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三皇子。
    嫁就嫁,先把裴渡救出来再说。
    “好,”容宛抬了抬下巴,露出一个得意的笑,话音却有不容易察觉的颤抖,“父亲,今后您登基,可千万别忘了女儿。”
    燕王颔首,目前来说她还是听话的。如果真如她所说,那自己离权力的最高峰,就不远了。
    离那高高在上的龙椅,那无数的高呼“吾皇万岁”声,那热烈的阳光。
    不远了,真的不远了。
    “父亲,”容宛又凝声道,“女儿今日想去大理寺狱看看,试探一二他的态度。若是他只想活,我可以让他完全为您所用。”
    半晌,他还是道:“好。”
    不错,挺能装。
    这小姑娘估计是去狱中看她前夫去了,她喜欢裴渡,还以为他看不出来?
    就顺着她的心意演,他倒是想知道她能翻出什么风浪。
    容宛不禁勾了勾唇。
    她居然与自己的亲生父亲做了一个交易。
    她看得清楚,这个父亲也只是把自己当成一枚棋子,并不会真的去帮她。
    而裴渡,马上就可以出来了。
    燕王也在笑。
    她的确很有胆子,但她怎么能斗得过他呢?
    —
    夜晚,大理寺狱。
    大理寺狱冷得彻骨,有不少囚犯在呜呜地哭,像是鬼在嚎叫。风透过窗漏进来,更显得狱中冷得让人待不下去。
    容宛提着灯下去,牢房阴冷,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裴渡……他居然住在这样的地方,不会冻死吗?
    她心里担忧,疼得发慌。
    他怎么能住这种地方啊?!他是金枝玉叶的身子,权倾天下的掌印,吃食都要吃最好的,被褥都是绣金边儿的,披风上的纹案都象征他的高贵。
    他怎么可以住这种地方?
    容宛扫视了牢房一圈,随着狱卒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
    那间牢房很大,大到让她无法想象,里面自然也是冷的。远远看去,裴渡就歪在一个角落里,显得可怜巴巴,似乎睡了过去。
    这么娇的身子,也不知道会不会生病。
    她见了这一幕,冷笑道:“犯人就住在里面,不会冻死吗?这是皇帝要拿的犯人,若是死了你们谁也担当不起!还不去搬炭火?”
    那狱卒知道这是燕王的女儿,只好道了一声“是”,带着几个狱卒就往外面去找炭火。
    容宛快速开了门,四周已经没了人。
    她往里头扫了一眼,发现裴渡正歪在最里头,身上盖着一条被子。好在那被子看起来厚,缩在里头也能御些寒。
    他怎么能落得这田地……
    入冬了,天气居然这样冷。
    她忙奔过去,裴渡慢慢悠悠地睁眼,看见小姑娘正半跪在自己面前,眼眶里尽是泪水,像是马上就要流出来,比他还可怜巴巴。
    他看着心疼,自己也没受多少委屈,比小时候受的委屈不知道好少多少倍,怎的她这么急?
    她眼眶泛红,一双小手紧紧地握住自己冰冷的手,似乎想暖暖他。
    裴渡皱了皱眉。
    她怎么来了?
    裴渡散了发,乌发显得他脸色愈加苍白。
    身上没有穿蟒袍了,穿了一件囚衣,显得他身子愈发单薄。
    让人心疼得紧。
    裴渡任由她抓着,她忙将他的手抓得更紧:“我会救你出来的,马上就会。”
    裴渡眼皮一跳,声音都哑了:“你怎么来了?这地方是你能来的吗?”
    阴森的地牢里,容宛把他的手抓得更紧,像是要融入骨血之中。
    容宛不敢告诉他他和自己的亲生父亲做了一个交易,不敢去告诉他她因为他涉险了。
    “我买通了狱卒,”她撒谎道,“让他们把我放进来了。”
    她又贴近了他一些,想用自己的身子暖和他的。
    裴渡任由她蹭着,皱了皱眉:“你买通了狱卒?你是怎么溜进大理寺的?”
    他声音有些森冷,让容宛打了个寒噤。
    他不高兴了。
    容宛没再敢瞒着他,只好道:“我认亲了,燕王准许我进来了。”
    裴渡的瞳仁缩了缩,左手抓紧了被褥:“你……认亲?”
    她该不会傻傻地与他做了交易罢?
    “燕王不是好人,”裴渡深吸一口气,说得急促,“你认亲,你就不怕他害你吗?”
    容宛沉默。
    半晌,她哑声说:“我不去找他,还能找谁呢?拼一拼,总是好的。我和他做了交易,他放你出来,我嫁三皇子。若是他不放你出来,我就不嫁。软磨硬泡,总有办法的。若是再不行,我就……”
    燕王需要她这枚棋子,需要她嫁三皇子,这还是圣旨。如果她偏不嫁,他也没办法只能依他。
    裴渡冷声道:“你嫁三皇子?”
    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好啊,”裴渡冷笑道,“你敢嫁,我就敢抢亲。”
    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行,但若是容宛真嫁了他,那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我滑跪了,这章修了一下,把逻辑圆了回来,燕王那一段成了伏笔。这里解答一下为什么燕王这么快就答应了女鹅,其实他纯纯就是利用,早就想好了应该怎么做,后面会有大反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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