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西逾。
    高中的谢西逾。
    在一片掀翻屋顶的尖叫中。
    男生突然回头,他宽肩窄腰,懒笑着舔唇,朝她伸出手,“顾溪。”
    谢西逾黑眸低垂,一瞬不眨的盯住他。他的笑容懒洋洋的,薄唇长而直,下颌到颈线绷直,喉结上下滚动。
    他懒笑,“过来。”
    顾溪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握住他的手。
    他掌心热量源源不断传入她的掌心,皮肤带着温热的体温,以及运动后蓬勃的风。
    顾溪和他并肩在操场跑步,越跑越远,越跑越远,黄昏像是巨大的落日,将他们的影子笼罩。
    顾溪被手机短信吵醒了。
    此时,她的手机里“嘀”弹出一条短信,她揉了揉眼睛,指尖无意中滑开。
    郝嘉棋:[顾溪,军训结束了吗?晚上学生会组织部一起去万福楼吃饭,来吗?]
    顾溪打下一个“好”,顿了几秒,她按下撤回。她看了几眼没有回复,而是点进去了校园论坛。
    情感版块首页。
    有一个问题。
    ——夏天总是明亮和燥热,而我却觉得苦闷不安,最近频繁梦到曾经暗恋的人是什么意思。
    “顾溪。”何煦突然喊了她一声,“醒醒,去实验楼早八了。”
    顾溪说了声,“好。”
    何煦笑道:“你睡的挺久啊,还好我有先见之明,让刚才出门的小赵帮咱两带早餐。”
    顾溪也笑,语气带了点撒娇,“我军训太累了。”
    说完,手机震动一声。
    视线滑落,重新聚焦在那个问题上,“频繁梦见曾经暗恋的人是什么意思”。
    她打字回复道。
    ——可能是另一个平行时空你暗恋上他的开始。
    =上卷完=
    第28章 无声
    二〇一五年夏天, 顾溪前往京华大学读研三。
    她在庆大大学四年保持着新传专业第一,大四以第一的成绩顺利保研到京华大学。这四年来追求她的男生还挺多的,顾溪一直以忙于学业推辞, 下课后就泡在图书馆里学习。
    专业要背的书还挺多的,新闻学原理,网络传播史, 以及新闻采、写、编、评 、摄等等。研究生刚入学时导师陈梅华带着她去了地方台实习,写新闻稿和社评初稿。
    顾溪就像万千普通的大学生那样循规蹈矩地过着大学生活。
    她这几年有些变化。
    研一刚入学的时候顾溪曾经在学校里引起过一阵轰动, 还被校园内网论坛评为“镇校之花”。大学几年,有不少和她套近乎的男同学, 其中不乏众多追求者。
    大学四年室友兼研究生三年室友何煦打趣,“溪溪, 追你的男生不得排满整个同庆街啊, 我靠,我还是第一次和校花做朋友!”
    何煦和顾溪一个专业, 大学四年也在一个宿舍, 当时是以专业第五保研京华的。
    顾溪摆了摆手, “以前我不是这样的。”
    何煦想了下, “是哦,大学刚入学的时候你灰头土脸的,也挺内向, 哪知道以后会有这么大的改变呢。”
    顿了顿, 何煦继续说,“不过也是,你以前底子就好, 我那会儿选寝室的时候第一眼就从外面看见了你, 一眼惊艳你懂吗?仙女降临, 就是那种感觉!”
    顾溪轻轻的笑了笑。
    “顾记者。”何煦突然抱住她,“未来的何记者就跟着你混了!学霸有什么好的科研项目上我呀!”
    顾溪笑了下,“好。”
    比起高中时的低调胆小,顾溪的性格变得外向了一点,跟着网络博主学习了化妆和穿搭,林薇也很支持,给她一大笔生活费。
    高中时候林薇和顾赟都不要她,同学们觉得她枯燥又难以接近,而现在林薇逢人便说她的女儿非常优秀,是庆大高材生,连顾赟一家和她见面的次数都变多起来。
    生活上的巨大改变让顾溪有些不知所措,同时她却又觉得她的生活并没有多少改变。
    还是一如既往地前进着。
    九月份顾溪跟着何煦进了一个英翻专业大学生创业的科研小组,国庆坐车去新荷一所外文出版社调研几天。又去姑姑家小住了几天,正好赶上了高中同学聚会。
    这几年顾溪的人生有很多变化,林薇和顾赟最后还是打了一场婚内公共财产的官司,最后林薇胜利,获得了四合院的房产证。
    那一年的夏天格外热燥,最高气温高达三十二度,林薇和顾赟因夫妻婚前共同财产的归属问题打了一场官司,最后法院把房产证判给了林薇。
    林薇说:“这样也好,我以后就和你爸彻底断绝来往了,顾溪,你不要重蹈覆,找男朋友一定要擦亮眼睛。”
    下达判决书的那天,是顾溪二十三岁的生日。
    她的生日在六月,去庆大报道时刚好十八岁,研一的时候已经二十一岁了。法院判决书邮件的时候,林薇把顾溪叫出来吃饭,还特地拍照发了一条朋友圈。
    发完朋友圈,林薇像是忘记了她说过的话似的,下午就给顾溪介绍了个相亲对象。
    对方是个学医的,林薇好像对医生这类职业天生有好感。男方在京城有两套房,家里有两辆车,父母都是事业单位的也不缺钱。
    后来顾溪才知道林薇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是林薇客户的儿子。
    顾溪找了个借口推了,“妈,你之前不是说要擦亮眼睛,怎么现在这么着急?我才二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