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娇冷然地盯着她:“不过是男人而已,想方设法毁掉一个妓子的贞洁不觉得可笑吗?”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沈思雪微微气恼。
    乔娇笑出来声,字字诛心:“沈思雪,你猜裴湛为什么不肯上你?就是因为你无趣啊!裴湛他,就喜欢我这样的——”
    沈思雪被气疯了:“你还嘴硬!”
    重重的巴掌落下,结结实实地落在乔娇的脸上。
    乔娇依旧在笑,好似身体上所有的疼痛都与她无关,“沈思雪,王爷不会杀我的,所以,你做好被我这条疯狗缠上的准备吗。”
    莫大的狠意从乔娇的身躯爆发出来,在那一瞬间,沈思雪有种被恶犬盯上的寒颤,她不由地后退一步,突然发现自己的牙齿在轻微颤抖。
    “你们还不快点动手!”她恼羞成怒,自己竟然在害怕乔娇,居然害怕?
    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妓子,一个她可以任意践踏的蝼蚁罢了!
    乔娇从始至终抬着头,苍白而精致的面容由于额头的鲜血变得妖冶可怖。
    沈思雪对上那双沉寂深黑的眼眸,止不住地后退,手脚冰凉。
    忽然,脸颊一冰。
    “沈姑娘,你该闹够了。”
    不知何时,沈思雪已经后退得离她的护卫足够远的地方——足够让墨云一击即中!
    银白的长剑倒影着雪光,擦过沈思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雪如玉的肌肤,从耳下划出一道血痕直至下颚!
    墨云看着面前的场景,压抑着怒气沉声道:“让他们住手。”
    “墨云?”沈思雪一下子就认出了这道声音,脑子发懵,墨云怎么会在这里,他听到了多少,看到多少?会不会……禀告给裴湛。
    想到这个可能,沈思雪遍体生寒,思绪混乱得很。
    将军府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见沈思雪受挟,他们便把乔娇当成人质:“放了小姐,否则我要了她的命!”
    将军府的人身材高大魁梧,只需要一只手就能牢牢掐住乔娇的脖子。
    墨云把长剑一翻,刮过沈思雪的皮肉落在颈脖处,毫无动容之色,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王爷让在下保护乔姨娘的安全,若有心怀不轨之人——杀无赦!”
    沈思雪刚缓过神,就被最后三字震晕了脑袋,她和墨云打过交道,知道墨云有多忠心,墨云是裴湛最锋利的爪牙,说杀了她——就真的会杀了她!
    可是,沈思雪咬牙切齿,她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乔娇,她与乔娇已经撕破了脸面,下次就再也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了。
    但如果……她把墨云一块儿解决了呢?
    沈思雪心里一跳,血液因为这个大胆的想法而加速流动,墨云只有一个人,自己可是带了足足十人来,也不是没有机会。
    “沈姑娘,”长剑一路往上,沈思雪不由地仰起头,试图避开剑锋,却还是被牢牢地桎梏。墨云没有怜惜,“望姑娘不要一错再错。”
    他都看见了!
    沈思雪心头大震,同时杀意暗生。
    她悄悄握紧了拳,似乎在挣扎。
    就在此时,惨叫声响起!
    “啊!”无数暗器从各个角落飞出,又快又准地直取将军府人的性命,瞬息之间,局势逆转。
    墨云收剑,寒芒掠过着如雪般的肌肤,交叉着上一道伤口,划下新的血线。
    他脱下外袍,在乔娇倒下之前把她包裹住,浓烈的男性气息带着灼热,为她挡住了所有风雪。
    “抱歉,”墨云一手把剑插入地上,双手把乔娇虚虚拢在怀中,“是属下来迟了。”
    乔娇愣愣地抬头看着,眼圈发红,眼中的狠意还没有散去,如同刚刚被凌/虐的猫儿,伸出并不锋利的爪牙,低声哈气。
    墨云没有更多逾距的动作,只是静静地候着乔娇,等待她冷静下来。
    终于,乔娇伸出了手,死死地抓在他的胳膊上,断裂的指甲陷入肉里,“桂枝、桂枝怎么样了。”
    乔娇此时衣裳凌乱,唇角开裂,鲜血凝固在唇瓣上,为其添上一份动人的艳色。
    比之前都……要美。墨云喉结微动,回答:“已经没事了。”
    “沈姑娘!”墨仪匆匆赶来,见到沈思雪半张脸布满血迹,惊呼出声。
    更多的侍卫随着墨仪冲入院子里,把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墨仪一下子就辨认出沈思雪脸上的伤口乃是利剑所伤,而在场唯一一把利刃正伫立在墨云身边。
    凶手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墨仪强忍住没有当场失态,但语气还是不可避免地咄咄逼人起来:“你暗中传信过来调人,就是为了这样!”
    墨云一直暗中保护乔娇没错,但乔娇被劫持实属意料之外,沈思雪带的人数太多,乔娇又被重重包围,光凭他身边两人根本无法保证乔娇的安全,他只得暂且静观其变,等属下去求援。
    直到沈思雪以及她的护卫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乔娇身上,墨云看准时机突然出手,挟持沈思雪。
    面对墨仪的诘问,墨云表情淡然,“我的职责是保护乔姨娘,其它人的生死不在考虑范围。”
    说完,墨云看向怀中的女人,低声道了声“冒犯”随即把乔娇一把抱起,离开这是非之地。
    身后传来沈思雪骤然醒悟,想到最后那一剑,捂着伤处,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从身后传来:“墨云,你是故意的!”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自然瞒不住裴湛。
    但这一切都与乔娇无关了,她又重新回到她的小院子里,房外是多了一倍的护卫,也不知道到底是在保护她,还是在防着她做些什么。
    乔娇摸了摸大夫接上的手臂,厚厚的纱布让她行动受限,突然低头笑了一声。
    “我要见裴湛。”乔娇推开门,抢走其中一名侍卫的佩剑,那名侍卫生怕伤了她,也不敢动手夺过来。
    “我要见裴湛,”乔娇又重复了一遍,漆黑的眼睛里有着某种决心,“替我去传话,我要马上见到他。”
    说罢,没有等他回答,乔娇重新关上了房门。
    雪白的长剑被芊芊玉手握住,剑锋指着地面,将柔软的地毯一分为二!
    作者有话说:
    乔娇其实是又凶又疯的大美人啦
    第21章
    乔娇端详着面前的长剑。
    看了片刻,她拿出自己的手帕,沾了点水,细细搽拭。她不是没有脾气的人,自己所拥有的只有那么点儿,性命就是最重要的一样。
    所以,家破人亡时她没有绝望,被卖入风月楼后也未曾想过寻短见,可是,如今却有人试图把它夺走。
    她绝不原谅!
    。
    收到消息以后,裴湛并没有马上去见乔娇。
    莫云在院子里闹出来的乱子可不谓之不小,竟然将军府带来的所有人都杀了个干净,而其中最大的乱子就是沈思雪脸上的两道伤口。
    裴湛已经无意去分辨到底是谁对谁错,不可挽回的结果已然造成,执意去争个是非对错都是天真可笑至极的表现。
    若他身处将军府的立场,也根本不会在意这种没有意义的事,只会想着如何能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倘若被将军府的人知道沈思雪居然被乔娇所伤,必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再者,还有仪贵妃和皇帝在一旁虎视眈眈。
    这时候乔娇似乎成了一块美味又好下手的肉,所有人都想借由她狠狠撕上王府一块肉。
    不耐烦的情绪之感涌上心头,裴湛不得不抽出时间把这件事处理的完美无缺,等他将所有事物都处理好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
    裴湛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乔娇向来娇气又无法无天,若是平日早就睡下,自己去不去对她来说只是分走半张床的事。
    可是今日……
    裴湛捏着眉心,往乔娇的院子走去,希望她已经早点睡下,若还没有,就代表她要把此事纠缠到底了!
    裴湛不希望闹得那么难看。
    屋子里没有点灯,黑黝黝的一片。
    裴湛不自觉地舒了口气。
    他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灯笼还未提起一道晃动的黑影凌空劈头向他斩来。
    本能比脑子更快,挂着灯笼的竹竿一转直直撞上长剑,竹竿如银蛇般迅疾往上,重重地敲打在持剑的手上,长剑无力地摔落在地毯上,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
    而裴湛也抓住了偷袭他的罪魁祸首。
    手掌僵硬而冰冷,让裴湛在一瞬间想到外面那块落满雪的黑色石头。
    面对偷袭,裴湛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乔娇在这里守了一天,房间里头的柴火只剩下高高的一层灰烬,她手脚冰凉僵硬,裴湛只需要稍微施点儿力气,就能让乔娇摔得狼狈至极。
    “你这是干什么?”裴湛眸子微压。
    “和王爷开一个玩笑罢了。”乔娇爬起来,似乎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一样,尽管额门被逼出了细密的汗珠。
    裴湛用冰冷的目光上下审视着乔娇,“你心里有气。”
    乔娇觉得这话可笑极了,难道她不该生气吗?还是应该感恩戴德裴湛如今并没有惩罚她把自己送给沈思雪出气?
    “王爷,你食言了。”乔娇的手指一点点地蜷缩,攥在手心,黑色的眼眸沉沉“你答应过会保护妾身的。”
    听到乔娇的质问,裴湛不可置否,他从来不是逃避的性子,也不会为自己找什么借口,裴湛把剑踢到了更远的地方,看向乔娇:“阿娇想要什么补偿。”
    乔娇觉得右手臂又痛得厉害,但她挺直了腰,不让自己显得那么狼狈,她站在裴湛面前,轻轻笑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妾身绝不多要沈姑娘分毫,如何?”
    “你明知不可能,为何还要问?”裴湛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只有乔娇在无理取闹一般。
    乔娇觉得自己的心口被这道声音扎出了一个针尖大的口子,滴滴的血珠不断地外渗:“因为妾身昨夜做了一场美梦,生出了不切实际的妄想。”
    裴湛怎么会听不出乔娇的言外之意,但这又如何?若乔娇真的足够聪明,就不该提起这个念头。
    “雪儿的身份不是你能得罪的,”裴湛钳起乔娇的下巴,为这个可怜又狼狈的女子抚去额头间的湿汗,“若是没有我护着,你早在第二日就尸骨无存了。”
    乔娇紧紧抓上裴湛的衣袍,雪白的贝齿露出狠极了的意味,“可是,这些都是王爷一手造成的,为妾身善后不该是理所应当的吗?”
    “正是如此,”裴湛至今不认为自己有错,“所以阿娇唯一能依赖的只有本王,而阿娇也只能听话。”
    裴湛轻拍了拍怀中女人绷直的脊背,试图让她重新变得柔软,似诱哄又像保证,“无论阿娇变得如何,本王都不会抛弃阿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