
  其实我本人比起心理学更倾向精神分析 也许是因为哲学的缘故(当然本人意愿一点都不重要_(:з」∠)_
  不过为了这个新角色还要去看心理学公开课 我真是没事找事哈哈(苦涩
  吐槽完了就准备 开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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