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的确是逢场作戏,可谁知后来沦陷的,只有我自己。”
    玄安的声音里有几分心疼:“可是,若你得不到他们的好感值,会死的啊。”
    话音方落,三分钟时间一到,道具按照设定即刻生效。天空中瞬间就落下密密如织的细雨,带着丝丝袅袅的凉意直沁进皮肤里。
    沈念抱膝坐在地上,一点要起身躲雨的意思也没有。她把头埋进双膝中,任由冷雨浸湿薄衣。
    这样的雨天,最适合浪漫的表白了。
    她怎么能说走就走呢,至少要等到玉应寒忍不住来找她吧。
    他能听见系统声音,就代表他什么都会知道,也注定了是要承受更多痛苦的。如果每次攻略的时候,他看见了都要生气动怒狂扣好感值,那一定是件非常非常棘手的事情。尤其是越到后期,她就越要付出真心去打动他们。
    所以,她只有用这样的方式,让他明白,她的生命和她的专一,没有办法同时存在。
    她在逼他做选择。
    英灵殿上,白衣青年的表情越来越莫测沉郁,座下的上仙们见了,议事的声音渐渐放低,最后彻底无声,陷入死寂。
    下一刻,一声类似瓷杯碎裂的声音乍响,当他们抬头看去时,座上的青年已不见踪影,化作一道极速往沉月泉奔去的金色光芒,流星般消失在了众仙的视线里。
    沈念的脸埋在膝盖里,看不见此时身后站了一个人,直到感受不到纷纷砸落在身上的雨水,她才微微抬起头,往上瞧了瞧。
    一个透明的避雨罩笼在她的头顶。
    顺着看过去,玉应寒紧抿着唇,一脸冷寂地站在不远处的曼陀罗树下。淅淅沥沥的雨沾湿了他的墨发,一颗颗小小的,晶莹的雨珠缀在他的发间,莫名的冰冷颓靡气息从他身上蔓延开来。
    他的眼神算不上温和,甚至还有一点愠怒。一袭白衣立在被冷雨浇落的花盏之下,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神尊...”沈念缓缓起身,泉边升起一层茫茫薄雾,绯色长衣在白雾里色彩愈发浓烈,“你怎么来了。”
    果然,他还是来了。
    玉应寒面无表情,身形一晃,眨眼间就瞬移到了她的眼前。
    他琥珀色的眼眸紧紧盯着她,脸上落满了细密的雨珠也丝毫不在意:“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沈念,你就是这么认为我的?”
    这是他第一次直接叫她的名字,难得听到他的声音里还有愤怒的情绪。愤怒中,又有些无措。
    他活了几万年,能让他情绪波动的事情少之又少,更不要说让他动怒。可这次,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沈念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捏了个避雨诀罩在他的头顶,又轻轻将他睫毛上几欲坠下的雨水抹去,动作很轻柔很缓慢,像是在怕他。
    玉应寒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回答我。”
    “我...我不知道。”沈念试着挣脱,却无济于事。
    他又把她拉近了一分:“不知道?是我不够喜欢你,所以你感受不到吗?”他的声音又低了下来,嗓子微微发哑,“我要怎么做,你才信我呢?”
    现在的玉应寒彻底没有了怒气,只剩下满脸的茫然无措。
    同样的话,他已经问过一次了。她的回答是,要十成的喜欢,要他剖心为证。
    “可是,你今日不是突然减了五分吗?”沈念的眼尾天然有一抹淡红,一旦受了委屈的时候,就会宛如红墨入水,洇开一片红晕,分外惹人怜惜。
    玉应寒轻轻叹息一声:“你当真不知我是因何生气?”他蜷起手指温柔地抚了抚她的侧脸,“我吃醋了,我看见你和他亲吻,我生气了。你现在知道了吗?”
    他沉默地望着沈念,片刻,语气更加温柔:“我不会让你死的。所以,我以后也不会再莫名其妙吃醋了,好吗?”
    他很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恨不得把她锁在自己身边。看到她和别的男人亲密,生气吃醋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就像是渴了想要喝水,困了想要睡觉,这几乎都是身体本能的反应。
    可是,他现在在为他本能的反应在道歉,他说这些都是莫名其妙的情绪。
    沈念听着心里觉得很难受,但也只好将这份难受忍下去。
    “谢谢你。”说到这里,一滴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啪嗒落了下来。
    这是一滴真情实感的泪,是一滴她觉得自己太过残忍而落的泪。
    玉应寒用温热的指腹替她擦去这滴泪,揉了揉她的头发:“哭什么,我都没哭。”
    沈念破涕为笑:“那你会哭吗?”
    他想了想,笑着摇摇头:“我可不像你。”目光沉了沉,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到,“你方才说的那些...可是真的?”
    “哪些?”
    玉应寒抿了抿嘴唇,斟酌道:“就是说你喜欢我的话,可是真的?”
    沈念一怔,然后猛地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头埋进他的胸膛:“我最最最喜欢玉应寒了!”
    雨天,最适合浪漫的表白了,不是吗?
    少女炽热直白的情话,让玉应寒心神恍惚了一瞬。那一刻,他竟觉仿佛拥抱了整个夏日的灿阳。
    从此,他那荒芜苍白的世界,又多了一份期待。
    “啊啊啊啊宿主,加了十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