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药童恭顺地垂眸。
    黑袍男人冷眼瞧着这些丑陋的家伙,脸上的赤红色鬼王面具抖动了起来。
    入夜,王檀派来的车队,运走了所有铁匠。
    活下来的铁匠二百六十七人,被迫挤在逼仄的空间里,幸而王檀早有打算,不至于有所遗漏。
    庞大的商队在夜里运行,走得都是无人偏道…
    擎安北部的禹州,暗地里被王檀操纵。
    铁匠们便是被运往附近的禹州华阳镇。
    上林暗庄的地下室逐渐燃起了火光。
    火势很快蔓延开来,炙烤得地面发烫。
    很快,地面的庄子也逐渐被烈火侵蚀。
    黑袍男人立于前厅的屋顶,阴沉地俯视眼前的火海,放下了头顶上的连帽。
    死士和药童站在庄外,等待着黑袍男人的下一步命令。
    火海滔天,黑袍男人飞身跳跃,隐匿在月色之中。
    轻功已臻化境。
    外邦临荑,少数人擅巫蛊之术。
    尤以耶勒家族为甚。
    —
    姜雨夜里回了太医院值班。
    灯火映照下,仔细整理着手中的药方。
    “阿雨,我先回去了。”柳江收拾着药箱说道,“你嫂子今天要亲自下厨,做我最爱吃的西湖醋鱼。”
    闻言,姜雨勾唇,“知道了,先走吧你!”
    整日逮到机会便要秀恩爱,真烦。
    这男子三妻四妾的朝代,柳江太医倒是专情。
    从未有过什么莺莺燕燕,家中独尊夫人一人。
    姜雨看着柳江离开的背影,放下了手中的方子,拖着下巴思索。
    秦征,典型的纯情boy,估计比江哥还要专一。
    想到这里了,姜雨便忍不住地勾起唇角。
    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呢。
    很快,姜雨不做他想,又开始埋头工作。
    这时,姜雨翻到了镇定药物的方子。
    起初便是因为迟迟弄不清楚药丸的成分,便做了镇定的药物,以免遇上什么意外。
    姜雨是有先见之明的,疯鹿事件不就印证了吗?
    为此,元嘉帝赏赐了她可用三次的免死金牌。
    姜女士当时就觉着她用不上,不过这东西确实很牛逼的亚子。
    眼下,看着这副方子,姜雨陷入了沉思。
    镇静的药物?
    宰相夫人求过这种药,我当时研究出来的时候并未想起这么一回事。
    姜雨拖着下巴,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有没有一种可能,宰相府和变异药丸是有关系的?
    有了这种设想,姜雨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秦征。
    她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忘记了呢!
    姜雨收好药方,便跑出太医院的门口,又折回去背上了药箱。
    一定要在花房啊!
    等到姜雨到花房时,夜里洗漱的小太监们见怪不怪,都以为姜太医又来弄些花花草草的要入药。
    “海公公在吗?”姜雨逮一个小太监问道。
    小太监忙漱了口,“海公公好像去茅房了。”
    姜雨紧了紧背上的药箱,正打算继续说些什么。
    “小姜太医,可是又来花房寻些草药?”秦征从通铺出来,走近了姜雨。
    姜雨愣了一瞬,淡淡说道,“嗯,烦请公公带我进花圃,给我指指路。”
    秦征用了变声药,声音还挺好听的。
    秦征带着姜雨进了花圃,这里有灯火照明,不至于看不清路。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这个时节的菊花开得最盛最美,且清丽不俗。
    秦征引姜雨去了菊园,空气中弥漫着静心的香气。
    “阿雨,怎么来了这?”秦征哑哑地开口。
    刚服了一枚变声药,声音难免阴柔。
    姜雨从药箱中拿出一瓶镇定的药物,拉过了秦征宽厚的手掌。
    “这是那日我所用的镇定药物,起初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的。”姜雨低声说道,“而今我整理药方想起来一件事。”
    秦征认真地注视姜雨,听着女孩讲话。
    “之前,我坐诊春和堂的时候,有个谈吐不凡的农妇找我看牙齿。”姜雨解释道,“当时我便觉着她应该另有身份,事后便同她挑明。谁能想到,她竟然是宰相府的主母!”
    秦征闻言紧了紧姜雨的手,神色微变。
    姜雨的手回应着秦征,宽慰说道,“你放心,我留着心眼。”
    “她是向你求镇定的药物吗?”秦征的眸色逐渐变得晦暗。
    姜雨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当时并未多想,只说我没有这种药物。而且她这么奇怪,我即便是有,也不能说给就给她啊!”
    姜雨垂眸思索片刻,接着说道,“今日我看见这方子,才想起了这么一回事,我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我为何要制镇定药物?是因为变异药丸。而她一个宰相府夫人做甚要这种东西,我百思不得其解。”
    秦征捏紧另一只手中的药瓶,他知道了姜雨的猜测。
    “今日更是怪事百出…”姜雨贴近秦征低语。
    把白日在济仁堂的事情也告诉了秦征。
    秦征越听眉心越紧。
    “眼下看来,这件事不是和宰相府有关,便是和逆贼连勇有关。”秦征冷冷说道。
    姜雨抬头,不解地看向秦征,“和连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