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再继续上进,家里说不准就要开始准备他中举人的排场了。
    他没想过自己院试不中的可能,他为啥每回都考前得病,当然是不想落榜。
    没落过榜,别人就只能说他不争气,落了榜那就是能力不行。
    对一个男人来说,坐怀不乱和不举能是一会儿事?所以考他就必须得中,起码秀才是这样。
    当然,他也没真想去,意外和明天谁知道哪个先来?嘿嘿嘿……
    “要不……”季弘远故意咬住陆含玉小巧的耳尖轻轻磨牙,“我这几日闭门苦读,同村总约我出去,总不好让人觉得我要出息就看不起乡亲。”
    陆含玉被他灼热的气息激得脸颊通红,赶忙推他,“那三郎就去吧,我让青衫给你准备了好酒。”
    早知道他不会老老实实准备考试,让他缓这几日也够了,前头只是毛毛雨,向伯迫不及待要让季三郎见真章呢。
    歇了晌,季弘远就大摇大摆提着酒出了门。
    他还特别有理,“你们不是不信我能好好读书?我太难过了,得散散心才有心情好好读书。”
    孙氏也觉得上午下手狠了点,只殷切叮嘱,“别喝太多酒,小心明天起不来床,阿娘是信你的。”
    季家其他人心里道,来了,果然还是这样,上午的好话白说了。
    就这样吧,反正谁也没指望季弘远真出息,见陆含玉和孙氏都是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没人说什么丧气话。
    季父是觉得,家和万事兴就好,其他的……也许季家就没这个命。
    上午三个小郎没机会找话本子,等季弘远一出门他们就赶紧溜进了书房。
    阿实占了书桌,“阿兄找书架,阿勇你找箱子,快点!别叫阿奶发现了。”
    三人分完工就赶紧翻找起来,数阿勇最积极。
    他现在识字不少,等拿到话本子他出去读给小伙伴们听,都得认他当老大。
    结果一通忙活,他们啥也没找到。
    阿勇脸色迷茫,“难不成三叔真在好好读书?”
    大壮摸摸后脑勺,“我阿娘说,还是天上下红雨更有可能。”
    阿实也不信,主要阮氏在他们面前念叨过太多回,而季弘远的幺蛾子也确实层出不穷。
    想不明白,三个人只能耷拉着耳朵出去。
    家里这会儿活儿不多,大壮要去隔壁村外祖家给阮氏送东西,阿勇随便从书房找了本《三字经》,跟阿实一起出门找小伙伴玩儿。
    没话本子读可以教小伙伴们认字,顺便说说三叔最近的刻苦,能炫耀的事儿多着呢,嘿嘿嘿……
    乔氏从窗户边看见儿子手里拿着书,以为是话本子,一点都不意外,轻笑着摇摇头,继续做衣裳。
    这日晚饭只有陆含玉在,乔氏看着她一脸怜爱,“三郎估计是有些时日没出门,才会跟人多聊会儿。”
    阮氏下午也听乔氏说了阿勇拿着书出门的事儿,都不用问阿勇,她想那能是正经书?
    这会儿她也跟着安慰陆含玉,“三郎性子好,跟同村人都处得来,听说县学的夫子们都很喜欢他呢,就凭三郎这本事,想必以后也能帮你跟酒肆的客人打好交道。”
    季家男人们都沉默,孙氏晚饭没瞧见季弘远心里的热切也稍微冷静下来些,估计三郎明天也起不来读书了。
    陆含玉芙蓉面上笑得没有半点阴霾,“嫂嫂们说的有道理,三郎能开心就好。”
    被家人以为还在外头跟人吹牛打屁的季三郎,他这会儿开心吗?
    不,他正蹲在书房……的椅子上捧着书哭呢,不敢坐是因为脚一沾地他就觉得自己发飘,跟鬼一样。
    “儿错了,祖宗饶了儿这回吧,呜呜呜……”
    老鬼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鸡毛掸子,朝着季三郎屁股抽,“某没有你这样不争气的儿孙,给你能的,还敢骗鬼!你怎么不上天呢?”
    “嗷……儿没有……呜呜”季弘远捂着屁股有心狡辩,可抬起头又被吓得往椅子里缩了缩,眼泪掉下来。
    书房内突然掀起一阵阵阴森的冷风,稍恍惚一下季三郎就就见房内垂下来许多散发着不详光芒的丝绦,还伴随着刺啦刺啦的怪声。
    那老鬼也比上次吓人,他整个人都散发着绿色幽光,只有眼睛那里黑咕隆咚的,却能让人感受到阵阵杀气。
    最让他害怕的是,在他后脖颈一直吹个不停的冷风,他甚至感觉自己能听到女鬼凄厉的惨笑,说不准这会儿就等着挖他心肝呢。
    呜呜他下午分明没敢喝多少酒,特娘的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此次见鬼的场面不只是酒,别忘了青衫呀,哈哈哈
    第8章
    下午时季弘远不敢多喝,就怕老鬼还没走。
    可跟同村汉子吹牛打屁一下午,屁事儿没有,他这心就放下来了。
    放心后季三郎他又高兴又心疼,高兴把鬼都骗过去了,心疼那好酒自己没喝多少,这可是玉娘亲自酿的,挺贵呢。
    所以这些人约他去镇上继续喝时,季弘远想都没想就应了。
    他跟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往镇上去,一开始还好好的,中途有点尿急,便去撒了泡尿。
    刚穿好裤子他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一路飞回了季家,得亏他刚尿完,不然那场面……
    季三郎红着眼眶心想,难不成以后他上茅房都得跟人搭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