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之端着茶下楼,见到掌门。
    “问天宗呀。”
    掌门站起身,笑道,“还未曾正式见过了之大师,今天真是幸会了。”
    了之:“幸会幸会。”
    掌门心想,佛子也挺正常的啊。
    没有想象中那么不正经。
    直到——
    了之将茶放在他面前,噔噔噔跑到楼梯口,也没有传音,纯粹靠肺活量大喊,“裴剑尊!你前任来了!出来接客了!”
    掌门:“……”
    他脸色沉下来,“大师,画不能乱说。”
    说的裴湮好像那种男女不忌,猥亵了一个又一个徒弟的猥琐小人。
    了之也察觉到言语的不对,真诚道歉,“是贫僧的错。”
    他又重新喊道。
    “裴剑尊!来客人啦!出来接客!”
    掌门沉下嗓音,暗含警告:“大师。”
    了之乖乖站回郁岁身旁,情不自禁的感叹:“裴剑尊真是好受人爱戴啊。”
    郁岁正要说话,忽然见到一抹海棠红的身影,她扭头仔细看过去。
    裴湮今天穿的格外亮眼。
    一改往日的清矜风格。
    就好像是万花丛中的一点红,如蔷薇似玫瑰,妖艳而不媚俗,好似叫人掉进了争芳斗艳的花丛之中,连空气都染上了荼靡气息。
    了之眼神晶亮:“没想到裴剑尊如此配合贫僧啊。”
    “裴剑尊,果然是个好人呐!”
    郁岁完全没有关注了之的感叹,满心满眼都是裴湮,完全被他今日更换风格的模样给惊艳到了。
    她走到裴湮身边,好像裴湮怀了她的孩子一般,细心而贴心的照顾着,“师父坐这里,哎,微微侧一下头……”
    她喃喃细语:“师父可真好看,把我的魂都勾跑了。”
    仙鹤抬抬眼,黑珍珠般的眼眸审视地打量着裴湮,毫不客气地叫了声——虽然没人听得懂它在说什么。
    随即,走到郁岁身边。
    脑袋蹭了蹭郁岁的腰肢,见她无动于衷,又大摇大摆的走到她面前,尽情展示着自己身为仙鹤的魅力。
    郁岁眼中只有裴湮。
    殷勤地盯着他。
    裴湮微微挑眉。
    正准备优雅喝茶的时候,了之忽然端走放在郁岁面前,他微微笑了,“这是阁主的,贫僧少沏了杯茶,裴剑尊宽宏大量,想必不计较这些吧。”
    裴湮目光幽幽落在郁岁身上。
    郁岁毫无反应。
    专心致志看他的脸。
    裴湮微微挑眉。
    这就叫勾走了魂?
    系统在旁边为裴湮配音。
    【系统掐着嗓子,矫揉造作:你根本不在意我渴不渴,饿不饿,你只在意我这张脸美不美,哼~】
    可惜裴湮听不到它说的话。
    他眸色只是含着几分疑惑。
    ——大概是因为郁岁这种过分热情,却与好似无情的态度。
    虽然知道郁岁是个颜控,但裴湮哪里知道她颜控到如此严重的程度。
    系统啧啧两声。
    【系统:裴湮若是知道你只是看脸,他会不会气到和你离婚?】
    郁岁勉强回神。
    “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哪里只看脸了?”
    系统反应过来。
    哦对对对,还有他温文尔雅,淑人君子的面具。
    它哼唧了声。
    等着郁岁对裴湮的滤镜破碎。
    这种诡异的气氛中。
    掌门这个正常人属实有几分格格不入,他轻咳了声,“师父……”
    这一声可谓是情真意切。
    将他这段时间种种心灵的煎熬与痛苦都诉说了出来,隐隐还有几分委屈。
    郁岁惊的回了神。
    见掌门眼眶泛红,泪光闪烁,她连忙取了个新手帕,还没等递过去,了之便拿着自己的帕子捂到了掌门脸上,“阿弥陀佛,几千岁的人了,悲伤的时候,也要哭出来呢。”
    裴湮似是笑了,“大师所言有理。”
    了之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
    掌门原本准备拍开了之的手,顺势捂着帕子,无声的哭泣几秒,掩盖这一瞬间的失态。
    他取下帕子,又是问天宗那个沉稳的掌门。
    “师父,弟子们都很想您,奉鹤山也保留着曾经的样子,花草树木都未曾动过,弟子每天都会去打扰一番……”
    他话语之中的暗示足够明显了。
    裴湮微微颔首:“这样也好,以后用到的时候,也不至于再费工夫。”
    言下之意,他不回去了,闲置的奉鹤山迟早也会被重新投入使用。
    明明是清润嗓音。
    却说出了如此绝情的话语。
    掌门眼圈又红了,“除了师父,没人会住在奉鹤山。”
    郁岁心生不忍。
    这师徒情谊太令人感动了。
    然后就听到了系统的话语。
    【系统幽幽说:后来他送给了他最宠爱小徒弟。】
    郁岁:“……”
    最宠爱的小徒弟,那不就是宁孤临吗?
    不愧是龙傲天。
    主角光环真是厉害极了。
    掌门带着失望走了。
    了之悠悠感叹,“这世间,又多了一个悲伤的灵魂。”
    郁岁:“……”
    她走到裴湮身边,“师父一会儿想要做什么?”
    裴湮想了想,“睡觉。”
    郁岁:“睡觉太浪费。”
    这么好看,怎么能单纯的睡觉呢?
    裴湮语气玩味:“徒儿想做什么?”
    ——似乎是有意打破往常虚假的形象,让郁岁逐渐接受真实的自己。
    郁岁注意力在问题本身。
    她想玩什么呢?
    能玩什么呢?
    裴湮轻轻啊了声,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灵府里的花,岁岁想看看盛开的模样吗?”
    了之呛了口口水。
    一边转身离开,一边幽幽开口。
    “这世上,悲伤的人又多了贫僧一个。”
    郁岁反应过来后立刻捂住裴湮的嘴巴,脸色爆红,“你不要当着大师的面说这种话呀!”
    裴湮无辜眨眼。
    郁岁看着他这副完美皮囊,原谅了他。
    “下不为例。”
    裴湮说:“好。”
    但是开花这种事,郁岁表示拒绝,“我今天与任吟约好了一起去月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