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外面的镜子前整理衣服,傅司晨眼睛瞄到他手指关节上的撞伤,在水里泡过,血丝被洗掉,但是伤口很明显。
    她熟门熟路去找他的药箱,拿了碘伏出来。
    “你手上。”她点点他的手,伸手抓住他的右手手指。
    细白柔软的手指轻轻捏住他的,他的肤色深,与她完全两个颜色。
    软软的小手,精细的,没有一点茧子,柔嫩的像是没有骨头。
    他的手跟他的人一样,粗犷,厚重,不细腻,粗糙,但是有力。
    郁时南视线落在她莹白圆润的手指上,脑子里诡异的想起一双手混乱的抠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道指痕。
    男人下颌线微绷,他忽地抽回手。
    “这点小伤,不用了。”
    声音,暗,闷,沉,生生将两人之间拉出一片距离。
    傅司晨抬眼看着他,嘴唇蠕动,说不出话来。
    眼睛像是被水洗过,黑珍珠一样,只是没有光,没有光泽,显得暗,可怜。
    他眉头一皱,心头烦乱,啧了声,手直接递到她面前,“涂吧。”
    用棉签蘸了碘伏帮他消毒。
    郁时南看她轻轻点上去,垂着头,他低下眼去,看她头上的小发卡。
    真就是小姑娘。
    菠萝,草莓,猕猴桃,胡萝卜,小樱桃。
    喉咙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下,有一瞬间的呼吸不畅。
    郁时南伸手将衬衣领口正了正,视线瞥向别处。
    她垂着头,头发扎在头顶,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在她脖颈后面,头发根下,她自己都看不到的地方,有一个不太明显的齿印。
    这位置。
    别人咬上去的。
    二十一岁,也可以谈个朋友了。
    但还是觉得她小。
    过几年,再大一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眼界更宽,心情更稳,选个合适的人,能宠她一辈子,在家的时候简单,嫁出去也能简单快乐。
    傅司晨垂着头问他,“南哥。你们是有正式场合?”
    他平时除非正式场合,都穿的很随意。
    “去见远晴父母,看他们还有什么要求,商量婚期。”
    郁时南也不避讳她,她不问可能他也会说,内心里隐秘龌龊的欲望要扼杀住,最好的办法是在两人之间拉开更深的距离。
    她是妹妹。
    就像是他会结婚。
    她也会。
    傅司晨捏着棉签的手指有些发抖,但还是稳稳的帮他擦好了。
    “远晴怀孕了,婚期也会比较赶。”郁时南面无表情仿似在说别人的事情,看不出一丝喜悦。
    手一抖,棉签没有拿稳,掉下去落在她的鞋子上。
    白色的鞋面立时沾了一块深紫。
    傅司晨匆匆弯下腰去,她将棉签捡起来,丢到垃圾桶。
    拿了纸巾来擦拭鞋面,擦不掉了。
    她蹙眉,把眼泪逼回去。
    郁妈同意,恐怕也是这个原因。
    她其实从老妈那里听说了。
    可听他说出来,还是不一样。
    “南哥,我八卦一下,你和她最初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傅司晨眉眼弯弯。
    她知道林远晴是他前女友,但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开始。
    郁时南笑一声,“我也想不起。”
    “没有特意开始,就一起了。大约是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
    傅司晨喃喃,“好久了。比我久。”
    那么多年,分开了,又在一起。
    那就是忘不掉。很喜欢。很爱。
    无论她多么不喜欢林远晴,但是南哥喜欢。
    郁时南没听清她的话,嗯?了声。
    “南哥,我决定了不给你准备新婚礼物了,我还是学生。”傅司晨扯着嘴角。
    她没有办法违心的祝福他和她。
    “不缺。”郁时南倒是很无所谓,只笑着,“你结婚的时候南哥给你准备。”
    她弯着眼眸笑笑。
    郁时南突然问她,“交男朋友了?”
    她抬眼,疑惑,摇头,“没有。”
    郁时南显然是不信的。
    瞒他也没什么用。
    他手指在后颈处捏了下,“你还小,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别让男人三言两语就给骗走了。”
    傅家对她的保护很好,家里的小公主,都宠着,这性子简单直接单纯,没有太多弯弯绕绕。
    是好事。
    但又怕她被不靠谱的男人拐走,前半生的简单反倒是成了后半生的掣肘。
    傅司晨又不是傻子,他话里的意思她能听不明白,刚想反驳,突然想起什么,脖子上被他按过的肌肤突然火辣辣烧起来。
    这份热,冲到脸上。
    将她一张娇嫩的脸蛋儿,染红,白里透粉的底色,像极了桃花酿。
    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韵味儿,又涩又甜,让人骨头都跟着发痒,发疼。
    不知道哪个臭小子占她便宜。
    郁时南压下心底的异样感,胸腔里被人抽真空一样,憋的慌。
    傅司晨轻咬了下唇畔,否认的话说不出来。
    心底又酸又涩,眼泪悬进眼眶里,她咬住牙关,垂着头不让他看到,使劲逼回去。
    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咬她后面那里,咬的又深又疼,她看不到,但是洗澡的时候浸了沐浴露特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