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王爷是个好享受的,王府建得富丽堂皇,竟比京城的王府还要奢华几分。
    叶咴咴一进入,目光就在四壁挂着的古画,各色紫檀木的桌椅上流连,他对古代史这一块儿还是颇有研究,一看也不禁暗赞。
    不愧是时盟,出了名的良心游戏公司,制作的游戏在诸般细节上毫无挑剔,今天就是专门研究古代王府规制的专家过来,估计也在这一场宴席上挑不出半点毛病。
    更难得的地方就在,这些家具并没有模仿资料里出现过的那些古董家具,颇有新意,要让这新意符合古代的审美,合乎规矩不违制,难度到底有多么高,叶咴咴也真是没办法想象。
    寻王,宣王,谨王,还有坐在内堂的这些客人,一时都收住话音,抬眼打量观望。
    不少人简直看呆了眼。
    本来寻王夸赞林公子画作的话都到了嘴边,一见到真人却忽然收声,总觉得他那点居高临下的赞誉,此时说出口只显得轻佻不尊重。
    如此多的相貌俊美,气质独特的美男子聚集一处,连整个内堂都好像亮了好几度。
    隔着屏风,女眷那边一阵躁动,窃窃私语的声响接连不断,幸亏男宾们注意力也都在林星舒等人身上,否则还不知要有多郁闷。
    谨王愣了半晌,才惊呼:“是你们!?”
    宣王也惊讶,连忙起身道:“没想到又见面了,三哥,这几位就是弟弟说过的,刚救了我和七弟的恩人。”
    寻王有些迷惑,可也不耽误他招呼林星舒等人入座。
    “没想到林先生不光是画画得好,竟还文武双全,舍弟已同我说过,若不是你们仗义援手,别的不说,舍弟给太妃的寿礼就要损失大半了,快请坐,倒酒,本王要敬诸位一杯。”
    寻王当真站起身,叫宣王和谨王一起,三个王爷共同举杯敬了他们一杯酒。
    林星舒一笑,大大方方一口喝下去。
    范向北等人也毫无拘束感。
    寻王心下越发惊讶,自从他从京城来到海州,见到的多是谄媚之辈,也唯有几位大儒,在他面前能镇定自若,不曾想眼前这些不过二十余岁的小年轻,面对王爷之尊,也是不卑不亢。
    酒过三巡,寻王起身笑道:“到时辰了,诸位,我们一起去给老太妃献寿,先说好,你们送的礼物要是老太妃不满意,回头我可要罚酒了。”
    众人纷纷大笑,陆岚更是道:“每年最不合高娘娘心意的,除了王爷您,还能有谁,您是几十年来最不会送礼的那个,我记得表嫂生辰,您老人家除了送金银就是送宝石,别的是一概没有。”
    能坐在几位王爷附近的,除了林星舒他们一行人是意外,其他的不是王爷的母族,就是他的铁杆亲信,说话都颇随意,嘲笑王爷几句也不怎么在乎。
    寻王爷一本正经,满脸严肃:“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破孩懂什么,你表嫂就是喜欢金子,银子,连宝石都不大喜欢,金子银子都是硬通货,收在手里别管何时都能用,那才是好东西。”
    其他人一听,顿时哄然大笑,纷纷都道王爷说得有道理。
    女眷们都已经退开,屏风撤去,寻王爷先下去穿戴了一身舞狮的行头,给高太妃表演了一出雄狮起舞。
    宣王和谨王目瞪口呆之余,对视一眼,心中对自家这位三哥的印象又有改变。
    在京城,三哥经常气得他们父皇跳脚,可再跳脚,他们父皇也没真惩治过三哥,相反,有什么好事还都想着他。
    现在想来,确实不是没有道理。
    他三哥也并不是永远耿直得噎人,脾气暴躁如雷的。
    他也能温情脉脉。
    高太妃显然很高兴,静坐高位等着小辈们各自奉上寿礼讨她欢心,小辈们送的东西,一纸一画她也欢喜。
    底下的孩子们先献过寿礼,压轴的便是几位王爷。
    七王爷谨王年纪小,最为跳脱,站出来抢先一步道:“我得先给太妃娘娘表表孝心,谁知道我五哥会送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他在寿礼上向来不开窍,先让我垫垫底,省得气着娘娘。”
    高太妃大笑:“你们辛辛苦苦过来给我过寿,就是什么都不送,看见你们来,我就高兴,何况你们还把容容给我带过来了。”
    说话间,已有下人把一口半人高的檀木箱子搬到高太妃面前,箱子打开,里面一座半人高的黄金座佛。
    灯火之下,熠熠生辉,堪称名贵。
    底下一片赞叹声,众人纷纷感叹谨王殿下孝顺。
    谨王却一时迷惑起来,这个佛……他送的的确是一尊金佛,但上面还镶嵌了红宝石,这一尊,大小仿佛差不多,可做工上未免显得有些粗糙,不对,这金子也不对。
    其他人一眼被金光灿烂迷惑,但他们这些皇子眼前天天过这些东西,一件宝贝到底好不好,不必鉴定,看一眼就能确定七七八八。
    这个金佛根本就是破烂玩意。
    宣王和谨王对视一眼,脸色一阴,胸口的怒气一阵阵上涌,但此时当着这些外人的面,宣王轻轻摆了摆手。
    皇家最重颜面,遇到这等事必得小心遮掩了去,暴露到外头,父皇一准要生气。
    他们两兄弟在朝中本就难做,太子天天找麻烦,金佛到底怎么回事,谁在其中做了手脚,这些完全可等到寿宴后,他们再慢慢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