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胤禛来东荣院的次数和去福瑞院的次数差不多,福晋就算有心打压她也要看在胤禛的面子上小心行事——说来也好笑,乌拉那拉氏是皇上明文下旨册封的嫡福晋,她的尊位本就无可动摇,府里至今没有侧福晋就足够证明胤禛对她的重视,看看人家三皇子五皇子,那个不是一出宫就把侧福晋立起来了?雍贝勒府里的格格侍妾无人敢与她争锋,即便是李格格都如今也对她低了头,都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想要什么?
    她想要的是在府里的‘一言堂’!
    董嬷嬷看着孕吐的福晋满心满眼的心疼,二月里府医诊过脉说福晋的胎象安稳后她便撺掇这着福晋把管家的权利收回来以免林佳氏借着协理管家的便利慢慢坐大,也是乌拉那拉氏本就不愿意将管家权长期交给林佳氏,所以董嬷嬷只是提了一嘴便迅速的夺了林佳氏协理管家的权利,按理来说林佳氏应该是不乐意放下到手的权利的,却没想到她那么痛快的就松手回去照顾二格格反到叫她枉作小人在胤禛眼里落了下层。如今这般辛苦,不仅是董嬷嬷,便是乌拉那拉氏也有些后悔了。
    自己奶大的孩子是个什么脾性的她最清楚。董嬷嬷懊悔是因为自己明知福晋的性子都很要强自己还要火上浇油,别人做事八分就是顶天的,换成福晋不做到十分就不肯作罢。她本应该清楚,福晋既然拿回了管家权就绝不会做的比林佳氏协理时做的差,事无大小她都会抓在手里,可正因为一份要强拔尖才害的福晋这般辛苦——
    看着福晋好不容易止了吐,董嬷嬷不忍道“府里的事宜杂多,不如把林佳格格叫来帮您吧。”
    乌拉那拉氏摇了摇头“若是从一开始就不曾让她回去也就罢了,可如今我一不舒服就将她叫来使唤那才是真真的要与我起了嫌隙没了回转的余地。”她咳了两声,红雀急忙把茶水奉上让她顺了口气才继续说道“虽说她是奴才,可也是真经的旗人出身和包衣又有所不同,若像张氏一般是个包衣宫女出身既无子嗣又无家世,我来回的使唤她那是给她的福气,可要这样对林佳氏那叫结仇。”林佳氏的阿玛官居五品,兄长在科举上又颇有进益,是二甲进士,颇得胤禛看重,且马上就要外放——乌拉那拉氏皱着眉,府上唯有阿玛在朝中出力,大哥二哥虽是二品侍卫却是蒙荫所得,弟弟们还看不出能有什么出息——尽管她很想求胤禛给弟弟们谋的一官半职,可若要她去做,乌拉那拉氏自己都不敢想象自己低头的样子。
    只盼着自己的阿玛额娘能多督促些兄弟们好好进学将来争气。她百般思索万般思虑该如何去求胤禛在朝堂上提拔一下自己的兄弟,还未理清思绪就被一阵恶心反胃顶的头痛目眩,董嬷嬷急忙帮她抚背顺气“还是请府医来看看吧。”
    乌拉那拉氏点点头,红雀急忙去请了府医来给她诊脉。
    “福晋那里用上安胎药了?”得到消息的李静茹总算有点钱没白花的欣慰,为了能打探到福晋院里的消息她这段时间没撒钱。黄嬷嬷在她耳边嘀咕道“福晋现在已经有七个月了,之前都是好好的,如今把安胎药又用上了可见是身上有些不太好了。”
    “知道她不好我就高兴。”李静茹笑容里带着一点快意,她这段时间快要被憋疯了,海佳舒鲁是个闷葫芦,来到她这里除了每日来请安便是一个字也不多说,她去福晋那里请安,每次发生口角自己总是输多胜少,且这些日子里她每次见到二阿哥都有种手脚无力好似无法掌控身体的感觉——这让她难免有些害怕,自己的到来本就不科学,若是这具身体里的李静茹没死透想要回来掌控这具身体她该怎么办?
    只要一想起自己的死因李静茹就感到毛骨悚然——她是在闺蜜生日宴后醉酒驾车发生车祸才穿越过来的,原来的身体说不定早就被火化了,就算还有口气估计是呆在重症监护室——她不想死!
    “主儿,二阿哥来给您请安了。”莺歌在帘子外请示道“您可要见见?”
    李静茹皱着眉不想见他又怕二阿哥和自己离心略一思索道“请进来吧,猫狗房不是送来一只鹦鹉吗?把那只鹦鹉拿来给他玩儿。”
    简直是一举两得,自己只需说两句话然后做的远些的看着二阿哥玩耍便万事大吉,还不耽误她与黄嬷嬷商量对策。
    她既然过得不尽如意那别人也没有过的舒坦的道理!
    今年的夏天比去年要热,在芙蓉终于熬不住肯往屋里放冰盆的时候却偏偏下了一场大雨,虽然无可奈何却也借着雨后的凉爽带着海兰珠去寻大格格玩儿,如今大格格快有六岁,每日里上午有女先生来教她一个时辰读书识字下午跟着张氏学一个时辰的女红,日子过得相当充实,芙蓉怕耽误大格格的学业便带海兰珠来的次数少了,却不想这孩子对大格格倒是喜欢的紧,时不时的嚷着要找姐姐玩儿。
    两个女人在一起也就说说针线女儿的事情,她们对府邸外面发生的事情都不甚清楚所以鲜少提及,倒是入了七月就是大格格的生辰,她是三十四年生的,如今满打满算是六周岁。
    “……如今大格格总算是立住了,按着祖宗规矩是要正式上玉碟的,姐姐可有什么打算?”不是芙蓉小心眼儿,而是想着大格格算是张氏养大的这些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回头玉碟上刻着的李静茹的名字张格格岂不白忙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