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瑜皱了皱眉头,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楚楚,“这些是古遥告诉你的?”
    “是他亲口跟我说的!”楚楚眼眶微红,嘟起小嘴,“他还说他是喜欢他们的,他们死了他可伤心了,都是把他们的尸体放在床底箱子里,一心盼着他们还能活过来……直到有下一个这样死的,他才不得不把之前的一个送走……我说我是仵作,他还让我帮他看看,能不能救活他放在床底下的那个人……这些人是自己吃房药死的,古遥公子还把夜来香的方子给我看了,这不能赖古遥公子,更赖不着许老板!”
    “你有夜来香的方子?”
    楚楚赶紧捂住衣襟口,“我答应古遥公子了,不给别人看。”
    萧瑾瑜微展眉心,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那你看看这张,是否和古遥给你的有所出入?”
    见楚楚不接,吴江上前拿了过来,塞到楚楚手上,沉着脸色道,“人命关天,你千万看清楚。”
    楚楚这才不情不愿地展开那张纸,撅着小嘴扫了一眼,摇摇头,“不是一样的,这上面圈了红圈的几种药都不在古遥公子的方子上。”
    萧瑾瑜轻轻点头,这就对了。
    楚楚把方子还给吴江,看着合上眼睛像是陷入沉思的萧瑾瑜,有点儿心虚地道,“本来这些事古遥公子叫我给他保密的,要不是你冤枉许老板,我才不会说出来呢……”
    “古遥是否说过,薛越头顶插入的那枚铁钉是怎么回事?”
    “他说了,这些人身上所有的外伤都是他们自愿弄出来的,他们都喜欢这样。照这样,那铁钉应该也是了。”
    见萧瑾瑜轻蹙起眉一时无话,楚楚补道,“你现在知道了吧,许老板那么好的人,还肯帮我兑银票,你要是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可不能随便冤枉好人。”
    萧瑾瑜牵起一丝冷笑,“就算没有证据,他也罪该万死。”
    “你……”楚楚一跺脚,“你这样跟白无常还有什么分别!”
    吴江和萧瑾瑜一块儿愣了一下,俩人谁都没听明白那个关键词,“白……什么?”
    楚楚毫不客气地白了萧瑾瑜一眼,“亏你还是管天底下所有案子的大官呢,连白无常都不知道!就是顺者昌逆者亡,官皮匪骨黑心肠,断案凭喜怒,尽日索命忙的白无常啊!他可是被九大神捕里唯一的女捕头“小辣椒”捉拿归案的。”
    楚楚说得热血沸腾,吴江听得满头黑线,这小脑瓜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萧瑾瑜黑着脸色咳了两声,“再说这些我真要治你的罪了。”
    吴江可没有景翊那种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时判断不出萧瑾瑜是真生气还是吓唬她,正想说两句话缓缓气氛,还没来得及张嘴,就看楚楚胸脯一挺豪气万丈地道,“我说的都是真话,你要是治我的罪,你就是昏官。”
    吴江一惊,这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好,那就不治你的罪……你若再说这些,我就治吴江的罪。”
    “凭什么治大哥的罪啊!”
    萧瑾瑜轻轻合起眼睛,“他是我府上侍卫,赏罚随我高兴。”
    吴江欲哭无泪,王爷,你是闹着玩儿的吧……
    楚楚仰头看看一脸无辜的吴江,咬咬嘴唇,“那……不说就不说。”
    ☆、17红枣姜汤(十七)
    景翊和许如归是卡着一刻的尾巴回来的,回来时一左一右地跟在一个年约三十的素衣女子身后,景翊一脸悠然淡定,许如归已经急出一脑门子汗珠了。
    女子进门就往萧瑾瑜对面一坐,一张轮廓高贵五官精美的脸比萧瑾瑜还要冷上几分,“有话快说,说完快滚。”
    楚楚本来是躲在吴江身后偷偷瞄着萧瑾瑜的,突然听到女子这么一句话,楚楚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抓过去了。从进京城到现在,她看见所有见着萧瑾瑜的人都跟供菩萨一样供着他,还头一回听见有人这样说他呢。
    听到这样的话,萧瑾瑜不疾不徐地睁开眼睛,脸上没有一点儿愠色,连吴江和景翊都不出言斥责这个对王爷无礼的女人,许如归更是快把脑袋埋到地底下去了。
    这就是那个楼主吧?看来楼主还真是比老板还大的。
    萧瑾瑜深深看了那楼主一眼,转头却是对身边两人道,“吴江,你进宫告诉皇上,我有事要禀,请他到一心园客厅等我,然后你留在府里保护皇上……景翊,你去一趟刑部,跟尚书大人讲清此案前后经过,让他拟好抓捕公文,带人到如归楼门外等我,你看好刑部的人,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如归楼一步。”
    景翊和吴江对视了一下,旁人听不出来,他俩自己可清楚得很,这两件事其实都不急,也没必要这么个办法,只不过是萧瑾瑜有意支走他俩罢了。
    萧瑾瑜的决定不是他俩能改得了的。
    “是。”
    起脚出门前,吴江低声在楚楚耳边迅速说了几句话,楚楚看看萧瑾瑜,点了点头。
    两人施展轻功掠出如归楼后,景翊在一棵树顶停了一停,拦住吴江,“你把王爷交给那丫头了?”
    吴江苦笑,“我跟她说王爷病重,让她留心照顾,回头我亲自把她送到家门口。”
    景翊一笑,拍了下吴江肩头,“有长进。”
    “王爷跟她……”
    “哎哎哎,赵管家说了,少说话,多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