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但也忍不住和沈琬一起去撸毛。
    “昭仪很喜欢小动物?”李屈看了看沈琬。
    沈琬摇头:“也不是,但是到了眼前就觉得很可爱。”
    李屈又嘿嘿嘿地笑了几声,沈琬正莫名其妙,只听他道:“昭仪看只麻雀都觉得可爱,那以后有了皇子,不是更加爱不释手?”
    沈琬的脸不由一红,继而又心酸起来,她的宝宝不会再来找她了。
    但李屈还在继续说:“这回回去,昭仪可要好好筹谋筹谋了,最近生是最好的时机。”
    沈琬疑惑不解地看着李屈。
    “来,听我给你解释,”李屈朝沈琬勾了勾手指,然后一脸认真道,“大皇子才几个月大,眼下昭仪若是赶紧生一个,那年纪就差不多,以后不至于在年纪上吃亏。而陛下的身子也开始好起来了,但如果真的到完全好了,那后宫肯定要充盈起来,到那时昭仪再生,可不就不太起眼了吗?”
    沈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李屈脑袋:“聪明尽用在这上头了。”
    “我也没说错啊,回去之后还是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有什么用,你每天伺候我又不是不知道,陛下根本不碰我……”
    “所以才说要从长计议啊!昭仪自己就不想要个孩子吗?”
    “养孩子其实还不如养只鸟呢……”沈琬越是心酸越是嘴硬。
    两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倒不见得是真的上了心,只是闲下来说几句,不至于太无聊。
    小麻雀“啾”的一声,把头埋进翅膀里,好像是被他们催眠了。
    “哟,昭仪的亲儿子,这就抱你去睡!”李屈虽然方才一直欺负小麻雀,但动作还是很轻柔的,捧着它把它送进鸟笼子中。
    等他回来,却皱了皱眉:“不对啊,怎么这么久了都只有昭仪和我在说话,丹桂她们呢?”
    当时丹桂去准备热水,素娥去查看宵夜,月华和蟾宫倒是被打发出去打听消息,其余小丫鬟,沈琬一向不用那么多人立在跟前。
    李屈以为丹桂她们是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去偷懒了,便出门去找人。
    留下沈琬一个人在房里,院子里头闲杂人等进不来,院子外其实还守满了宫里带出来的侍卫。
    她却忽然很是忐忑,想把李屈再叫回来,但已经迟了,只听李屈离开时虚掩着的房门“吱呀”一声轻响。
    从门后闪过一个身影。
    第31章 听说你家出事了,本王来……
    等看清来人之后, 沈琬松了一口气。
    俄而她又柳眉冷竖,对着来人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慕容樾进来之后随手关上门,抬头看了看沈琬的闺房, 漫不经心道:“听说你家出事了,本王来看看。”
    沈琬冷笑,来看看也不至于深更半夜跑到她的房里来,更像是跑来看笑话。
    那天两人的谈话因为沈琬被慕容胤叫走,而算是说到一半不欢而散。
    平心而论, 沈琬不愿意见到慕容樾, 原因无他, 而是因为慕容樾那日毫不留情面地接连戳穿了她毒害孙荷儿和小皇子的事。
    慕容樾阻碍了她的路。
    沈琬朝他一摊手:“你要看就看,我妹妹嫁不成你了。”
    慕容樾今日穿了一身墨色束袖劲装,玉冠将马尾高高束起, 衬得他的眉眼更加柔和姝丽, 如一池化开的春水。
    沈琬垂下眼帘去,手指悄悄抠了抠指甲。
    慕容樾不接她的话, 只道:“这里不方便, 我在老地方等你。”
    然后一闪身, 人又不见了。
    沈琬愣住, 脸开始微微发烫起来。
    什么老地方?说得好像他们经常在一起私会一样!
    但最后沈琬还是去了上一次两人分别的花厅。
    雪方才渐渐停下来, 今夜倒是有月亮,迷迷蒙蒙,像罩了一层雾一般。
    花厅要往上去,山石下边是府上一处内湖,沈琬只带了后面终于回来了的丹桂,把丹桂留在了湖的那一边。
    慕容樾果然已在此等候,沈琬走了半截路就不愿意继续走上去, 顶着凛冽的寒风在半路上一处略有开阔的平地处停了下来。
    慕容樾早就看到她了,见她停下,一时还没弄明白什么意思,隔了片刻后才悟出来,便也拾阶而下。
    沈琬披着厚厚的大氅,裹得整个人像颗雪球,大半张脸都掩在白狐皮的风毛儿下,更加肌肤塞雪,只露出一双黑玛瑙一样的杏眼滴溜溜地转着。
    她的目光中还带着些警惕和敌意,问他:“把我叫来干什么?”
    只是慕容樾比她高一个头,在她须臾抬头间,这敌意也像是烟消云散。
    慕容樾微微低头,道:“就是来说一声,亲事不作数了。”
    沈琬皱眉:“你因为我妹妹的事所以不想娶她了?”
    “我本来也不想娶。”
    沈琬这回没有说话,但是很快,她后退了一步,眼中似有怒意。
    “这事是你干的对不对?你不想娶她,所以就找人毁了她的清白!”
    慕容樾一愣,他知道沈琬如今的防备心重,但没想到重到这个地步。
    “你为何会这么想?”慕容樾马上解释道,“本王不想娶她,有千百种方法不娶,杀了她岂不是更加干净利索?”
    “那……”沈琬一时语塞。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从重生开始,一旦遇到事情,她对待周围的一切多数是抱有敌意的,仿佛周围的人下一刻便要来害她,连慕容樾也不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