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果?主君要灵果做什么?”
    霁夜默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夭栀,并不想搭话。
    夭栀半晌也没有得到回复,怔怔地抬头,看到的却是霁夜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睛。
    “是夭栀多嘴了。”她赶紧埋下头,“在南山山谷可以找到。”
    “好。”霁夜转过头对着沈念说到,“你在这里等我。很快就回来。”
    “主君大人现在就要去吗?让夭栀和您一起去吧。”
    “不必。”
    极为冷淡的抛下两个字,不过转眼,紫色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这真是一段闻者落泪见着伤心的对话。
    沈念蹲在地上顺着小白的毛,一边安抚着它,一边心里暗暗感叹。
    她还沉浸在看戏的氛围里没有缓过神来,夭栀已经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和霁夜在的时候全然不同。
    风情无边的媚眼狠厉如毒蝎,唇角边挂着嘲弄的讥笑。
    她妖娆地扭动着腰肢走到沈念身边,十分没有礼貌地伸出她冰凉冰凉的手,托起沈念的下巴,又更加没有礼貌地挑着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嘲弄的味道更加浓烈。
    “倒是有几分像她。”
    沈念虽然是喜欢美人不错,可她并不喜欢夭栀这样攻击力十足的美人。
    她皱着眉,挣脱开夭栀的束缚。为了不在气势上被她压倒,她抱着小白也站了起来,知书达礼地平视夭栀微微一笑:“我知道。怎么了?”
    也不知是哪个字那么好笑,夭栀忽而发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声狐媚尖利。
    她表现出的种种行为在沈念看来都异常夸张,比如这个冷笑,比她见过所有的冷笑都要冷,冷得人毛骨悚然。
    以沈念现在这副肉身的灵力来说,她根本不是夭栀的对手。就算能召唤出赤炎灵鞭,也只能堪堪抵抗过十几个回合。
    出于警觉,她抱着小白往后退了几步,尽量拉出一个较为安全的距离。
    “你知道吗,在我看来你真的很可笑。想凭借着这张脸接近主君,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以为他真的能对你有所不同?”
    夭栀不光长得攻击力十足,嘴上也丝毫不饶人。说出的话像把刀子,又毒又狠。
    可惜,沈念只是为了得到霁夜的魂元,对他并无半分男女之情。否则夭栀方才那些话,已经足够让她黯然伤情好一阵子了。
    再恶毒的话说错了对象,也只能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起不到该有的杀伤力。
    尽管沈念并不觉得自己被冒犯,可怀里的毛绒绒却不乐意了,它龇着犬牙,冲夭栀怒目而视,为她打抱不平。
    努力做出它最凶狠的表情,喉咙里滚出低低的怒吼,脖子上的狗毛全都炸了起来。
    也许它以为自己此刻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小狮子,简直帅炸了。
    虽说它可能还没靠近夭栀就被她一脚踢飞扣进墙壁里去,可它无论多凶险也想要保护她的勇气,和它因愤怒而颤动的小小身躯,都让沈念感动得热泪盈眶。
    她突然有种,好大儿终于长大了,懂得要保护老母亲的欣慰感。
    不知是不是小白给的勇气,沈念直直盯着夭栀的眼睛,淡然问到:“你喜欢霁夜,是吗?”
    大概是被沈念戳到了痛处,夭栀猛然抬起头,朱唇紧合,冷着脸瞪着她。
    “别惹怒她。”
    玄安好心提醒。
    它总是会在戏演到最关键的转折点时突然出现,体贴地引领沈念走向正确的方向。
    “主君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
    那就是喜欢了。
    这么维护他。
    听着夭栀直冲冲的语气,沈念心里燃起一丝不爽快。
    以往还是魔君的时候,谁敢给她摆脸色看?如今却沦落到要她忍气吞声的光景,实在憋屈。
    不过哪怕打不过,言语回击也是一定要有的。
    否则,她就不叫沈念。
    “啊,是我疏忽了。我应当叫他一声——”沈念抬起潋滟杏眸,掩唇一笑,“夫君。”
    很明显,沈念的回击非常出色,不仅言简意赅还直戳要害。
    “诶你?”玄安对沈念非但不听自己的话,还出言挑衅感到惊诧,随后有些生气地叹道,“你自求多福吧。”
    余音未落,那头的夭栀已起势向沈念直逼而来。
    掌式狠绝,看样子是想要一击毙命。
    沈念杵在原地,并不躲闪。这倒不是因为她临危不惧,镇定自若,稳如泰山。而是...就目前这具身体的灵力而言,还做不到急速调动全身的力量来躲避如此快的攻击。
    说得简单些,就是——她只能等死。
    这样任人宰割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一个呼吸间,沈念的脖子就已被夭栀的利爪锁住,她的手指很有力,捏着她最柔软脆弱的地方,一点点往里收紧。涂着蔻丹的指甲划破沈念的皮肤,殷殷血珠从雪白脖颈淌下,留下一道令人心惊的血迹,没入衣襟。
    沈念被她捏得快无法呼吸,脸涨得通红,可眼神里却无半分慌张。
    反正夭栀也不敢真的把自己杀死。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若是伤害到主君大人,我就要你的命。”
    夭栀把她那张美艳至极的脸凑到沈念眼前,阴冷的妖眸杀气腾腾,仿佛一条吐着信子,危险迷人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