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次来身边跟着的便是小桃和蜜橘,还有知恩随行,为的就是看看杏花春馆收拾的如何了。
    双方先是一阵恭维,后又在杏花春馆逛了逛,马佳嬷嬷了解芙蓉的喜好,将屋里过于奢侈的东西换了下来摆上胤禛命人烧制的瓷器,她有许多用习惯了的旧物是即用的,屋内新制的妆奁妆台也换了下来,等着芙蓉搬过来时再搁置。
    虽说大热的天陪着马佳嬷嬷逛了这一圈儿出了一身汗,但冯公公自打接到消息就忐忑的心总算是定了定,马佳嬷嬷不是个难缠的,想来做主子的也不会难侍候。
    得知芙蓉要跟着胤禛去圆明园,年氏最先行动起来,谁都知道圆明园是个好地方,胤禛精心修了好几年的园子,地方又大景色又好,能跟着过去那怕挣不了宠也比窝在府里强上十倍!
    她最先带着点心去书房请见,然后理所当然的被请了回来。见此情形,余下的人也不敢妄动,纷纷走起了芙蓉的路子。
    今儿带着点心瓜果来拜访,明儿送些亲手缝制的荷包帕子,后天来个偶遇……便是芙蓉再年轻个十岁也照样疲于应付,她只能感谢年氏还端着架子不肯来寻她,不然自己是片刻喘息的功夫没有了。
    “去是不可能都去的,顶多是兄弟们会跟着一起去。”同样被烦扰的不胜其烦的还有海兰珠和爱兰珠,四格格也想去,成天儿跑来找她们,做的是一副亲密姐妹的模样,话里话外说着不带她去就是不友爱手足,爱兰珠被她烦透了让她去找胤禛说辞,自己做不了主,反被她一句‘林佳额娘能做阿玛主,你让你额娘同阿玛说一声就是了。’气的原地炸毛,又被海兰珠以‘这么说来妹妹倒是能做姐姐们和额娘的主呢。’怼了回去。
    “我倒是希望兄弟们都过去,四妹就算了,烦死她了。”爱兰珠和姐姐一边散步一边说道“她到现在连一本《诗三百》都背不下来,到时候请堂姐堂妹来园子里做客玩闹,姐姐你说咱们是叫她不叫她?”
    “叫她吧,咱们论起诗词歌赋她万一一句都答不上来岂不丢脸?不叫她吧,她又是个惯会不请自来的,到时候闹起来还是丢脸,家风门风还有咱们姐妹的名声岂不一块儿里里外外丢干净了?”
    “这事儿还得看阿玛。”海兰珠说道“除了阿玛谁能做的了主呢?”
    反正圆明园就收拾了一个‘杏花春馆’和一个‘金鱼池’这两处地方,只是近来听闻阿玛又叫人把‘梧桐院’收拾了起来,想来必是留几个兄弟们的住处——听说梧桐院四面环山,且种读书学习的绝佳境地。
    “她自然是不敢招惹阿玛的,所以就来烦我们!”爱兰珠愤愤不平“读两年书了,就学会欺软怕硬了不成?也是姐姐你脾气太软,才叫她得寸进尺……”
    两姐妹渐渐走远,躲在假山后面的宋婠书才敢走了出来,二格格、三格格与四格格关系不和,这虽不是什么新闻,但亲眼见着总比耳听的更叫人惊讶。陪着她的丫鬟小声说道“主儿不防把这事儿告诉年侧福晋,年侧福晋素来与林佳侧福晋不合……”
    “我沾这麻烦呢!”宋婠书冷了脸色“你若是敢把这事儿透给年侧福晋就别在我这里呆着了,另寻高就去吧!”
    那丫鬟‘扑通’跪下“小主,奴婢对您一片忠心。”
    “既然对我忠心,今儿的事儿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你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懂了吗?!”听见丫鬟的回答,宋婠书缓和了脸色“起来吧,咱们回去吧。”
    那丫鬟犹不死心“主子爷若真带着林佳侧福晋一个人去了园子,谁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主儿,武格格手里好歹还有些权利,您可没这份倚仗啊。到时候林佳侧福晋一走,这府上的内务总不能带过去,到时候岂不是要回到福晋手里?又或是落到大福晋手里?”
    宋婠书沉了脸色一言不发的往回走,她未必没有被这个丫鬟说动,但心里却很清楚,自己无论是拿这件事儿去讨好年侧福晋还是去买林佳侧福晋的人情都不会落着好处,前者顶多赏自己几件可有可无的器皿还会叫后者恨上自己,后者未必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是小姐妹之间的口角,说出去顶多是大的不懂事小的胡闹,各打五十大板完事儿。
    但若叫她看着这眼睁睁的把柄不为所用岂不是浪费了这天赐良机?
    宋婠书抬头看着这四四方方的天最终下定了决心,蚍蜉撼树自不量力,她得想个好法子,既不得罪林佳氏又能让胤禛想起自己把她也带上!
    年氏心思太过细腻且气量小,且七阿哥身子弱,这次出行怕是不会带上她们母子——宋婠书柳眉微颦,谁都看得出来胤禛只打算带林佳侧福晋一个人去园子,只是没定下口风罢了。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只要没定下口风,大家自然是以为有奔头的,年侧福晋若是知道阿哥们都过去瞧偏偏不带上七阿哥……
    不过是可惜了一个丫鬟罢。
    不过四五日的功夫,府中上下谁都知道宋格格打发了一个贴身的丫鬟回了内务府,说是犯了口舌忌讳,可看着又不像那回事,毕竟这事儿是宋格格从挽春园回来后立即就把她撵了出去,瞅着更像是做了什么恶了主子的事儿。
    后来紧接着又传出年侧福晋训斥宋格格一事,连同那个丫鬟也没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