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章(1)

  我打开一看:竟然又是由梦打来的!
  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了由梦熟悉的声音:“赵龙你现在在哪儿?”
  我道:“我在清河路上,处理了点儿事情。”
  由梦道:“我今天也出来了,这样吧,咱俩见个面儿吧。”
  我顿时一惊,心想由梦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她是想……
  我不知道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但是她突然约见我,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她放不下我,想跟我好好谈谈,确定一下我是不是还在乎她;二是她想借这个机会,跟我做个了断,不再让这段感情继续朦胧下去。
  但是总体上来说,我还是挺意外挺惊喜的,因此我对由梦说道:“好啊好啊,你在哪儿呢,我过去找你。”
  由梦道:“不用。我马上就到清河了,还是我去找你吧。你告诉我你的具体地址。”
  我愣了一下,心里迅速想了想,不知道是否应该将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告诉由梦。
  但是转而一想,如果这件事让由梦一出面,这家小报社肯定是在劫难逃,由梦是现役警卫,她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让这个造谣生事的小报馆停业关门!
  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告诉由梦,毕竟这关系到由梦的名誉,没准儿我和由梦这次一齐端掉这个小报社,还能促进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样想着,我对由梦道:“我在强森大厦,三楼,<燕京晨报>的编辑部。”
  由梦不解地问道:“你跑那儿干什么去?”
  我道:“你过来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还跟你有关。”
  由梦更是疑惑:“什么,跟我有关?那好,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后,我正要继续抨击以胖子为首的报社工作人员,但是却见一个身穿蓝色保安制服的保安溜了上来,手里提着警棍直接进了屋子里。
  胖子冲保安道:“这个人来报社捣乱,赶他出去!”
  那位保安点了点头,凑到我身边,一扬头道:“走吧,别让我赶你!”
  我觉得在由梦来之前,不能把事情扩大化。因此我决定暂行回避,果然跟着保安出了屋。
  那报社的几个工作人员还以为我怕了,纷纷笑的前仰后合。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待到了电梯口,保安突然扶了一下我的肩膀,轻声问我道:“怎么了,是不是这报社又瞎报道了?”
  我听这保安的口气好像是自己人,于是点了点头:“是啊,气的慌。他们的报道,直接构成了人身攻击,没有几句是真实的。”
  保安朝报社门口望了望,拉着我的胳膊到了一旁的楼道,轻声道:“我告诉你啊,其实我也早就看这家报社不顺眼了,里面的人都是孬种!但是没办法,我是大厦的保安,身不由己……这样,你假装逃脱我的管控,跑回去揍他们一顿,我呢,就过去假装拉架,你放心,我肯定是拉着他们,让你得手可劲儿地揍,顺便也替我出出气………”
  这保安的行为令我有些哭笑不得,真想不到,这家报社已经到了令所有人痛恨的地步。
  就连大厦的保安,也对他们颇有成见,甚至是恨之入骨。
  我冲保安笑道:“算了吧,我还是不淌这个浑水了。”
  保安皱眉道:“那你来干什么?”
  我笑道:“只是想讨一个公道。”
  保安道:“那就随便你吧,我先下去了。”
  我点头道:“好。”
  我从保安离去的步伐里,听出了失望的旋律。
  就这样一个令保安都痛恨的晨报编辑部,如果不想办法整治一下,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愤。
  五六分钟之后,一阵嗒嗒嗒的脚步声响起。
  我心头一震,意识到了由梦的到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激动的想哭的感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由梦的感情那么深刻,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时常在心中激荡。
  当由梦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真有一种冲动想上前拥抱她。她穿了一套绿色绒裙套装,依然是那么完美的身材,俏美的容颜。再华丽的语言也描绘不尽她的美丽;再高贵再美丽的女人在她面前,也会自叹不如。
  然而由梦见了我却显然极为淡然,也许是我让她受的伤害太多了,她有些埋怨我。因此,见到我的时候,她只是微微一怔,说了句:“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心跳加速地凑了过去,近距离地望了望这个曾与我深深相爱过的女孩儿,她那动人的容颜仍然如故,口里也依然嚼了一颗泡泡糖,白净俏美的脸蛋,是我一辈子都看不够的风景,身上飘洒出的香奈尔5号香水的味道,照旧清晰。我忘不了她的一切,忘不了她倾国倾城的美丽,更忘不了我们一起度过的那段美好时光。
  还没等我说话,由梦就俏眉紧皱地埋怨道:“看什么看,又不是不认识!”
  没错!她就是由梦,永远改变不了的强势语气,带着一丝任性,带着一丝调皮。
  我竟然因为这失而复得的熟悉感,激动的不知所已。
  我傻乎乎地说了一句:“你还是你,你没变。”
  由梦愣了一下,冷哼一声,却翘着脚朝后面望了一下,道:“我后面有尾巴!”
  我没明白由梦的话意,竟然犯傻一般地凑到她身后瞧了瞧……由梦转过身苦笑道:“我是说,有人跟踪我!”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自嘲地笑道:“在你面前,我总是傻乎乎的。”
  由梦倒也宛尔一笑。
  但我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谁在跟踪你?”
  由梦道:“张登强!”
  我顿时一愣,平空又添了几分火气:“这小子,看来不挨揍是不是不死心!”
  谁料由梦却道:“用不着你管!张登强是我同事,你现在已经不是特卫局的人了,你没有权力动他!”
  我心里一酸,叹了一口气。正所谓人走茶凉,连女朋友都这样对我了!
  但是转而一想,我马上意会到了由梦的意思,其实她之所以这样,是故意在刺激我,目的就是想让我主动坦白交待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样一想,倒是心里舒坦了不少。
  尽管这种想法中,含有自作多情和自我安慰的成分。
  随后,我将晨报的报道跟由梦简单地说了说,由梦听了之后似乎不敢相信。
  直到我将那份报纸递给她。
  她看到报纸上自己的照片,顿时吃了一惊。
  看完后,由梦气的咬牙切齿,痛骂道:“这些小报记者怎么这样啊,看本姑娘怎么教训他们!”
  我嘻笑着道:“你教训他们,我做后盾!”
  由梦出马,一个顶俩。我们一起重新踏进了晨报编辑部。
  进门后,还没等胖子他们开口,由梦就率先摆出一副花木兰般的巾帼之气,将手里的报纸往空中一扬,厉声问道:“是哪个混蛋做的头版头条?给我站出来!”
  由梦挨个人瞟了一眼,目光停留到那个清瘦的田彬身上。
  她当然对他有印象,当时在金老爷子的宴会上,这个记者也参加了。
  胖子和田彬等人见杀进来一名女将,都不放在眼里。但是明察秋毫的田彬一扶镜框,刹那间清楚了来人的身份,不由得暗暗叫苦,惊呼道:“她就是……她就是宴会上的那个女保镖,那个穿了防弹衣的女保镖……”
  此言一出,震撼了所有人。
  就连一直神气异常的胖子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脸色沉了下来。
  由梦将目光停留在了田彬身上,重复地问了一句:“是不是你?”
  田彬颤续地点了点头。
  由梦手持报纸啪地在田彬脸上开了花,一脚蹬在旁边的凳子上,摆出一副巾帼霸气,用报纸指着田彬的鼻子骂道:“你们这些小报记者,有没有职业道德?说我贪生怕死?”由梦反问了一句,噘着嘴巴愤愤地瞪着田彬,然后瞅了一圈儿诸人,接着道:“本姑娘今天就告诉你们,我为什么穿防弹衣。”由梦伸出一根手指头,煞有介事地道:“记住,穿防弹衣,不是为了考虑自身安全,而是为了警卫目标的安全!我穿了防弹衣,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子弹不会穿过我的身体而伤害到警卫目标!明白了没有?还把我的照片登出去,你们是不是活腻了,知不知道这种事情是不能随便报道的……”
  由梦滔滔不绝地数落着他们的罪状,将报纸握在手中,朝空中比划着。
  整个办公室变得相当安静,每个人都不敢发出丝毫动静,都在认真地倾听由梦的‘教诲’。
  我心想还是由梦更能吓住他们,我现在现役了,说话就是不好使。
  但是好景不长,待由梦抨击完毕,那胖子倒也不畏惧地说了一句:“我告诉你们,我们报社有权利对种种事件进行报道,如果你再在这里寻衅滋事,我马上向上级反映!能开报社的,上面能没关系?”
  由梦扑哧笑了:“有关系使出来!看看是你的关系硬,还是本姑娘的拳头硬!”
  胖子威胁道:“你是女的,我们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你最好赶快离开这里,不然我……我报警了。我告诉你们,前几天有一个挺出名的电视明星带人过来闹事儿,结果都被拘留审查了,更别说你们了……”
  由梦笑的更厉害了,收住脚,朝前走了一步,望着胖子道:“行啊,报警!我让你报警!你看看警察过来会处理谁!报啊,报啊……”由梦提高了音量,清脆的声音那么具有威胁力。
  我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热闹,确切地说,很久没有看到如此精彩的镜头了。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记起了与由梦一起经历的那些往事。
  由梦的泼辣,历历在目;由梦的温柔,也刻骨铭心。
  我紧紧地盯着她,心想就是这个女孩儿,让我无怨无悔地默许了自己的一生。
  这辈子,除了由梦,我恐怕再也不会与别的女人相依为伴了!
  她的嫉恶如仇,她的咄咄逼人,都是一种美。
  一种无以伦比的美……
  这些人似乎也被由梦的语气吓住了!
  谁敢想象,一个貌如天仙的女孩子,竟然能具有如此的威严!
  由梦见他们沉默了,这才收了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道:“不报是吧,行,你们不报,我报!”由梦兀自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从她说话的内容中,我能听的出来,她有可能是给公安部门某个大领导打的电话,一通说辞之后,由梦合上电话,对胖子等人道:“等着关门儿吧!”
  然后转身便走!
  由梦这一连串的威慑,莫说是那些报社的工作人员,就连我都看的目瞪口呆。
  她是当之无愧的巾帼女侠,行事做事相当利索,稀里哗拉一通,便将那些报社的工作人员们吓的脸色苍白,一个屁都不敢放。
  这才是由梦,这才是我那朝思暮想,天天惦记的心爱之人。
  我随着由梦出了报社办公室,听到报社里面顿时哗然起来,胖子比较擅长马后炮,待我们一走,他马上活跃了起来:“吹牛逼呢她,让我们关门儿,她以为她是谁,北京市市长的情人?”
  田彬不无忧虑地道:“她不会是真有背景吧?”
  胖子道:“背景个毛,我老舅是北京市xx区检查院的办公室主任,看谁敢让咱们关门儿,放心吧哥们儿们,干活儿……”
  “万一要是……”
  “没有万一。有我在,大家放心。看你们这没出息劲儿,让一个姑娘家都吓成了这样?”
  “……”
  隐隐地听着潜留在后面的议论,我和由梦并肩下了楼。
  由梦嚼了两口泡泡糖,神情绷紧,自言自语道:本姑娘还不信,一个小报社能反天了!瞧好吧,不出一星期,准关门儿!
  我赞叹道:“还是由秘书厉害,比我赵龙要强的多了!”
  由梦道:“少贫。今天我过来找你,是想……有些话咱们必须得说清楚。我不想整的不明不白的。我现在就象是悬在半空,上不去下不来的!”
  我建议道:“那咱们找个地方好好交流交流。”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望着由梦,心里忍不住一阵酸楚。
  我在想:是什么让我们这一对原本如胶似漆的情人,变得如同陌路一般?
  出了大厦,由梦对我说道:“把你的车先留在这儿,坐我的车去一趟顺湖公园。”
  我道:“听你的。”
  由梦快走两步,径直到了那辆奥迪a6车前,她左右望了望,突然间眉头紧皱,轻声说了一句:“尾巴!甩不掉了还!”
  我也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我发现在距离这里大约二十米左右,一辆商务别克正夹在两车当中,虽然看不到车牌号码,但是我一眼认出了这辆便是c首长处随行车中的一辆。透过车窗看到的朦胧身影,便是张登强张秘书!
  看来,他对由梦一直没有死心,甚至还偷偷地跟踪由梦。只可惜他太低估由梦了,早已被由梦发现。
  我不由得愤怒起来,攥起了拳头骂道:“这个张登强!要不要过去警告一下他?”
  由梦却轻巧地打开车门,钻进了驾驶室,道:“他不嫌累就让他跟吧,就当我们多了一个保镖。”
  我笑道:“但是我看着他心烦。”我一边说着,也钻进了车里。
  由梦熟练地驾驶车辆,径直开往了中关村顺湖公园。
  公园里人并不多,我们停下车,找了个竹椅坐下。
  我叼了一支烟,由梦则继续嚼她的泡泡糖。
  还是我率先打开了沉默,以一句客套开场:“今天你能约我我很高兴,其实我也一直想见见你。”
  由梦瞟了一眼前方,嘴角处绽放出一丝轻笑,抑或是苦笑,抑或是冷笑。由梦道:“自从你退役之后,咱们之间就好像若即若离似的,我曾经多次想要忘记你,但是都没有做到。长痛不如短痛,咱们现在应该做个了断了!”由梦咂摸了一下嘴巴,轻轻地吁了一口水,仿佛是感触良多的样子。
  我对‘了断’二字听着很刺耳,就好像由梦要做分手感言似的。
  难道,她真的已经决定,要彻底跟我扯清关系了?
  不能,不可能。由梦怎么可能离开我?
  我问由梦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想了断什么?”盯着她要答案,心里象是翻了五味瓶一般,异常复杂。
  由梦目视前方,略显一丝忧郁地道:“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不想就这么悬着,我想要接触到真实的生活,我们之间的感情,你觉得现在还存在吗?”
  我愣了一下,忙道:“存在,当然存在。我无时无刻不在牵挂你。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做我的新娘……”我忘情地说着,不觉间情绪格外激动起来。我多想再与由梦续写前缘,我不想再跟她继续打什么冷战了。
  没有她,我真的不行。
  由梦冷哼一声,道:“那你赵龙究竟需要几个新娘?有一个金氏集团的大千金,还不够吗?”
  我皱眉道:“由梦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我在电话里说的很明白了,我只是帮了金铃一个帮,应付她父亲。我和她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没有!你明白吗?”
  由梦的脸色几近苦恼:“谁信呐。纯粹是一种欺骗!”
  我解释道:“由梦我没有欺骗你,你要我怎样解释你才相信?”
  由梦倒是将了我一军:“除非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我爸派……”
  没等由梦说完,我赶快冲她使了个眼色,由梦会意,止住了话语。
  我们发现,张秘书驾驶的那辆商务别克,正在朝这边驶来。
  由梦轻轻地一拍脑门儿,苦笑了一声:“这个张登强太过分了,本姑娘出来一趟容易么,他竟然一直跟踪我,一步不离!”
  我攥紧了拳头,关节处咯咯作响,我皱眉道:“象他这种人,只能使用暴力来解决!”
  由梦赶快道:“别。张秘书现在是我同事,你没权力碰他!”
  由梦又说了这样一句话,倒是再一次伤了我的心。
  我在想:难道我在由梦的心里,真的还不如张登强重要了?
  也许是由于心情过于急躁,我没有听由梦的话,而是兀自地站了起来,冲着开来的商务别克说道:“我过去问问他,为什么要跟踪你!”
  由梦站起来拉住了我的胳膊,道:“不行。
  我狠狠地望了一眼越驶越近的别克车,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
  由梦突然眼前一亮,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站起来说道:“走,甩掉他!”
  我疑惑地追问:“到哪儿去?”
  由梦道:“去郊区。”
  我道:“用不着跑那么远吧?”
  由梦皱眉道:“后面有这么一个尾巴,我们怎么说话?”
  我再无语。
  于是在由梦的催促下,再一次坐上了她的奥迪a6,发动,启程。
  我开始在心里琢磨了起来:由梦究竟想跟我说什么,她今天看起来真的有些怪异。
  再望了一眼张秘书,他已经象跟屁虫一样将车子‘潜伏’在了停车场上。
  我暗暗骂道:妈的,早晚有一天,我要将这家伙好好修理修理!
  这个张登强,太没数了……
  重新上车后,由梦将车里的音乐打开,里面响起了动听的歌声:多想为你擦干脸上的泪滴,告诉你我有多么爱你,与你在一起的日子里,是多么美好多么甜蜜……
  这首歌倒是很符合我此时的心境,我望着熟练驾车的由梦,万千思绪活跃起来。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我的心情挺矛盾,可谓是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再一次与由梦单独相处;担心的是,不知道由梦这丫头究竟要搞什么名堂。难道,她是真的要与我作一个了断?
  由梦一路上加大马力,将我带到昌平区的一条小河旁边,说是小河,其实只不过是一条农村用来灌溉的沟渠,里面的水很清澈,树木倒映,小鱼闲游,碧空万里,空气清新。
  远离了繁华的北京市里,也只有在郊区处,才能享受一下这平静的乐趣。
  停下车,回头望了一眼,没有发现那辆商务别克的影子:看来,张秘书已经被我们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下了车,由梦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脸上竟然绽放开了一丝笑容,她的笑很美,象是在这清新的田野里,盛开的一朵鲜花。
  四处飘散着玉米即将成熟的香气,一片片农田,夹杂着几亩鱼塘,几处小院,几个闲逛的农民,一副悠闲的美景。
  由梦在水沟旁边轻盈地走了两步,突然冲我问了一句:“这里美吗?”
  我点了点头,道:“美。跟我老家差不多。”
  由梦道:“我喜欢这种田园式的风景,你呢?”
  我笑道:“我是农村里长大的,当然比你更喜欢。”
  车外的空气更是清新可人,虽然河沟旁边的几颗大树,叶子已经开始渐渐变黄,甚至凌落,但是丝毫没有影响生机勃勃的景象。河沟边儿上的杂草丛生,小河里传来阵阵潺潺的水声,或者还有小鱼们嬉戏的声音。
  由梦扬着头,轻踩着水沟边儿上茂盛的小草,她的嘴巴蠕动了一下,吐出了一个大大的泡泡。
  由梦突然转身面向我,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往这儿来吗?”
  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由梦深深地望着我,片刻后从嘴角处崩出了极细的四个字:拯救爱情!
  我顿时一愣,见由梦的眼睛里,已经溢满了神秘的气息。
  我终于意识到:我亲爱的由梦她并没有变,她仍然爱着我,在乎着我。
  不由得,我的心里一热,有一种想上前拥抱她的感觉。
  但是我没有。
  我觉得由梦这句话的意思,已经间接地表明,她很想再投入我的怀抱,回到我的身边……
  但是我仍然朝她略显尴尬地笑道:“拯救爱情?我们的爱情,还用的着拯救吗?”
  由梦宛尔一笑:“你说呢?”
  由梦笑起来,腮前再出现了一个漂亮的小酒窝。
  我已经很久没看到她这么脱俗且真实的笑了!
  然后我和由梦在河沟边儿上的一处地方停了下来,幸亏这里有两块石头,刚好可以一坐。
  颇有先见之明的由梦,早就从车里取出两张报纸,垫上。面对着小河沟坐下,我心里暗暗感慨地道:真是一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啊——
  我亲爱的由梦,她真的又回到我的身边了吗?
  确切地说,我很喜欢这种意境。这不正是自己青春期的梦想吗?携一名红颜知己,静坐在小河边儿,聊天嬉戏,互诉心声。细看去,由梦仍然如以前一般美丽,她天生有一种贵族气质和巾帼霸气,脸面儿中带着一丝调皮,一丝自信,还有一丝可爱。当然,此时的由梦,也似多了几分成熟,几分稳重。纯朴无华的乡间万物,倒是将由梦衬托的更加俏美无比,亮丽逼人。我这才明白,朴素的乡间风景,原来是一副浓墨淡彩的画卷,再加上有美女佳人相衬,便能将其中的景致搭配到极限。怪不得很多美女大腕儿明星之类的,都喜欢到乡间来拍写真,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我才知道,乡间的方寸之地,才是世界上最美丽最纯真的奇妙境地。
  我回想起了与由梦探亲时的场景……那时候我们在黄河边儿上尽情嬉戏,欢笑,那段日子,是我这一生中最为美好的时光。
  由梦坐在石头上,摇晃着双腿,轻哼着什么歌曲。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能变得如此无拘无束。
  被繁杂的任务和大城市的喧嚣,整天压的透不过气来。这种乡间景象,倒是让由梦暂时放下担子,变得更具活力,似乎没了烦恼,没了心事。
  我见由梦迟迟不肯打破沉寂,干脆叼了一支烟,静静地吸了起来。
  由梦突然收住动作,冲我问了一句:“怎么,把你带到这里来,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
  我不解地问道:“你想听什么?”
  由梦似乎有些生气了,骂了句:“没良心,不解风情。”然后伸出一只手,摆弄起了旁边的小草。
  沉默片刻,由梦低着头问了一句:“赵龙,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还……爱我吗?”
  我发现由梦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涨的通红,似乎显得有些羞涩。
  但是她这样一问,倒是让我的心跳速度,一瞬间达到了极限。
  我使劲儿地吸了一口烟,冲由梦点了点头。
  由梦脸上出现了一丝满足的笑意,但她马上象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胡乱地摁了一番。
  由梦说:“让你听一首歌。”
  我问:“什么歌?”
  由梦说:“你听了就知道了!”
  我望着由梦那熟悉俏美的脸庞,不由得心里幸福的象花一样。
  我在想:这是梦吗?
  由梦仍然如故,我心也仍然如故。
  那么,我们应该如何拯救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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