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望着林晚,似笑非笑:“放心,老身这一把老骨头,没那么容易就垮了的!”
    林晚:“那我就放心了。”
    林晚和林太太等人退出了房间,罗婆婆准备带她们去谢夫人的院子。
    林晚忽地对赵玉依说:“对了,雪橖和雪梨以前都是我的丫鬟,两人从小就一个屋子里住着,多年感情犹如亲姐妹一般。当初我说把雪梨送给了赵小姐,雪橖心里还颇为怨恼我,怕雪梨在谢家吃亏,不如以前在林家过得舒适,后来我还说她,赵小姐是什么样的人?那是顶顶心软顶顶善良的人,又那么喜欢雪梨,怎么可能会亏待雪梨呢?可这丫头就是不放心,这一次知道我来谢家,从昨儿起就求着我,让我带着她,想借此机会见一见雪梨,只要确认她在谢府里过得好,她就心安了。我真是拿她没有办法,只好把她带过来了。”
    雪橖上前一步:“请赵小姐成全。”
    赵玉依没想到林晚会提出这么个要求,一时间有些为难。
    她虽然不知道雪梨受伤的事情,但她知道自从林谢两家的婚事黄了之后,谢夫人恼怒之下一直将雪梨关着。
    林晚脸色沉了下来:“赵小姐沉默不语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雪梨果真在你谢家出了什么事情不成?她现在何处,我要见她!”
    赵玉依慌了:“不是,没有——”
    罗婆婆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赵玉依一眼,上前一步说道:“林小姐错怪表小姐了,表小姐并非是不想让你们见面,而是因为此时雪梨并不在府中。”
    赵玉依不知道罗婆婆为什么这样说,但这个理由的确是可以阻止林晚,忙说道:“对对对,我有点事儿把雪梨派出去了。”
    “果真如此?”林晚狐疑。
    “当然。我骗你做什么?”赵玉依又挺直腰杆子:“再说了,既然当初你已经把雪梨送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丫鬟,我的丫鬟可不牢你多关心。”
    “我是雪梨的旧主,关心她几句怎么了?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林晚打量赵玉依:“倒是你,态度变得这么快,倒像是藏了什么似的,你刚刚不会真是骗我的吧?”
    “谁骗你了?”赵玉依心里咯噔,面上却气势不减:“不就是一个丫鬟吗?我用得着骗你?”
    “听你这个意思,对雪梨也并不是很在意,既然这样,那我给她赎身,你把她还给我吧!”林晚道。
    赵玉依懵了下:“什么?你要给雪梨赎身?林晚你是来搞笑的吗?当初是你把雪梨送给我,现在你又要把她给赎回去?”
    “对啊,我倒是想让你把她还给我呢,但是你愿意还吗?你要是愿意还,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正好我最近也穷得很,能省一笔是一笔。”林晚道。
    赵玉依觉得她实在是太无耻了:“你想送人就送人,你想要回去就要回去?林晚你把雪梨当做什么了?你这样的主子,雪梨不会稀罕的,我也不会把她还给你的。”
    “我这不是看你都快要自身难保了,这才大发慈悲一次吗?”林晚悠然的说。
    “你说谁自身难保?”赵玉依炸了。
    “你啊!”林晚回头像看傻子一样看她:“谢宝仪都已经献祭了,你以为你还远吗?”
    赵玉依顿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心冒上,几乎将她冰冻了。
    林晚这番话,着着实实的说到了她心里去。
    谢宝仪是谢家的亲生女儿,都被献祭给谢景恒了,那她呢?
    她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寄居篱下的表小姐而已,就算外祖母还愿意护她一把,但谢景恒呢,谢夫人呢?谢老爷呢?他们真的还能容得下她吗?
    赵玉依心乱如麻。
    罗婆婆皱眉不满的说:“林小姐,我家小姐是因为遭遇了不测,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因此才选择了自尽这种方法以保清白,本就已经是万般不幸了,林小姐还要无中生有,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林晚笑了笑:“谢宝仪清白不清白,罗婆婆您或许不知晓,我却是一清二楚的,谢宝仪是怎么死的,我或许不知晓,但罗婆婆您一定是一清二楚的。”
    罗婆婆沉了脸色,林晚却忽地正了脸色:“行了,不用这么严肃,你们谢家的事情,我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给雪梨赎身。我答应过她的父母,要把她完好无缺的送回去,罗婆婆不会让我为难的吧?”
    罗婆婆目光沉沉的望着林晚,林晚微微一笑,丝毫不为所动。
    罗婆婆道:“此事老奴不敢擅自做主,须得请示老夫人才行。再则,林小姐固然是一片好心想要给雪梨赎身,但雪梨是否还愿意让林小姐帮忙,还是未知数,因此老奴现如今所说皆是做不得数的。”
    “她不愿意让我帮她赎身,那总愿意让她的父母给她赎身吧?”林晚倒也没有咄咄逼人:“当然,如果她连自己的亲爹娘都不愿意,那我自然是无话可说的。不如这样吧,明儿我就让雪梨的父母上门,你们让他们亲自见一见雪梨,若是雪梨果真自己不愿意离去,那我们绝不勉强,如何?”
    罗婆婆道:“雪梨在外面办事,归期不定。”
    林晚似笑非笑:“一个刚刚到你们府上的人,你们就这么委以重任,罗婆婆,你觉得我很好糊弄吗?你要是再这样没有诚意,那我就只能让雪梨的父母直接去县衙敲鼓告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