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竹靠近德妃耳边,说道,“娘娘,那姜太医不会真有法子解了那毒吧…”
    德妃闻言,眉心微皱,“回宫!”
    一个小丫头,能拿千年血毒有什么办法?
    德妃对耶勒敏提炼的血毒非常有信心,认为无人能够破解。
    毕竟这人的本事,她可是亲眼见过的。
    “本宫走到今天这步,吃尽了苦楚。眼看就要苦尽甘来了。”德妃的手搭上轿撵的扶手,同下方的画竹说道,“丧气的话你都咽进肚子里去吧。”
    画竹垂了眸,她只是心慌罢了。
    或许,只有等元嘉帝驾崩才能真的高枕无忧。
    纵然德妃在心里认定姜雨解不了这千年血毒,却也明白画竹的担心并无错处。
    而就在方才,姜雨那个淡漠的眼神,让德妃潜意识里,开始动摇自己的判断了。
    姜雨进了主殿后,李远德匆忙阖上了房门。
    姜雨靠在门板上,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德妃这个女人看似嚣张跋扈,胸无点墨,实际上手段狠厉毒辣。
    近日来,暗卫便把德妃干的腌臜事都调查清楚了。
    当初,惠嫔生产时血崩,颖妃小产皆是她的手笔。
    李远德见姜雨被吓到,宽慰说道,“小姜太医且放宽心,那金麟卫守在外边,就连太后都不让进来呐!德妃就是再跋扈再嚣张,也不敢轻举妄动啊!”
    姜雨垂眸,说道,“公公也宽心,我已经把清血毒的药丸制好了,不出三日,陛下就能有明显的好转。”
    说罢背着药箱快步走进正堂,进了内室。
    李远德大喜,哎了一声,跟着姜雨一起进去。
    此时,元嘉帝仍处于昏迷状态。
    这些日子每每转醒,都言不达意,实在是令人堪忧。
    唯有姜雨特意施针,才能勉强同暗卫说话。
    李远德上前解开了元嘉帝的衣袍,姜雨便再次施针,唤醒元嘉帝。
    元嘉帝的嘴角溢出黑血,悠悠转醒。
    李远德擦干净元嘉帝脸上的血渍,将人扶了起来。
    姜雨从药箱中拿出清血毒丸,说道,“陛下,今日是第十日,药成了。”
    元嘉帝艰难地勾起唇角,“好。”
    李远德接过药丸,喂给了元嘉帝,和水服下。
    “陛下,不出三日,定会好转。”姜雨如实说道。
    元嘉帝按着手中的翡翠手钏,轻轻咳嗽,“眼下,外边的情况如何了?”
    李远德躬着身子说道,“哲容殿下现在成了王檀的傀儡,在朝中安插了大量的王檀爪牙…后宫的话,自是德妃娘娘一家独大…”
    元嘉帝倒也没什么情绪波动,一切都同他所想一般。
    “全等着朕,驾崩呢。”
    李远德脸色一变,“哎呦,陛下福泽深厚,可千万别说这话啊!”
    元嘉帝摇了摇头,“无妨,朕也算是鬼门关里走一遭的人了。”
    一个时辰后,元嘉帝陷入了昏迷。
    与往常不同的是,身体出现高热,大汗,如坠火海。
    姜雨和李远德一直守在元嘉帝身侧。
    “哎呦,小姜太医啊,老奴瞧着真是心惊肉跳啊!陛下不会出事吧!”李远德急得都跺脚了。
    姜雨攥紧手心,说道,“公公放宽心,这是,药丸的药性发作了,与血毒抗衡,引发了严重的高热,属于正常的体征。”
    闻言,李远德才稍稍放心。
    过了许久,元嘉帝身上的汗逐渐变黑,血毒透过汗液,被排出体外。
    不用姜雨说些什么,李远德也知道是好事。
    等到元嘉帝体温逐渐回复,姜雨用烛火炙烤一根较粗的银针,刺破了元嘉帝的心口。
    李远德大惊。
    只见一团黑血汨汨流出。
    “往后,陛下只需按时服药便可,不必再施针了。”姜雨向李远德投去宽慰的眼神,“而且,陛下清醒的时候会变得越来越多,直至彻底痊愈。”
    李远德点了点头,擦掉了额前的冷汗。
    这小姜太医,就不能提前告知一声么,吓得我这条老命险些去了半条。
    姜雨从药箱中拿出药瓶,递给了李远德,说道,“这是十日的药丸,每日一颗即可。三日后,陛下会大有好转。”
    李远德小心翼翼地接过药瓶,收在了怀中。
    姜雨回了偏殿,那处收拾出个屋子,是特意给她住的。
    秦征早早便把姜雨的日用衣裳全都抱了过来。
    姜雨和衣睡下,她实在是太累了。
    眼下,手里总算是没活了,希望一切都能回归平稳吧。
    —
    元嘉十七年正月十八,哲容太子同监国大臣王檀前往安华寺,为皇帝陛下祈福。
    以德妃为首的一众后妃跟随。
    养心殿
    姜雨推开主殿的门窗,李远德也跟着一起忙活。
    “李总管,要变天了。”姜雨望着窗外的雪景,淡然说道。
    李远德的手指微顿,“小姜太医,可是…”
    “公公不觉着,今日的紫禁城格外清净吗?”姜雨垂眸说道。
    李远德有些微愣,“一群假惺惺的人去给陛下祈福,能不清净吗?”
    “小姜,你也觉着有些古怪吗?”元嘉帝从内室中走了出来。
    已然是恢复了往日的面貌。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