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年氏一变再变的神色,她在想些什么芙蓉倒是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就是不知道耿氏接下来要做些什么,索性在一旁看个热闹。
    耿雯月性子里虽爱闹,可也不是不分青工皂白的人,屡次针对年氏虽然有一多半的原因是因为年氏挡了她做侧福晋的路,可剩下的未必就没有年氏自己的问题。芙蓉不大明白,你说她们都是胤禛的妾室,就算是但了个侧福晋的名头,若不被喜欢还不如主子身前得宠的宫女能得脸面,进了这个府,生死都是胤禛的人,之前的出身又能帮多大的帮?难道他爱新觉罗家的天下是如何,还得看外戚的脸色不成?自己身边的姐妹都看不上眼还怎么处好关系?就更别提在府中立足了。
    坐等欣赏年氏碰壁的可不止芙蓉一个,乌拉那拉氏未尝没有看戏的想法。她叫人把与十四阿哥府上走礼的旧年礼单拿给了年氏,上面可供参考的东西并不多,芙蓉这么好的脾性也受不了完颜氏的胡搅蛮缠,更何况是切身体会过德妃对两个儿媳差别对待的乌拉那拉氏?即便乌拉那拉氏身为亲嫂子,完颜氏也不见得愿意低个头。
    第79章 一波
    九月里废太子,十月的颁金节过的自然是惶惶不安,好不容易挨到十一月里提在嗓子里的小心脏还未来得及放回去诚郡王挑出来揭发直郡王魇术废太子,蹦跶了还没俩月的直郡王被斥其为“乱臣贼子”夺爵幽禁,诚郡王开心了还没十天康熙便在畅春园召集众大臣在诸皇子中除选出一人做皇太子。诚郡王有心无力,八贝勒呼声最高,可惜照旧被康熙以“辛者库贱妇之子”为由打了下去,一年之内三个皇子被康熙打趴下去,三个皇子被关了禁闭,至此,这跌宕起伏的四十七年终于有了喘息之地。
    康熙的心思难猜,也不是芙蓉一届妇人所能猜测的,她能帮胤禛做的的除了打点好家务让他在外面无后顾之忧外其余能做的很少。她倒是想做一朵妙语连篇内外兼顾的解语花,可如此做派其他的姐妹心里定然是不舒服的。
    到不是害怕集宠爱于一身碍着她人的眼,而是这种招人恨的活还是交给不怕死的“痴情怨女”来做更合适。毕竟自己一把年纪了再搞什么才子佳人的戏码就算别人不膈应自己也咽不下去——她还是要点脸的,反倒是年氏年岁小,正值年少慕艾的时候,对这种戏码热衷、痴迷也属于常态,再加上她的哥哥年羹尧年初升任四川巡抚,成为封疆大吏,胤禛就算是为了这门助力也得去看看年氏,一来二去,听闻年氏有喜也就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了。
    “按着例份赏赐就是了。”乌拉那拉氏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她手边还放着一盏空了的药碗,红梅身后的丫鬟手里还拿着一碟蜜饯。
    “林佳氏那里怎样?”乌拉那拉氏问道。
    “林佳侧福晋那里没什么动静,送去的东西比咱们这儿的少三分,都是叫人挑不出错来的物什。”红梅说道,见乌拉那拉氏神色微凝,忍不住劝道“主儿,林佳侧福晋……”
    “你不用劝我,我只是不甘心罢了。”乌拉那拉氏摇了摇头,冷笑道“我只是感慨,若当初我也有她这份定力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主儿。”红梅红了眼圈儿,却不知该怎么劝。
    乌拉那拉氏摆了摆手说道“不必理会林佳氏,钮祜禄氏那里怎么样了?”
    “日日用着。”红梅不屑道“上个月钮祜禄格格月事推迟了半个多月,还以为自己怀上了,结果白高兴一场。紧接着年侧福晋就传出有喜的消息来,她心气不顺拿着身边的小喜出气,是拿针刺的。”
    “哼。”乌拉那拉氏够了勾嘴角“什么货色。”
    “小喜也真是可怜,跟了这么个主儿。”红梅惋惜的说道“要不要给她送些药膏?”
    “不必了,若是叫她主子知道了下场更惨。”乌拉那拉氏摇了摇头“让钟大夫先紧着年氏的肚子,旁的不必管。”
    福瑞院里的谈话自然是瞒不过芙蓉的,她斜倚着软枕看着小桌上白瓷瓮里的几条锦鲤说道“既然是福晋的意思那就照办就是了。”
    “主儿,奴婢只担心福晋这是在捧杀年侧福晋,最后出了事要赖到您的头上。”芳蕊说道“如今年侧福晋怀了身孕,不拘男女对咱们阿哥日后都是个威胁,她的兄弟升任四川巡抚,成了封疆大吏,且主子爷这些日子对年侧福晋很是喜爱……”
    “不是还有大阿哥吗?”芙蓉并不担心胤禛会干出芳蕊所担心的事情来“正儿八经的嫡子无指摘之处,学识人品皆是上佳。今年又是大选之年,以大阿哥的岁数福晋定是有心给他择一门大姓高门、四角俱全的姑娘做嫡福晋或侧福晋。就算年氏生了个儿子,等到了能立主的年纪大阿哥指不定早坐稳了世子之位,还有她年氏的儿子什么事儿?”
    “那咱们二阿哥……”芳蕊小心翼翼的问道。
    芙蓉笑而不语:还不是时候。
    胤禛一日不厌弃弘晖她就不能有那种僭越的想法。她为今之计就是平衡自己与弘晖之间的关系,有道是‘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才能为日后的‘有所图’施展拳脚。
    恰好,乌拉那拉氏也是在提防芙蓉日后的这个‘有所图’,两人如今能相安无事只不过看在胤禛面对孩子们的这碗水端的还算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