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去了京城才得了孩子的消息。
    京城的消息,指不定更广。
    以后打听打听他到底丢了什么镖。
    也不对啊。
    被莺歌扶着进了船舱房间,柳茹月靠在床上皱着眉头,如果他丢了镖,为什么广盛镖局的掌柜没有批评他?看起来像不知道他丢了镖。
    难道还没丢镖?
    不,初见时那眼神,她实在太熟悉了。
    所以,这个镖,是他私下接的人情镖?
    亦或者,镖只是他的一种说法,实际上不是丢了镖,而是把什么重要之人弄丢了?
    可是那自责的模样,又不像感情受挫,就是失职带来我惋惜,想要拼命弥补。
    “十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又难受了?”莺歌从柳茹月手上拿过橙子,准备再给她喷一点。
    柳茹月也没拒绝,过了这么一会儿又有些难受了。
    喷过橙子,她被莺歌按在床上,“十娘,我相信你不晕船,你定是思虑过重没休息好,才晕船的,放宽心思,好好休息吧。”
    晕船太难受,柳茹月脑子也没办法正常思考,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听到莺歌惊呼,“你进来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朴实雄厚,“刚才船靠码头,我下去买了一些东西,你将这生姜片贴在十娘神劂厥穴。”
    莺歌,“什么穴?”
    “肚脐。”
    “肚脐就肚脐,说什么穴位嘛。”
    “再把这伤湿膏盖贴在姜片上面,同时把这一片伤湿止痛膏贴于内关穴,就是手腕内侧,三指宽的这里……用手指轻轻揉摩穴位……再塞一片鲜姜在她舌下。”
    “好……你抱着这家伙快出去。”
    “砰”门轻轻被拉上。
    不一会儿,一股生姜味儿,充满了柳茹月的梦境。
    梦中,她跟着改名换姓的楚阡澈一同走遍了大漠、岛屿、南疆瘴气森林,总避免不了有人觊觎镖物前来抢东西。
    江湖人、山匪、不知来历的黑衣人、一个个的闪过柳茹月的梦……
    柳茹月被噩梦惊醒,发现嘴里一股辣味儿,吐出来,才发现是一片生姜。
    身上发了很多汗,莺歌趴在床边上睡着了。
    船依旧随着浪在晃动着,柳茹月发现自己不会随着晃动而难受了。
    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把莺歌搬上床,她也没醒过来。
    真是辛苦她照顾自己了。
    柳茹月给莺歌盖上被子,找了新的中衣换下湿衣服,推开舱门走了出去。
    楚千墨黑着脸把狗娃举出船舷外尿尿……
    狗娃觉得好玩,尿完了,也不愿意回来,蹬着小腿儿张着手臂,咯咯咯的笑着。
    “狗娃,别闹你楚叔叔了。”
    “娘。”狗娃扭头看到柳茹月,辩解道,“是爹。”
    我既不是你娘,他也不是你爹。
    事实太残酷,柳茹月叹着气上前从楚千墨手里接过了孩子,充满歉意的对他道,“这三日,我和孩子都给你添麻烦了。”
    “不止三日,你们三个都麻烦。”
    真是诚实的让人无言以对。
    柳茹月干咳两声,找着话题,“我晕多久了?”
    “四天。”
    真是言简意赅,柳茹月,“那,我们到哪儿了?”
    “已经进入荆州地界了。”
    柳茹月回忆了一番,“下一个大码头是江城,小码头上没有的,都可以在那边买到。”
    “你要买什么?”
    “你有什么要买的么?”
    第89章、谁坏他姻缘
    咕噜咕噜
    肚皮宛如敲大鼓般的响了起来,柳茹月尴尬的笑了笑,这话题进行不下去了。
    虎头虎脑的狗娃把脑袋贴在她肚皮上,瞪着懵懂的大眼珠跟着学了一句,“咕噜咕噜……”
    一股热气涌上了柳茹月的脸,燥得她无地自容,这孩子当真是来坑她的。
    狗娃完全不知道自己害得柳茹月多难堪,还要张嘴学肚子叫。
    此刻柳茹月完全能体会楚阡澈被狗娃叫爹那会儿,他到底多尴尬了,反正比她更尴尬就是了。
    手忙脚乱的捂上小家伙那张嘴,她下意识看向楚阡澈,仿若看到了他嘴角刚刚消逝那一抹幸灾乐祸。
    咕噜噜
    又一声肚皮的抗议声响起来,柳茹月愣了愣,才发现不是自己肚子在叫唤。
    楚阡澈镇定自若的伸手摸着狗娃的脑袋,“莺歌不会做饭,这几天我们都吃的干粮,狗娃不爱吃,你会做吃的么?”
    狗娃才不挑食呢,当我不知道挑食的是你么?
    柳茹月眼神一飘就看到了楚阡澈的耳尖红得发亮,也不戳破他,“我会做吃的,楚大哥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去借厨房做。”
    “我……”楚阡澈垂眸认真的想了想,忽而仰头望着天匆忙否认,“我才没想吃什么,不用问我,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只要比莺歌做的能下嘴就行。”
    不就是不想承认肚皮叫了么,和上一世遭受了江湖的毒打之后的他比起来,现在的楚阡澈还保留着他的骄傲。
    “行,我去找船老大借厨房。”柳茹月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将狗娃塞到了他怀里,“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孩子。”
    不用他答应,狗娃已经自动“上锁”扣紧了他的脖子。
    楚阡澈搂着狗娃的屁屁,认命的板着脸瞅着怀里的娃,尔后还是跟上了柳茹月,“我跟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