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爸爸今晚带你去首都,送你去学跳水好不好?”
    “今晚就去?”洛洛眨眨眼,还在担心林茵的态度,小心翼翼问:“妈妈同意了吗?”
    “同意。”沈寒摸摸他的脸,“到了那边,爸爸会照顾好你的。”
    “唉。”洛洛大人似的叹了口气,“要是妈妈也去就好了。”
    “你可以去劝劝……”
    沈寒话音未落就被打断,“魏导的电影要重拍,我肯定要跟组,应该就是最近几天的事儿,离不开。”
    林茵在沈寒的手边放了杯水,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我说洛洛怎么整天对我悲春伤秋的说一些话,原来都是你教他的。”
    沈寒看向洛洛,“我教你了吗?”
    洛洛像拨浪鼓似的摇摇头,“妈妈,爸爸没有教我,完全是我自学成才。”
    “那你跟谁学的?”林茵追问。
    “电视剧啊!”
    “看来你有继承你老妈职业的潜质。”
    林茵会心一笑,不跟他开玩笑,认真交代道:“到了那边,要听爸爸的话,不可以乱跑。”
    “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洛洛挥挥手,很潇洒地开口:“你可别太想我。”
    “妈妈想你会给你打电话的。”林茵自然舍不得,眼眶都泛起红,“这次去要学多久啊?”
    她恍然想起来问,沈寒看她要掉眼泪,保守回答:“一个月吧,看洛洛兴趣如何,他如果能坚持下去,就多学些日子。”
    “要那么久……”林茵纠结皱眉,“只能我没事的时候飞去看他了。”
    闻言,沈寒的眼底闪过一抹腹黑的光芒。
    这倒是一个能让林茵主动的好办法。
    晚上,林茵送他们父子二人去机场,路上时,她心情复杂,有点儿失落,可洛洛却叽叽喳喳,难掩兴奋,满是对新生活的憧憬。
    到底是小孩子,对分别的概念理解得没那么透彻吧。
    不过洛洛好像一直都很独立,没那么黏她。
    有时出于工作需要,她必须去往外地,将洛洛放在外婆家,他也不会非要找妈妈。
    到机场后,林茵给洛洛戴上渔夫帽和口罩,免得他被人认出来。
    “我就不进去了。”她站在车旁,“就在这儿看着你们进去吧。”
    机场里边经常会有追星的站姐,她怕自己会被那些人给拍到。
    沈寒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牵着洛洛,他往前走两步又回头看林茵,匆忙扔下一句:“我很希望你也可以去。”
    说完之后,拉着洛洛快步走进机场大厅。
    身后,晚风扬起林茵的发丝,掠过她清秀的脸庞。
    这一刻,绚丽多姿的晚霞尤其温柔,空气也沉静得醉人。
    沈寒回过头就看见那动人的背影,眼底情不自禁浮现出缱绻情愫。
    一旁的洛洛“啧啧”两声摇头。
    沈寒疑惑看他,却听他略带鄙视地说:
    “爸爸,你不行啊。”
    ?
    “男人就该直接点,你对妈妈说话还害羞。”
    “我没有。”沈寒立刻失声反驳。
    “好了好了,知道你脸皮薄了。”洛洛摆摆手,很是无奈的语气。
    父子俩过了安检,之后在候机厅里等待。
    洛洛的手拨弄着害羞草的叶子,忽然歪着头问:“爸爸,我的爷爷奶奶呢?”
    沈寒正低头回复工作上的消息,听见这个问题后,手指一颤,眼底闪过复杂的晦暗。
    “我的爷爷是你的爸爸,我的奶奶是你的妈妈,既然我有爸爸了,也该有爷爷奶奶啊!”
    沈寒听他碎碎念,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他们……都过世了。”
    七岁的小朋友对于死亡已经有懵懵懂懂的意识,但理解得还不够透彻,洛洛眨了眨眼睛,“那我见不到他们了吗?”
    “嗯。”沈寒应完,问他:“这个问题,你问过妈妈了吗?”
    “没有啊!”洛洛摇头,“爸爸的爸爸妈妈,不是该问你吗?”
    “你说得对。”沈寒勉强笑着摸摸他的头,“以后也不要去问妈妈。”
    洛洛只“哦”了一声,没有追问下去。
    沈寒闭了闭眼,努力想要覆盖住那些脑海深处想要翻涌而出的痛苦记忆。
    黎仲比沈寒早回首都半天,知道他晚上要带儿子一块坐飞机回来,特地开车去接。
    父子俩走的VIP通道,几近深夜的机场大厅,没白天那么喧闹。
    黎仲就站在出口处等着他们,看见洛洛,冲上前一把将他抱起来。
    “叔叔,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是啊。”黎仲笑着点头,问他要不要跟他回家去睡。
    “叔叔,你家有好玩的玩具吗?”
    “叔叔家里可是有一整套限量版的变形金刚。”
    “那我要去。”
    沈寒本以为自己在儿子的心目中会是特别的存在,直到听见他说了这话。
    心碎了无痕。
    “洛洛。”他把行李箱推给黎仲,将儿子抱过来,“妈妈没有告诉过你,不可以跟怪蜀黍走吗?”
    “少听你爸的,我可比你爸温柔多了。”黎仲撇撇嘴,“虽然我长得没你帅,但在小孩子面前,我的人格魅力可比你大。”
    沈寒冷笑了声,“真不一定。”
    洛洛在沈寒家的第一晚睡得很香,和爸爸同床共枕的感觉很踏实,他在睡前会给他讲哈利波特的故事,而妈妈只会给他讲《伊索寓言》、《格林童话》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