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活?你们还会干活?”
    “干活谁不会啊!”钱震捡起地上的拖布,拿过来一桶水,拖布投了投就开始擦地。
    他那一身肉没白长,被他拖过的地方至少亮了三个度。
    李飞的火气这才降了些,说:“既然你们愿意干活我也不拦着,干吧,走的时候记得锁门。”
    “得嘞!”李怀也附和了一声。
    捡起笤帚将地上的灰扫到一起,又冲季阳抬了抬下巴:“班长,你不干活也别站那碍事啊。”
    季阳说:“我也是来干活的。”
    “你能干什么啊?”钱震转了转眼珠,突然嗤笑一声:“你要实在闲的没事,你把学校厕所掏了去!”
    这几个人没一个有正形的,听他说完仰头哄笑。
    打量在季阳身上的眼神各个都透露着玩世不恭的痞子样。
    季阳局促地站在原地,而后又走向段之愿。
    “那我们回去吧。”
    段之愿刚要起身,又瞧了一眼还在干活的其他同学。
    她摇摇头:“是我扣了分,我也得打扫,今天谢谢你,回去吧不用管我了。”
    “那他们……”
    段之愿看向张昱树。
    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被她瞧见了也丝毫不躲闪。
    就像是一只觅食的猎豹,盯上了沉默的羔羊。
    到底还是她先错开眼神,轻声道:“没关系,他,他不会把我怎么样。”
    否则,她就告诉老师。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
    他也没办法,回去取拖布的时候找来了纪律老师,却没想到轻而易举就被这些人的话给哄走了。
    季阳从张昱树面前经过时只觉得气压很低,他加快步伐却冷不防地绊倒在钱震伸过来的拖布杆上,差点就摔了一跤。
    滑稽的姿势引得大家第二轮发笑,张昱树也跟着弯了弯唇。
    他走后,段之愿捡起一把拖布,刚拿起来突然手上一轻。
    拖布给张昱树抢走了。
    “你还给我。”
    “不用你干。”张昱树说:“哥几个替你。”
    她偏过头,视线落在远处的笤帚上:“不用。”
    张昱树又先她一步捡起笤帚,放在掌心轻敲:“说了我们几个帮你。”
    顿了一下,又板着脸问她:“怎么?瞧不起老子?季阳能干的,我们干不了?”
    累死你!
    段之愿懒得理他,转身离开又回到窗台边。
    没一会儿,钱震过来把刚才她没要的那瓶饮料送到她手里。
    段之愿的确渴了,没看见水还好,看见了就觉得喉咙像是哽了一团火。
    视线时不时就落在那瓶水上,像是个等她打开的潘多拉盒子。
    嗓子像是在着火,段之愿实在没忍住,拿起那瓶桃子汽水。
    甘甜带着果肉的饮料划过喉咙,她终于舒服了些。
    眼瞧着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后。
    张昱树挑了挑眉,脸上的笑意丝毫不掩饰。
    李怀瞧见他这个样子,垂下眼想了想。
    而后悄悄对钱震说:“树哥这是铁树开花了。”
    “啥意思?”钱震不懂。
    “春天来了呗。”李怀勾着嘴角笑。
    又过了好一会儿,钱震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看了段之愿,又看向张昱树。
    一脸惊讶地招呼李怀:“你是说树哥喜欢段之愿???”
    体育馆空旷,说话都带着回音,更何况他扯着嗓子喊。
    这下所有人都听见了,包括段之愿。
    她攥着瓶子不松手,指尖泛白恨不得把头都埋起来。
    张昱树‘啧’了一声,翻了个白眼,直接踹钱震一脚:“你他妈喊什么!”
    “不是。”钱震才知道捂着嘴巴:“树哥,你真喜欢小结巴?”
    张昱树轻笑一声,没搭理他。
    双手插在口袋走向段之愿。
    钱震还懵着,追着问他:“真的假的?”
    段之愿规规矩矩坐在窗台上,整个人自成一幅画作。
    正午的阳光肆意流淌在她身上,又汇聚成一把弯刀,稳稳刺进张昱树的心脏。
    就是这么一副不可亵玩的模样,竟让他罕见地轻轻开口:“现在还热不热?”
    段之愿摇头。
    但贴在鬓角处软趴趴的头发出卖了她。
    张昱树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个小风扇给她。
    “我不热。”段之愿不想要,也不想跟他有过多的牵连,向另一边挪了挪:“你自己用吧。”
    “好好跟你说话你不听,是不是?”
    又开始了。
    又是这副流氓的语气来吓她了。
    段之愿被迫伸手接过来,凉爽的风就打在脖颈处。
    呼吸顺畅了些,她看了他一眼:“谢谢。”
    “不客气。”张昱树贴着她坐下来。
    当小风扇的一缕风带着她的香味,光顾他的面颊时,又懒懒开口:“谁让老子看上你了呢。”
    第10章
    “你……”
    窗外不知又什么时候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段之愿转过头,目光像是迷失在森林的鹿。
    “你,别说这种话。”
    “什么话?”他故意问她。
    段之愿向窗台另一侧挪了挪紧紧贴着墙壁,离他更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