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他最后说的那句“自来讨债”。
    芸京墨几乎是咬着牙:“那,我在草堂里遇见的那个人呢?”
    是他吗?
    祁铭之此时终于承认:“那人的确与我是旧相识,姓常,名瑾泽。只是,现在还不知,他到底算是敌还是友。”
    芸京墨没有说话,只是感觉心里堵得慌。
    “抱歉。”祁铭之低头道。
    “没有。”芸京墨摇头。
    今日在问之前,她就大概设想过这件事的真相。毕竟祁铭之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若是平淡一生反而是毫无看点。
    现在倒是知道结果了,祁铭之竟和自己一样,都处于一个性命堪忧的时期。
    真是造化弄人啊!
    只是自己的生机在于抱住主角的大腿,而祁铭之的麻烦才刚刚找上门来。
    芸京墨收拾了情绪。
    “今日是我让你告诉我这些事的,既然我听过,这便是属于我们两个的秘密了。我说过相信你,便必然会帮助你的!”
    祁铭之抬头,他没想到,这姑娘听完以后第一反应不是害怕。
    连起身道:“怎敢拖累姑娘。”
    “不用啊。”芸京墨拭了眼角,挤出一个笑容,“这现在不也是没有办法嘛,我和你已经连体了,你想甩掉我也甩不开啊。”
    “只是有一点,可不可以拜托你啊?”
    芸京墨抱着手指凑在下巴,一脸真诚地看着他。
    “就当是交换,这一次我真心真意地帮你找出凶手,若是下一次我有麻烦,小祁大夫可不可以也帮帮我?”
    祁铭之躬身,郑重道:“在下义不容辞。”
    第9章 牵手 一小片温暖从掌心连成一片,流遍……
    这便好了。
    芸京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虽然过程不尽人意,但是结果还算美好——终于和祁铭之达成了共识。
    这条大腿,也勉强算是抱上了吧。
    芸京墨举起杯子,沿着杯沿和祁铭之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像是完成了一个小小的仪式:“一言为定。”
    接下来,官府的人就该来查案了。
    栗乡地方小,不设衙门,要报人命案还需去往淮安。
    巧的是,现在淮安知府正在栗乡。
    这算是芸志行出的最近的一趟外差了,刚刚放下饭碗,案子就已经递到了桌案前。
    未至戌时,从淮安快马加鞭赶来的衙役入了栗乡。仵作验过后,证实了黄润确实是死于中毒。
    鹤归楼当即关停,州府因地制宜,芸志行便在鹤归楼下搭置公堂,楼中的侍者堂倌掌柜被问话了一轮又一轮。
    而顾珏和祁铭之,因为黄润恰是在他二人房门口被发现的,也处于被传唤状态。
    因不算是真正的公堂,二人又只是房客,所以仅仅是芸志行口头问过几句。
    芸京墨早有准备,答得还算轻松。
    顾珏也并没有多嘴向芸志行表露任何有关童谣字迹的事情。
    那童谣虽然算得上是证物,但芸志行并没有往祁铭之身上想。
    他任淮安知府,向来看中这位年轻的回春堂少掌门,此番在案子里碰上,也仅仅认为是巧合。
    问话前,还特地闲聊过几句,关心了一下今年回春堂的药材收成。
    等到“芸京墨”借着关心父亲的名义来送茶水时,芸志行正听顾珏说今年药材不好,皱着眉头颇有些凝重地拍了拍“祁铭之”的肩膀。
    “父亲。”祁铭之拎着食盒,在不远处冲着几人招了招手。
    “呀,这孩子!”
    芸志行查案时便听说了自家女儿在案发时就在第一现场,甚至还不顾劝阻跑上来查看了死者。若不是今日走得急,该先批评批评女儿的,谁知芸京墨倒是自己来了。
    “你一个女儿家,谁让你来这里的?”
    芸志行板着脸压低了声音,快几步走到了“芸京墨”面前。
    祁铭之记挂着这边,只得讨巧递上了食盒,道:“本来是该休息的时候,谁知父亲又忙了起来,女儿心疼父亲,便送来些茶水点心。”
    芸志行刚立起来的眉毛又缓了下去,接过了食盒笑得眯起眼睛:“爹爹这还在忙,墨儿快回去找你云生哥哥玩去吧。”
    祁铭之这时候哪能离开?他只得求道:
    “云生哥哥今日心情不好,父亲就让我留在这儿看你们查案吧。”
    芸志行眼睛一瞪,刚要拒绝,祁铭之立刻豁出去地拉了他的袖子,晃了晃,小声道:“父亲……”
    “……”芸志行摆摆手,“罢……那,那你就留下吧,别乱跑啊。”
    “诶,多谢父亲!”
    祁铭之一抬头,见芸京墨已经将自己方才的扭捏做派一览眼底,顿时浑身不自在,整张脸从耳根浮起了绯色。
    芸京墨其实还好,主要还是因为祁铭之是用的女子身体,因而她大条的神经并没有察觉到知府女儿同自己的父亲撒娇有何不妥,便自然也没太注意到祁铭之的不自在。
    一旁的顾珏却自觉偏过了视线,长长吹了声口哨,抬脚准备离开。
    眼前几个年轻人形态各异,芸志行捋了捋胡子,会心地笑了笑。
    “那个,铭之啊。”芸志行拍了拍“芸京墨”的肩膀,“正好你在,我这几天总感觉身子不舒服,烧心反胃的,你来帮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