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公子,这个疼一下就好了,治不好的。”赵荟蔚抓住他的手:“不用请空神医。”
    沈明南直视着她的眼眸,仿佛要看进她的心底,赵荟蔚这个时候不能退却,眼里神色真挚。
    他伸手覆上她的眼睛:“好,不请。”
    他发现他的晏晏是个眼神澄澈的骗子,那种你会不由自主相信她的骗子。
    “你睡吧,我守着你。”
    闻言,赵荟蔚有些过意不去了,她怎能因为自己的事耽误了他休息啊。
    可看沈明南这样,轻易也不会走的。
    赵荟蔚红着脸,把身子往里面挪了挪,她拍了拍她的身侧:“公子要不要一起睡?”
    沈明南微扬眉梢,眼里带了笑意:“你在邀请我同床共枕?”
    赵荟蔚怒瞪他一眼:“不睡拉倒。”
    说着自己就拱进了被子里,沈明南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次机会,他的晏晏难得主动。
    他上床侧身抱住了她,赵荟蔚钻出来,就看见躺在她身侧的沈明南,两人目光对接,赵荟蔚又往里面挪了挪,伸手给他盖上被子。
    被子里很暖和,带着独特的女儿香,他伸手就把人拉过来,环在怀里:“睡吧。”
    鼻尖是他的冷香,让人心安,同时也让人紧张。
    再紧张也抵不过睡意,她悄悄看他一眼,见他已经阖上了眸子,才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慢慢睡着了。
    在她睡了以后,沈明南才睁开眼,他听着外面的动静,又下雨了。
    他轻叹一声,本来想着她的事让他有些睡不着,于是便起身来她的院子里,在外面听见她难受的哼唧声。
    才知道她竟然有心绞痛这种毛病。
    赵荟蔚的床很小,让他睡得很不舒服,但是他想守着她,怕她又疼的时候找不着人怎么办。
    他凑近轻印一吻在她的额角,才闭眸抱着她睡了过去。
    清晨赵荟蔚醒来的时候,沈明南已经不见了,身侧的被窝里一片冷意,可以看出他很早就走了。
    用过早膳以后才听璎珞说关于毒害沈老太君的事今天终于有些进展了,因为某处池塘里的鱼死了,才让人关注到池塘底下竟然是一张已经溶掉一半的药纸。
    沈国公一问才知,那日戚氏把茶厅的婢女都使唤走了,所以这就方便了下毒的人作案。
    这让沈国公不得不怀疑戚氏也参与其中,但戚氏就显得比较心冷,她自问她尽心尽力的顾着国公府二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从未逾越过半分,如今沈国公怀疑她,倒是激了她的血性,放下狠话要剪了头发去寺里青灯古佛长伴,见她态度如此坚决,沈国公对她的怀疑就小了许多。
    所以现在种种证据又指向了沈姝,沈国公还是不信她能弄来牵机散,可那日去寻她的婢女也说,茶厅只有她一人,并无他人。
    琳琅阁。
    沈姝披头散发坐在地上,她手里拿着一个自制的白布娃娃,娃娃身上插满了针,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赵荟蔚三个字。
    明明差一点就成功了,明明她祖母都要喝进去了,她祖母离死神那么近却又被那个卑贱的农女拉了回来。
    她恨!
    以沈国公的人脉,很快就会查到她的,她已经没有活路了。
    果然,下一刻门就响了,沈姝快速的把白布娃娃丢在床底。
    来人是沈老太君身边的朝花,她冷着脸:“四小姐请吧,国公爷有些话想问你。”
    沈姝站起身,一言不发的跟在朝花的身后。
    福满堂里,所有人都在,包括坏她好事的赵荟蔚。
    她神色恹恹的走到正厅,坐在首位的沈老太君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沈国公一脸怒意:“孽女,还不跪下。”
    沈姝顺从的跪在地上,抽抽搭搭的:“不是我做的。”
    沈国公把那张从塘底捞出来的药纸丢她身侧,一个婢女也走了进来,正是那日偶遇了沈姝的婢女。
    她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那日奴婢只在茶厅看见四小姐,并无他人。”
    沈姝依旧摇头:“父亲,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她的嘴里只重复着这一句。
    “还不承认是吧?”沈国公冷哼一声:“去把那个给她递药包的小厮带进来!”
    沈姝这才睁大了眼眸,她往后望去,是她托人去买药的那个小厮,也是他卖给她的药。
    小厮也害怕,一进来就指认:“国公爷,小的冤枉啊,小的只是个卖药的,是这位姑娘要买的,跟小的没有任何关系。”
    小厮一进来就把过错全推沈姝身上,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不,你冤枉我,不是我……父亲您别听他的,他在骗人。”
    她不能承认,打死也不能承认,因为她知道她一承认就完了,全完了。
    小厮气急:“嘿,你个信口雌黄的小姑娘,不就是你派你那个婢女去取的药吗?那日你坐在马车里,我恰巧看见了你的脸,你还搁这儿不承认了。”
    沈国公冷冷的看着她:“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姝张了张嘴,依旧呐呐道:“不是我……”
    沈国公听烦了:“把四姑娘拉下去灌药,瞒几日再传她病逝的消息出去。”
    “不要,不要,不是我!”沈姝摇着头,有健壮的婆子来拉她,她挣扎着想要挣脱。
    “你们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