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那鸱吻是可以再查一查的。”
    “鸱吻的确可以再查,能在今日的暴雨中完全藏匿行踪的人不多,从你和殿下的暗卫入手就能查下去!”祁铭之猝然接过了话,说得又快又急。
    “可是查出来之后呢师兄?”
    “怡王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或许在你们探查暗卫的功夫里就已经有了另一招在等着你们,陛下已经禁足了殿下,我们真的还有精力陪着怡王做一场你追我赶的戏吗?”
    常瑾泽闭了眼,满脸写着厌烦。
    他平生快意恩仇,最恨这些背地勾当。
    若非当年弃了武功从政……
    他又叹了口气,满心酸楚的无奈。
    即使是习武的将军,不是依旧有一个骠骑将军作为前车之鉴吗?
    “你比我强……”他压着嗓子道。
    少时他就知道,他能在武艺上胜过十九,可是心性上却是不如。
    如今,只怕是武艺也比不过了。
    “并非我强过师兄,只是情势逼人,”祁铭之的语气缓和了些,后一句话像是对着虚空中的另一个自己说的,“我曾途径幽冥,见过极恶又遇见过归途。”
    “去路不易,我们都有各自的硬仗要打。”
    他看了看夜空,与常瑾泽在行宫门口分别。
    与墨儿两个人一同回家的路,似乎不会再孤独。
    常瑾泽在行宫门口站了许久,一直看两人消失在长街尽头的夜色中。
    不知怎么地,突然就生出了无限怅然。
    他出走十年,归来时年少不在,这一身背影竟带着落拓不羁,仿佛游离于世外的一缕孤影。
    可孤独二字与他怎么相配,他又怎么可能无羁无求?
    家门覆灭,父兄惨死。
    他本该是这世间最有执念的那个人才对。
    第60章 回顾 说来你一个低贱暗卫,到底是如何……
    “十九哥哥, 你好像有些不开心。”
    芸京墨拉了拉祁铭之的手,仰头轻道。
    自出了行宫,祁铭之一路都没有说话。
    本来该是事出有因, 任谁遇到了这种事都无法顺心, 可是走在他旁边,芸京墨可以鲜明地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轻轻颤抖。
    “是在担心太子殿下吗?”
    现在即使是芸京墨, 也能明白此时是一场夺嫡之战了。
    他们既然选择了太子, 成王败寇, 输赢只有一次,他们只能赌太子殿下赢。
    她原以为祁铭之在担心这一点, 毕竟他连为家族昭雪的全部希望都押上了。
    可祁铭之几乎是用气音答她:“是担心, 可我担心的是墨儿。”
    “嗯?”
    没听到意料中的答案, 芸京墨有些疑惑。
    “担心我?”
    祁铭之像是懊恼般自言自语:“终究是把墨儿卷进来了,我怕我……护不住你。”
    他皱紧的眉头间满是无奈与后悔,像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却被芸京墨跳起来一个脑瓜崩弹在了额头上!
    “墨儿……”
    祁铭之皱眉不展。
    芸京墨虎着脸道:“错了没?”
    祁铭之眉心跳了跳:“墨儿?”
    芸京墨扬起了巴掌,继续板着脸:“说你错了!”
    这气鼓鼓的模样大有一副你不听话就要挨打的架势。
    “我错了。”
    祁铭之从善如流。
    “错哪了?”
    芸京墨巴掌没放,不依不饶。
    祁铭之眨巴眨巴眼睛, 竟真的生出了一阵心虚:“我……”
    他还真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芸京墨毫不客气,扬起的巴掌兜风就落!
    祁铭之出于本能地缩起肩膀,又怕墨儿摔倒,立刻放松了些身体,条件反射地眯了眼睛。
    芸京墨又气又笑,一巴掌轻轻拍在他肩膀上。
    “说没说过以后不能再说这话?说没说过?”
    祁铭之侧着身体, 终于从刚才那阵真心实意的慌乱中缓了过来, 侧头浅笑一声。
    “还笑!”芸京墨佯装愠怒,“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和你一起我不怕?!有没有告诉过你以后不许再说这种怕把我卷进来的话?!”
    “有的。”祁铭之认真答着,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不许笑!”
    芸京墨此刻的模样活像一只生气的小猫, 抖着毛茸茸的身体不给摸也不让抱,龇着牙挥舞着小爪子。
    祁铭之却两只手伸了出去,抄在她胳膊下一把将人搂住。
    “不笑了,我听到啦。”他浅声答着,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中,贪婪地深深吸了口气。
    口中呼吸的温热全落在最敏感的颈项间,顺着衣服往下钻。
    芸京墨终于打着哆嗦不动了。
    “你赖皮!”
    她拍了一把祁铭之的后背,却换得一阵得逞似的笑声来。
    “走了,回家啦。”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着,换了个姿势把人打横抱在了怀里,一步步往家的方向走。
    芸京墨缩在他怀里,看着他的笑容不再乱动了。
    接下来的几日过得都还算平静。
    芸大人忙于行宫和州府政务,忙得没工夫管芸京墨和祁铭之的事情,倒也不清楚是不想面对还是特地放宽时间给他们。
    于是每日乐得自在的芸京墨闲了就呆在回春堂,已然是堂里的老板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