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她是做什么不道德之事……
    这感觉很是古怪,沈宜善坐在马车内,晃了晃脑袋,不允许自己多想。
    晓兰为人谨慎,言词精炼,她也同坐在马车内,道:“姑娘,王爷说让您以后收奴婢为贴身丫鬟,如此一来也方便传话。”
    沈宜善没法拒绝。毕竟,她还倚仗着燕璟。
    “好。”沈宜善应下。
    晓兰又道:“王爷也去法华寺,等姑娘下了马车,就借故摆脱那八位护院,王爷要单独见姑娘。”
    沈宜善下意识的伸手触碰自己的脖颈,“……我知道了。”她以为燕璟又发病了。
    *
    到了法华寺,沈宜善以如厕为由,迅速避开了兄长安排的那八位护院。
    正走在长廊上,忽然一只手握住了她的细腕。碍于前几次的丰富经验,沈宜善现在已经能够做到噤声。
    她看清了男子的侧脸,清隽萧挺,是燕璟。
    沈宜善手腕吃痛,燕璟的手硬如烙铁,一旦落入他掌中,似乎就没法逃脱,除非他自己愿意放手。亦如在她的梦里,如论她如何逃离,最后都是被燕璟捉回来。
    沈宜善一路惶恐,时不时回头去看有没有被人发现,她虽不想承认,但此时此刻,无疑有种“与情人幽会,担心被抓”的错觉。
    终于止步时,沈宜善又往外看了几眼。
    燕璟呵笑一声,嗓音听不出喜怒,“本王就这么见不得人?”
    他的手已经松开。
    让沈宜善没法直接指责他占便宜。
    沈宜善无话可说,稍稍垂首,伸手打算摘下脖颈上的雪色丝绦。
    然而,燕璟再度握住她的手腕,嗓音徐徐,“你这么心急?”
    沈宜善猛然抬首,对上了燕璟一本正经之中,透着些许戏谑的眼神。
    她才不心急!
    其实,燕璟生的极美。
    他面容轮廓清晰,五官立挺葳蕤,剑眉星目,狭长的眸,左眼角有一颗黑色泪痣。这张脸乍一看,令人如见苍穹之光,只觉得眼前一亮。
    他不笑则已,一笑便是风流无度,像极了魏晋风流人士。这种美胜过了雌雄。
    沈宜善张了张嘴,百口莫辩,“我没有心急!”
    燕璟把她拉到一旁的蒲团前,他自己跪下的同时,拉着沈宜善也跪在了旁边的鹅黄色绣莲花蒲团上。
    沈宜善这才看清了面前案台上摆放着十多个牌位,且还都是无名牌位,香炉里檀香袅袅,森严庄重。
    沈宜善正愣神,她的后背被人摁了一下,身子不受控制的前倾,脑门直接磕在了青石地面上。
    咚的一声,十分响亮。
    她头重脚轻,额头吃痛,下一刻就被人提着后衣领拉了起来。
    燕璟沉声,“你傻了么?不怕磕死?”
    沈宜善,“……”明明是他摁了她!
    少女茫然,光洁白皙的额头红了一大片,眼看着就要肿起来,燕璟眯了眯眼,似是威胁,“你要清楚自己是谁的人,没有本王允许,你这条命谁也不能拿走。”
    沈宜善想要反驳,但她知道,反驳和反抗都起不到任何作用,眼下只能顺应着这尊煞神,等到时机成熟,她再跑也不迟。
    沈宜善莫名其妙又磕了两个头,燕璟点了一炷香交代了她手上,示意她上香。
    沈宜善全程照做。她也不多问,乖巧的不像话。
    办好这一切,燕璟又带着她去见了方丈大师,沈宜善半垂眼眸,只想和燕璟保持些许距离,很想避嫌。
    方丈慈眉善目,笑了笑,“二位是有缘人,今日抽个签再走吧。”
    燕璟先抽了一签,轮到沈宜善时,她刚抽出来,就被燕璟给夺去了。
    那根签上面的三个朱红小楷,让燕璟眸光一沉。
    是桃花签。
    呵呵,小东西,无疑是烂桃花遍地开。
    燕璟没收了签,没有还给沈宜善,面色无温,道:“不是什么好签,本王替你收了。”
    沈宜善,“……”再不好,那也是她的签!
    第27章 遭刺杀
    沈宜善暗暗戳戳想看看那支签。
    这一世,诸多事情都逐渐发生了变化。侯府没有被抄家,兄长也没有病逝,她也暂时没有沦为燕璟的金丝雀。
    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偏移了上一世的轨道。
    沈宜善很想知道自己的命数是否有变化。
    在她的梦里,燕璟也带她来法华寺抽过一次签,那次是下下签,签上写着“烂桃花”三个字。梦里,那根签被燕璟生生掐断了。回去之后,沈宜善被他好一番折腾。
    此时,方丈大师离开,沈宜善目光时而躲闪,时而看向燕璟,实在好奇,问道:“……王爷,我的那根签上写了什么?”
    燕璟斜睨了她一眼,语气清冷孤傲的不行,“与你无关。”
    沈宜善,“……”她的签,为何会与她无关?
    这时,燕璟取出那支签,避开沈宜善的视线,拧眉又看了几眼。
    燕璟身段颀长高大,沈宜善垫起脚试图看上一眼,燕璟却故意阻止她。
    从男人的余光去看,少女脖颈伸长,纤细雪腻,寸寸雪肌,她垫脚时,腰身拉长,束/胸/的裙裳样式把胸/脯完全衬托了出来,傲然精致。
    窈窕美人,大抵就是如此,他猜想。
    燕璟忽然侧过身,正面对着沈宜善,俯视着她,目光落在了她的清冽锁骨上,见那件浅碧色抹/胸/似已不太合适,他拧眉质问,“定北侯府就连做衣裳的银子也没了?你前阵子不是刚讹诈了陆家五万两?”